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意外之喜
重逢,意外之喜
寧仲翔心裏是有苦說不出,嚴將軍的心裏更是火氣大得很。
嚴將軍回到軍區招待所之後,立刻給葉修錦打了個電話。葉修錦是嚴家的嫡係,嚴宏老爺子手底下滾過來的兵,一聽說嚴振國來了,二話不說立刻整理衣裝趕到了招待所。
嚴將軍彙見葉將軍沒有什麼重大軍情,隻是想弄明白嚴肅往老爺子手裏寄得那些東西是從哪裏弄來的。是誰在蓄意挑撥嚴家上下父子的關係。
這件事情因為是家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嚴振國叫葉修錦過來麵談。
隻是這事兒說好辦很好辦說難辦又很難辦。
所有進墨龍大隊的東西都要嚴查,這是硬性的規矩,葉修錦當時就調人去查嚴肅的收件記錄。
前陣子嚴肅的確收到一份包裹,負責的人也當麵查閱了,說是一些照片和文字資料。東西登記的是從北京寄過來的,但具體是什麼人卻無從查起。
因為發的不是郵政快遞,所以包裹上的寄件人那一欄上隻填了一個姓氏,是‘尚’,一看這就是假的。還有一個電話,這會兒打過去已然是空號。
隻好把快遞公司記下來調查,可是快遞公司在北京足有上千個點兒,每個點兒每天又有幾百上千單業務,那些工作人員又不是特工,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這個發件人又該去哪裏查呢?
再說,就算找到發件人,或許也隻是個拿錢辦事兒的,臨時從大街上抓來的也不一定呢。
嚴振國很鬱悶。葉修錦見狀隻得安慰:“嚴兄,這事兒還是要跟嚴肅好好地溝通一下,你們總歸還是父子嘛,就算是有些誤會,說開了就好。嚴肅還是個很懂事的孩子。”
“哼!懂事,懂事懂的都快把老爺子給氣死了。”
葉修錦皺了皺眉頭,忍不住為嚴肅說了句話:“老兄啊,這事兒也不能全是嚴肅的責任啊。你那位小公子也有錯嘛。”
嚴振國聽了這話也忍不住歎了口氣:“我已經把他打了個半死了,這會兒還在醫院躺著呢。那個小混蛋是不像話,你說人家養兒子是孝順老子的,我這養兒子是幹嘛的?我這兒純粹是糟心的,哎。”
嚴將軍心裏怪的是大兒子把小兒子的荒唐事捅到了老爺子跟前,害得自己跟著挨了一頓訓不說,如今家裏跟埋了十個炸藥包似的,裏裏外外都是火藥味兒,隨便一動就得轟了。可是這些話他又沒辦法說出口。
葉修錦看著老大哥這樣子,也覺得很為難,想了想,勸道:“你也別生氣了,我把嚴肅叫過來,你們爺倆好好說說。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嘛,你說。”
“這回還真是大事。一個是他媽死的事情,他揪著不放。再就是他的婚事。”
“婚事?”葉修錦一下子想起了那個漂亮的姑娘,“那姑娘不錯啊我覺得,最難得的是嚴肅喜歡她。郎才女貌嘛,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葉修錦說著話看嚴振國臉上絲毫沒有開心的樣子,便斂了笑,問:“怎麼,這婚事老爺子不同意啊?”
“這事兒還沒驚動老爺子呢。”嚴振國從口袋裏摸出煙盒來拿出一根煙遞給葉修錦,葉修錦忙擺擺手,拿出了打火機給嚴振國點上。
“你知道那姑娘是誰的女兒嗎?”嚴振國煩躁的噴了一口煙。
“不知道,我見過一次,就覺得那姑娘長得漂亮,也很有禮貌。是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厲劍,還記得吧?”
“厲劍?”葉修錦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怎麼會是他的女兒?他不是死了二十多年了嗎?”
“遺腹子。”嚴振國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他死的時候,寧仲翔的妹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不過隻有兩個多月,後來寧遠昔出國把這孩子生下來帶回來,十年後又嫁給了歐洲一個華裔家族。這孩子跟著她輾轉各國,現在回Q市讀大學,跟寧仲翔住在一起。”
“居然是這樣?!”葉修錦很是震驚,當年厲劍的案子當年動用了軍隊的力量,葉修錦當時正好在這邊服役,是那個案子的參與者之一。時隔二十多年,現在回憶起來當初的景象,寧遠昔那張美麗的臉上的巨大哀痛依然十分鮮明。
嚴肅開完會就給寧可打電話問她在哪裏,寧可說在自己的小公寓,他便直接開車找了過來。
進門才發現淩墨正坐在沙發上抱著遙控器換台,原本計劃好的熱吻硬生生的換成了擁抱,嚴上校心裏便有那麼點小鬱悶。不過天大地大,媳婦的安全最大,用腳趾頭想他也知道淩墨在這裏的緣由,於是上前去揮手錘了淩大爺一拳,感激的說道:“兄弟,謝謝你了。”
“你先別謝我。”淩墨回手給了嚴肅一拳,“二叔那一關可不好過。”
“寧二爺那一關我是肯定要過的,不過今天的事情得先謝謝你。”嚴肅笑著在淩墨身邊坐下來,今天他是打電話給了淩墨,寧二爺是淩墨找去的。
淩墨的想法是對的,對付老家夥就得老家夥出麵。今天在咖啡館的那種情況如果是淩墨過去,肯定得打起來。嚴振國會給寧仲翔麵子,可不一定會給淩墨麵子。
這若是真打起來了,淩墨肯定吃虧。嚴振國好歹是個將軍絕對不會被地頭蛇壓下去的。也就寧二爺能過去跟嚴振國拚一拚氣勢。
寧可做了飯,叫兩個人過來吃。
淩墨和嚴肅爭相上桌,一頓飯吃的風卷殘雲,最後倆人為了半個雞翅差點打起來。
飯後,淩墨拍拍肚子心滿意足的說:“好了,交接完畢,我走了。明兒你幾點走啊,我好過來換班兒。”
嚴肅起身把寧可攬到懷裏,笑咪咪的說:“明天周末,我不回基地,明天一天都陪著她,你可以安心的去工作了。”
“得了,那我們家公主就交給你了。”淩墨打了個響指,換鞋子開門走了。
嚴肅看著屋門關上,立刻轉身握住寧可的肩膀,彎下腰去做出一副謙卑的樣子來,說道:“公主殿下,今天受驚了,小的給您按摩按摩,壓壓驚?”
“按摩?”寧可秀眉一挑看著眼前這個看上去很憨實真誠實際上卻犀利狡猾的男人。
“嗯。”嚴肅真誠的點頭,眼神特別的純淨。
“純按摩?”
“當然。”
“那來吧。”寧姑娘一轉身,麻利的走到床邊,趴上去。
嚴上校的按摩功夫比專業的還專業,他熟悉人體各個穴位,各個神經末梢,認真按摩起來手法絕對精妙。寧可趴在床上沒十來分鍾就呼呼的睡了。
嚴肅把她往裏抱了抱,拉過棉被把人蓋好,悄悄地坐在電腦桌跟前打開了電腦,先是去寧可寫東西的網站翻了翻,然後又點開了她的博客。
正認真看的起勁呢,手邊的手機忽然亮了,屏幕上一個號碼不停地閃爍。
嚴肅看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在接與不接之間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拿了手機去陽台上接了起來:“喂?首長,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兒嗎?”
“有事,你出來,我不要跟你從電話裏吵。”電話是嚴振國打過來的,嚴振國跟葉修錦嘮叨了一個晚上,心裏依然不痛快。但不痛快也還是要解決問題,他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來跟逆子吵架的。
嚴肅猶豫的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姑娘,說道:“這麼晚了,您也要休息吧。有話明天說吧。”
“嚴肅。”嚴振國耐著性子壓著火氣:“我是你爸爸,也是你的首長。我現在說要見你,你還跟我推三阻四?這是什麼規矩?”
“說心裏話,我信不過您。”嚴肅淡淡的冷笑,“你這該不會是調虎離山之計吧,把我叫走了,回頭安排人來對付寧可?”
“你父親在你的眼裏就是這樣的人嗎?!”嚴振國氣的頭疼,在屋子裏來回的轉。
“那你能保證她的安全嗎?不被任何人打擾,安安靜靜的過她的日子?”
“能。”嚴振國一咬牙,“要不要我派幾個人過去替你女朋友守夜?!”
“那就不必了,隻要你的人不來打擾她,她就會很安全。”
“那你來湖山路的香山茶道社。”
“好。半個小時後到。”嚴肅說完,就掛了電話。
回屋裏船上外套,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寧可,嚴肅輕著腳步出門,在樓道裏給淩墨打電話:“你的人有沒有在周圍守著?”
“嗯,有。你怎麼了?”
“我爹找我去湖山路。我過去一趟,你叫你這邊的人小心點兒。”
“擦!”淩墨低聲罵了一句,“你他媽早說,爺今晚就不回來了嘛。你說你……這個時間了又出去,你他媽辦完事兒就走人啊?忒不地道了。”
“胡說什麼呢?!”嚴肅低聲罵了一句,掛上了電話。
嚴肅開車到湖山路的時候,嚴振國的那輛黑色的軍牌車已經停在了門口。
這件茶社本來生意就不怎麼好,嚴首長一來就包了場,把裏麵的客人都請了出去,自己坐在裏麵最隱蔽的一間茶座裏。
嚴肅進門看見警衛員小趙,輕輕地點了點頭,問:“首長在哪裏?”
“上校,我帶您過去。”
嚴肅點點頭跟著小趙一直往裏走,終於在最裏麵最角落的茶座裏看見了嚴振國中將。
小趙把人帶到就退了。七八個警衛員都在外圍守著,茶社的老板和服務人員都消失了,茶座四周十米之內除了這對父子沒有其他人。
嚴肅走到嚴振國對麵坐下來,自己拿過紫砂茶壺洗了茶杯,倒了兩盞茶,一盞遞到嚴振國麵前,一盞給自己。聞茶香,喝茶,回味之後,把茶盞放下:“好茶,十年以上的普洱。”
嚴振國也喝了茶,看著嚴肅,問:“嚴肅,我不讓你娶寧家那丫頭,是為了你好。”
“嗯。”嚴肅點點頭,“我知道。”
嚴振國語重心長的說道:“小肅,你要理解爸爸的一片苦心。”
“爸爸,你覺得我的前程非要跟某個女人掛在一起,才保險嗎?或者說,你希望我將來能走到那種程度?”嚴肅轉手拿過電水壺來,衝茶,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