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逆子(3 / 3)

寧可看的心疼,忍不住伸出手去撫上他深邃的眉目:“很累?”

“不。”嚴肅側著臉,主動地在她手心裏蹭,“很想你。”

寧可忍不住笑:“那也要先吃飯啊。”

“可不可以等會兒再吃飯?”

“嗯……雞湯好像還差點火候。”

“那我們先做?”嚴上校立刻興奮起來,眼睛裏滿是躍躍欲試,像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寧可輕笑著點點頭:“那你也得先去洗手。”

“好。”嚴肅歡快的放開手,轉身鑽進了浴室裏。

不僅僅洗了手,而是把全身上下都洗了一遍,直接裹著一條浴巾就鑽了出來。

寧姑娘趁這段時間回去廚房收拾了一下,剛剛把圍裙接下來,便被某人從身後抱住。

“去床上啊。”寧可低頭拍了拍腰間的大手。

“這裏也挺好。”嚴肅說著,低頭吻住寧姑娘的耳垂。

“這裏不行。”寧可半邊身子都麻了,聲音直打顫。廚房沒有窗簾,後樓陽台上如果出來人,一眼就可以看見這邊的情形,寧可完全沒有被參觀的習慣,於是扭著身子,軟著嗓子同嚴上校打商量:“去臥室……”

這樣的寧可叫人難以拒絕,嚴肅彎腰把人公主抱起來往臥室裏走:“我們的婚房前後窗戶都裝單向可視的玻璃。”

嚴肅這次沒玩兒什麼花樣,以最傳統的方式把戰鬥結束在床上。

事後,嚴肅裹著浴袍去廚房盛飯盛湯,寧姑娘靠在床頭喘息。

片刻後,嚴上校端著盤子體貼的來床邊伺候,卻被寧姑娘趕回了餐廳。理由很簡單,我今天剛把家裏的衛生收拾了一遍,不想糟蹋了勞動成果。

於是嚴上校拿了睡袍把寧姑娘裹了,直接抱去餐廳。

嚴肅把一鍋雞肉雞湯幹掉了大半兒,然後他無比幸福,無比滿足的掀開了睡袍靠在椅子上休息,隻差拍著肚子哼哼了。

寧可把自己碗裏的那點雞湯喝完,便要起身收拾碗筷。

嚴上校趕緊的攏起睡袍起身,把寧姑娘手裏的筷子拿過來:“老婆,你去歇著,我來。”

寧可也不跟他爭,她身上還軟著呢。

嚴肅以戰鬥的速度把廚房收拾幹淨匆匆轉回來,上床的時候手裏多了個迷彩三角巾包著的東西,獻寶似的遞到了寧可麵前:“寶貝,禮物。”

“什麼禮物?”寧可納悶的問。

這個時候還不到元旦呢,新年禮物是不是早了些?

“生日禮物。你今年的生日我錯過了,禮物當時也沒準備好,對不起啊,寶貝。明年我一定盡早。”

寧可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雙墨色的眸子,深情而真誠,還有深切的歉意。隻是寧姑娘卻忽然想逗逗他,以報每次都被這人欺負到脫力的仇:“什麼叫明年盡早?生日禮物嘛,就是要生日那天送才算。早了晚了都不算哦。”

嚴上校一時哽住。要他保證將來某天能做到什麼事情,他還真不敢答應。

誰知道那個時候會有什麼任務。軍人的時間從來都不屬於自己,就算這會兒,隊裏有事的話他也得在規定的時間內趕過去。

見一向花言巧語的某人沒話說,寧可得意的一笑:“好了,跟你開玩笑呢。禮物呢,快拿來。”

嚴肅趕緊的把手裏的東西交上去:“我自己做的,看喜不喜歡。”

“自己做的?”寧可驚訝的接過迷彩三角巾,猶豫了一下,層層剝開,“你還能做什麼東西?”

嚴肅沒說話,隻笑著靠在她身邊。

居然是一隻發簪。

寧可拿著那隻不知是什麼藤做的長簪,簪頭雕刻成一朵半開蘭花的樣子,雕工很精細,一看就知道下足了功夫。簪身細長光滑,烏沉沉的翻著暗啞的光澤,說不出是什麼植物的藤,還帶著拙樸的紋理,寧姑娘一臉的驚喜:“真的是你自己做的?”

“是啊。”嚴肅伸出手臂那人摟在懷裏。“喜不喜歡?”

“喜歡。”寧可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發簪,“這個就叫烏藤嗎?”

“我也不知道,這條長藤是我有一次在訓練的時候無意間撿到的,覺得挺結實,黑沉沉的不知道是什麼植物,還有香味,便帶了回來。當時也不知道有什麼用,那次我見你用一個筷子綰頭發,就忽然想起給你做個發簪。所以回去把它翻了出來。”

寧可看著嚴肅不說話,她知道這並不是個浪漫無聊的人,在訓練時撿一塊樹藤?他腦子沒進水吧?

嚴肅被寧可看的有點心虛,這塊樹藤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做高空降落時不小心掉進了泥潭裏,是靠著一段樹藤爬上岸的,上來後他幾乎被瘴氣憋死,還是這樹藤上清淡的香味讓他維持著一點清醒,慢慢地爬出沼澤區。

隻是這些他不想說,說了也隻是讓心愛的人擔心而已。於是他選擇性的招認:“有香味的,很好聞。還有醒神的作用,當時我陷入瘴氣的包圍中,靠著這段樹藤的香味保持清醒的,你聞聞。”

“真的嗎?”寧可相信了嚴肅的話,把簪子湊到鼻尖輕輕地嗅了嗅,點頭笑道:“果然有香味,蠻好聞的。最主要的是這蘭花居然雕刻的這麼好,真是你的手藝啊?”

“當然,我沒事的時候就刻,一點點的弄,前幾天才弄好的。”嚴肅本來心裏就很歉疚,寧可的生日在九月份,他的禮物到了年底才給,若是她再不喜歡,他還有什麼臉麵耍貧嘴呢。

“我很喜歡。”寧可幸福的笑著仰起臉,在嚴肅的臉上吻了一下,“謝謝你。”

“你能喜歡就是給我最大的獎勵。”嚴肅摟著心愛的姑娘,歉疚又滿足,“霍城建議我在這裏鑲上幾顆碎鑽當花心,我覺得你不一定會喜歡,所以沒弄。再說……我也不知道碎鑽去哪裏搞。”

“不要那個。”寧可捏著發簪仔細的看,簪頭的蘭花瓣兒很隻有指甲大小,但卻很舒展,縫隙裏也打磨的很光滑,一看就非一日之功,“我喜歡原生態的東西。加上碎鑽的話,就俗氣了。”

“就是,鑽石神馬的,太俗氣了,跟我老婆仙女一樣的氣質不配。”

寧可笑著往嚴肅的懷裏擠了擠:“再說了,你的錢都在我這裏呢,拿什麼去買鑽石?”

“可可。”嚴肅摟著人,下巴在她的額頭上蹭了蹭,“相信我,應該屬於你的一切,都會屬於你。”

寧可怔了怔,搖頭說道:“其實那些我並不想要。”

“我知道。”嚴肅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不是有句話說,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嗎?現在事情就是這樣,不是我們不爭,就真的可以與世無爭的。所以我們必須一進再進,誰擋著我們的路,我們就踢開誰,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嗯,有道理。”寧可靠在嚴肅的懷裏有點犯迷糊。

溫暖的懷抱,有力的心跳,耳邊情人的低語,一切都那麼適合催眠。

“困了?”嚴肅低頭看懷裏的姑娘已經閉上了眼睛,便伸手把床頭燈調暗一些。

“唔。”寧可真是累了,若不是喜歡這跟簪子,怕是早就睡了。

“躺好睡。”嚴肅把人往下抱了抱,拉高被子把人裹嚴實,側身躺下來,手腳並用把人控在懷裏。

冬天的夜裏,深沉而寧靜。

北風的呼嘯被雙層門窗當在外邊,屋子裏暖氣很足,窗台上的一盆吊蘭在深夜裏暗暗地舒展著修長的葉子。

相愛的人相擁而臥,連夢都是連在一起的。

第二日一早,五點半,嚴肅按時起床,悄悄地穿好衣服出去跑步,買了早餐回來。

寧可還在睡,他沒有叫醒她,跟以前一樣,嚴肅寫了一張紙條用自己的照片壓在枕頭上,隻要她一睜開眼睛就會看到。然後輕輕地吻了吻寧姑娘的眉心,悄悄地離去。

軍用獵豹劃開城市早晨的薄霧,一路疾馳開進軍區大院。

車子剛停好,就有人匆匆的跑了過來,先打了個敬禮,叫了聲:“首長。”然後拉開車門,站在一旁。

“有事?”嚴肅看著麵前的小兵,微微皺眉。

“首長,老首長在那邊等您。”

嚴肅順著小兵示意的方向看過去,但見一輛軍用悍馬停在雪地裏,車窗半開,裏麵有淡淡的煙霧飄出來,不用猜嚴肅也知道裏麵坐的是誰。

嚴上校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看了看挺胸抬頭站著標準軍姿的小兵,說道:“走吧。”

“是。”小兵甩開胳膊邁著規則的步子走在前麵。

嚴肅左手插到常服褲兜兒裏,漫不經心的跟著。

嚴振國是連夜趕過來的,因為是私事,他過來也沒驚動多少人。

一大早到了軍區,屬下本來說安排他先去休息,可家裏出了那樣的事情,他就算是躺下也睡不著,所以幹脆在這裏等。

嚴肅走到悍馬跟前,腳步頓了頓,還是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隻是進去後,嚴肅隻叫了一聲:“爸爸。”便沒再說任何話。

嚴振國靠在靠背上看著自己的兒子,他從小就調皮,大院裏幾個老首長家幾乎都被他禍害過。老爺子的馬鞭更是挨了不知多少回。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那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已經如此成熟,如此有成就了。

墨龍大隊雖然掛靠在黃海艦隊,但卻是正師級的編製。二十九歲的上校中隊長,年輕有為,戰功累累,這麼優秀而年輕的軍官幹部全國上下也找不出幾個來。

多麼慶幸,這個人是自己的兒子。又多麼不幸,這個兒子處處跟自己作對。

嚴振國不由得歎了口氣,問道:“你最近怎麼樣?”

“前天剛從東北回來。”

“去冬訓了?”

“嗯。”嚴肅淡淡的點頭,他才不相信他老爹大老遠的連夜跑來是為了跟自己閑聊這些屁話。

“訓練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