反思,憤怒的質問(2 / 3)

“我們也沒妨礙著誰的利益啊?”嚴振芳也歎了口氣,為了嚴明,也為了遠在Q市的那個小姑娘。

嚴振東看了看眾人,咳嗽了一聲,開口說話:“我覺得小明這件事情是意外,而Q市那件事情是有人蓄意而為。如果非要把Q市那個小姑娘的事情跟嚴明的事情聯係到一起的話,那就是有些人看我們嚴家出事兒了,想借此機會挑撥我們家裏人的關係。當然,我覺得,兩起車禍之間未必真的有什麼聯係。畢竟嚴肅跟那個小姑娘的婚事已經被大哥否定了,不是嗎?”

“那個寧家的小姑娘……”嚴老爺子皺著眉頭插嘴,“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尚雅慧說道:“或許不重要。但正好是個契機。這分明是有人借此事件來挑撥我跟嚴肅的關係,畢竟這些年來嚴肅對我的態度也不是什麼秘密。”

政敵?嚴老爺子眼神一閃,一片凜冽的寒氣。

一家人都沉默下來。

如果真的像尚雅慧說的那樣,事情就複雜了。但也不排除這個女人自圓其說的可能。

最起碼嚴振芳就是這樣想的。她知道尚雅慧一直都在拉攏嚴肅,想讓嚴肅從她的嫡係裏挑選合適的結婚對象。再加上盛瑾玉的事情,嚴明出事了,她報複嚴肅也不是不可能。

嚴老爺子冷哼一聲,打破了沉寂的氣氛:“這件事情交給老三去處理。你們其他人都各司其職,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吧。”說著,老爺子看向尚雅慧:“經過這次事情,要好好地管束嚴明。有些事情他做的太出格了。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我們這一個大家庭。”

尚雅慧不敢多說,忙答應著:“是,我知道了,爸爸。”

“那個救了嚴明的孩子的後事你們一定要辦好,看看他家裏還有什麼人,務必周全照顧。振國?這事兒我交給你。不管那孩子之前怎樣,現在是人家用命換了嚴明一命。”

“我知道,這事兒您放心吧,爸爸。”

“哎呦!真是造孽!”言老太太摩挲著手中的翡翠佛珠,長長的歎了口氣。

嚴家的家庭會議在一種壓抑的氣氛中結束,嚴振國帶著尚雅慧離去,嚴振華心裏有事,跟老爺子匆匆說了兩句話便跟了出去。

四合院大門口外,嚴振華叫住了嚴振國:“大哥!”

嚴振國回頭看著嚴振華:“有事?”

“大哥,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嚴振華看著嚴振國,眼神閃爍。

尚雅慧看了嚴振國一眼,說道:“既然二弟找你有事,那你們兄弟聊吧,我先回去了。”

嚴振國點點頭,轉身往嚴振華的那輛掛著西南某省武警牌照的車子走去。

尚雅慧則上了自己的車叫司機先回自己的別墅去收拾一下,繼續去醫院陪兒子。

聶偉箴知道了嚴家的事情之後,特批了嚴肅一個禮拜的假。說是讓他回去處理家事,不要帶著情緒工作,更不能帶著心事執行任務。嚴肅拿著聶大校簽了字的假條飛車直奔寧家花園。

那場車禍給寧可帶來的傷害並不是很嚴重,臉上和手背上有點擦傷而已。

但寧姑娘卻著實被嚇了一跳,這兩天晚上總是被噩夢驚醒。夢裏是非常慘烈的車禍場景,之前在電視新聞上看過的畫麵被置入夢境裏和自己的感受疊加在一起,前一天晚上她尖叫著從夢中驚醒,把恰好過來看她的寧遠昔給嚇了一跳,於是寧遠昔便搬過來跟女兒一起睡,把古雲馳丟到一旁。

嚴肅來到寧家花園時,寧二爺不在家,淩墨和寧和都不在。管家彪叔帶著嚴肅進屋,但見古雲馳一個人在客廳裏一邊喝茶一邊自己跟自己下棋。

杜心靈倒是在,但她的修養僅限於照顧這位古先生的茶水和飯菜上,像下棋這類高雅的事情杜夫人真心玩不來。

寧可被寧遠昔摁在臥室裏睡覺,前一天晚上她又在夢中驚起一身冷汗,之後再也無法入睡。天亮後寧遠昔看著女兒紅腫的眼睛,心一橫,叫家庭醫生給她注射了一針鎮定劑。

“古叔叔。”嚴肅走到古雲馳近前叫了一聲。

古雲馳詫異的抬頭看見嚴肅,先是一怔,繼而宛如見了救星,把手裏的棋子一丟站起身來,拉著嚴肅感歎:“你怎麼才來?!”你老婆霸占著我老婆三個晚上了啊!

嚴肅到底跟這位老先生沒有什麼心靈相通的境界,不能理解他這句話的真正意思,還以為是寧可的情況很嚴重,忙問:“可可怎麼樣?電話裏寧和一直說沒事,我總有些不信。”

“可可那丫頭倒是沒受傷,隻是——到底還是嚇著了。連著幾個晚上睡不好,一直做噩夢。”

嚴肅的手又緊緊地攥了起來,眼神中蒸騰起一層煞氣,把溫文儒雅的古老先生給嚇了一跳,趕忙補充道:“也沒什麼大事兒,剛醫生給她注射了一針安定,她已經睡著了。”

杜心靈是聽見汽車引擎的聲音從樓上下來的,同時跑下來的還有寧果小姑娘。

“姐夫!”寧果小姑娘腳步到底快,幾步跑到嚴肅的跟前,“你來了!”

嚴肅轉頭時已經是麵帶微笑:“果果。”

“嚴肅來了。”杜心靈跟了過來,瞪了女兒一眼,“你的作業還沒寫完呢,回去寫作業。”

“我晚上寫。”寧果笑了笑,轉身往廚房走,“我去給姐夫倒茶。”

嚴肅哪有心思喝茶,他隻看著杜心靈,低聲說道:“夫人,我想上去看看可可。”

杜心靈有點為難的看了一眼古雲馳,說道:“她媽媽在陪她睡覺。剛打了一針安定劑,醫生說可以讓她睡到中午……”

古雲馳完全能夠理解嚴上校此時的心情,忙笑著說道:“你先等一下啊,我上去看看。”

嚴肅感激的點頭,心想不管可可怎麼對您,您在我的心裏那就是親嶽父啊!隻可惜,嚴上校這輩子都沒有親嶽父,根本感受不到親嶽父對女婿的那種‘仇恨’。

古雲馳上樓去,輕輕地推開寧可的房門。

寧遠昔立刻從床上翻過身來,皺眉看著古雲馳,用眼神詢問:有事?

古雲馳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在妻子耳邊悄聲說道:“嚴肅來了。”

寧遠昔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身邊熟睡的女兒,麵帶不滿的坐起身來,拿過披肩裹在肩上,拉著古雲馳出了寧可的房間才低聲嘟囔:“可可剛睡著,他來做什麼?”

“瞧你這話說的,可可這幾天可不就是想著他?昨晚夢裏還叫他。”

“你小點聲啊,可可剛睡著,又給吵醒了。”

古氏夫婦兩個一邊說話一邊下樓來,嚴肅看見穿著居家服裹著羊絨披肩的寧遠昔,長發沒有綰成發髻,隻是隨意散在腦後,便仿佛看到多年後的寧可,心中一陣恍惚,好像光陰一下子閃過去十幾二十年。

這種感覺既無力又無助,讓一個經過千錘百煉的特種兵也覺得中無比的痛惜和無盡的酸楚。

“嚴肅來了。”寧遠昔自然看見嚴肅眼神裏的蒼涼,心裏的怨氣也少了些。

“阿姨,可可怎麼樣?”

“傷倒是沒什麼,就是嚇壞了。”寧遠昔抬手示意嚴肅坐下說話。

嚴肅卻一動沒動依然站在樓梯口,說道:“阿姨,我能不能上去看看她?”

“她睡著了,你先坐下喝杯茶吧。”寧遠昔看了一眼古雲馳,懷疑古先生是不是先說了什麼。

古雲馳忙笑道:“嚴肅,你不要擔心,可可真的沒事。”

“阿姨,我不打擾她睡覺,我隻想上去看她一眼。”嚴肅的聲音低沉暗啞,幾乎是哀求。

寧果端著茶水站在杜心靈旁邊,聽得都快哭了。杜心靈為難的歎了口氣,說:“她是注射了鎮靜劑才睡著的,你一上去吵醒她,這針不是白打了?”

嚴肅還要再說什麼,隻是看見寧遠昔一臉的沉靜站在樓梯口,根本沒有閃開的意思,便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古雲馳身為男性,不能沉默,於是勸道:“嚴肅,來,先在這邊坐一會兒,喝杯茶嘛。你看果果都把茶泡好了。”

嚴肅點點頭,跟著古雲馳往客廳那邊走,然後慢慢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知道,寧遠昔怪自己也是常理,換做自己的話,如果女兒跟這樣的男朋友談戀愛,自己恐怕早就一腳把人踹出去了。

“姐夫,喝茶。”寧果把手裏的茶杯送到嚴肅的麵前。

“謝謝你了,果果。”嚴肅由衷的感激,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在他最歉疚的時候叫一聲‘姐夫’,也給了他一份莫大的希望。

茶是極品碧螺春,水是Q市郊區一個叫鳳眼泉的山泉裏取來的泉水。茶杯端到唇間,便覺清香撲鼻,喝到嘴裏更是甘冽淳香,回味許久。隻是這麼好的茶,嚴肅根本沒心思細品。

古雲馳陪著嚴肅喝了半杯茶,轉頭看見寧遠昔靠在單人沙發上翻雜誌,便驚訝的歎了一聲:“哎喲!遠昔你就別在這裏陪著了,你回去睡一會兒吧。昨晚你也沒睡好,看你黑眼圈兒都有了。”

“有嗎?”寧遠昔不大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想找鏡子。

古雲馳看了一眼嚴肅,不敢有太多的眼神示意,便站起身來去拉寧遠昔:“走了走了,我送你回房去休息一會兒,嚴肅也不是外人,先在這裏坐。”

杜心靈搞不懂這位古先生在搞什麼鬼,不過寧遠昔昨晚大半夜沒睡覺是事實,於是跟著勸道:“遠昔,你照顧可可很是辛苦,還是先上去睡一會兒吧。仲翔應該快回來了。”

嚴肅也忙說:“阿姨,您去休息吧,我就在這兒等。”

寧遠昔是真的很累,經不住眾人勸說便跟嚴肅客氣了兩句,起身上樓去了。

古雲馳送她上了樓梯,又轉頭跟杜心靈說道:“夫人,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遠昔。”

“好的,沒問題。”杜心靈也不願意在樓下陪著這麼個冷麵大兵坐,因為她著實找不到什麼話題來跟這個看上去比刀鋒更銳利比冰山更冷漠的家夥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