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國!”尚雅慧臉上的神情像是一塊完美的玉石,被這一句話敲的碎裂,“我怎麼可能有意而為?!我們為了那件事情損失了三個人,而我也受了傷。那是我的同事!我怎麼可能害他們?這是叛國!這種話……”
“你先別跟我急。”嚴振國推開尚雅慧去沙發上坐下,焦慮的揉了揉眉頭。
現在他官至極品,已經很少有這樣的時候了。不管天大的事情,門下有那麼多得力幹將,隨便挑個人就能獨當一麵,他嚴振國根深葉茂,一般二般的麻煩都動不到他的枝葉。
可是麵前這件事情雖然還隻是莫須有,但隻要有那麼幾分可能,就足以撼動他這棵大樹了。
叛國罪,就算是在和平時期也絕對不是小事。
“振國。”尚雅慧冷靜了一下思維,在嚴振國身邊坐了下來,“我覺得這事兒太過蹊蹺。先是有人弄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照片把老爺子給氣的不輕,然後又有人放出這樣的話來。這分明是有預謀的。”
不提嚴明那事兒還好,一提那事兒嚴振國更加窩火:“你還說呢!老爺子氣的心髒病都犯了,血壓飆到了一百八。今天若不是軍醫一直守著,還不知會發生什麼樣的大事兒。老爺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混蛋就是嚴家的罪人!我絕對饒不了他!”
“振國,你消消氣。”尚雅慧伸手去輕輕地撫摸著嚴振國的後背,讓自己的聲音盡最大可能的溫柔輕緩,“這件事情我們必須理智的對待。小明是混蛋,我已經教訓過他了,也找人看著他,不許他再胡來。隻是這些照片的事情還需要弄個清楚的。這些照片是嚴肅寄過來的,我想去一趟黃海艦隊跟嚴肅好好地談談,把事情從根本上解決了。老話說,家和萬事興嘛,總不能讓他們哥倆一輩子都對著幹。”
“你懷疑這事兒是嚴肅幹的?”
“不,我是覺得他既然能搞得到這些東西,就應該能查得到事情的根源,我想請他幫幫忙,把這個跟我們嚴家作對的人找出來。”
嚴振國冷冷的哼了一聲,歎道:“你們兩個的關係那麼僵,他會聽你的?”
“但我相信,利害關係他還是知道的。”
“算了。”嚴振國搖搖頭,“還是我去一趟吧。”
“振國……”尚雅慧想自己去找嚴肅,這件事情不查個明白她咽不下這口氣。
嚴振國擺了擺手,阻止了尚雅慧後麵的話,疲憊的歎了口氣上樓去了。
寧可在溫哥華住了一個禮拜的時間,和淩墨以及古雲馳的特別助理喬治一起又回到了香港。
淩墨,盛帛修,喬治三方會談,把這次合作的基調定好之後,淩墨帶著寧可飛回Q市。
這期間寧可跟嚴肅打過一次電話,各自彙報各自的情況,思念很深很重,但肩上的責任更重。
他們不是尋常兒女,那些卿卿我我纏綿難分的愛情根本無法奢求。
回來之後,寧可先回了一趟學院,又投入了緊張的碼字工作中去。
郭導有電話打過來,說《巾幗首相》的開機儀式定在元旦的晚上,在J市包了五星級的酒店,請了所有的投資商和重要演員,還有各大新聞媒體,身為編劇寧可一定要參加。
一係列事情安排下來,寧可還真的沒有時間去估計相思之苦。
而淩墨比寧可還忙,他要安排古氏和盛世信托投資的事情,每天都在忙,腳不沾地。
這天蘇陸軒給他打電話,淩墨正在為選項目的事情頭疼,寧氏現有的產業會引起尚雅慧的懷疑,而他自己手上的生意又不適合拿來招商引資。官方的事情他還真的不能太高調。
而且,他們原定的計劃是能夠直接打入九辰集團最好不過。
可九辰集團不是普通的企業,不是隨隨便便是誰就能把手伸進去的。
看到手機屏幕上蘇陸軒的名字,淩墨眼前靈光一現,邪氣的一笑,接起了電話:“喂,蘇六少。”
“淩少,忙什麼呢?”蘇陸軒千年不變的開場白。
“沒忙,閑著呢。蘇總有時間沒,一起喝個茶?”淩墨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可可從香港帶了禮物給蘇羽,說要拿給你轉交一下呢。”
“好啊。”蘇陸軒立刻答應,他打電話就是為了跟淩墨見麵。況且,還能見到寧可。
兩個人約好了地方,各自開車出發,二十分鍾後見麵。
蘇陸軒笑著寒暄:“有些日子沒見著淩少了。又帥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話雖這樣說,其實蘇陸軒一點也不比淩墨差多少。
因為知道寧可會來,他出門前還專門換了一身淺灰色高級定製的西裝,淺藍色條紋的領帶配純白的絲質襯衣,高貴優雅的王子範兒立顯。
寧可是後到的,她自己開著那輛寶馬Z8來,白色的跑車緩緩地開過來時,坐在臨窗的蘇陸軒剛好看到,當時開心一笑,手指著外邊:“可可來了。”
淩墨拉上她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另有打算。
寧可今天穿了一件果綠色的羊絨短外套,個性的大翻領立起來遮住半邊臉,襯得她肌膚似雪,更添了一種欲說還羞的美麗。
“可可,這邊。”淩墨舉手叫人。
寧可看見他後微笑著走過來,一邊落座一邊同蘇陸軒打招呼:“六哥,好久不見。”
“是啊,聽說你去香港玩了?”蘇陸軒微笑著欠身,給寧可倒了一杯熱熱的柚子茶。
“嗯,閑著無聊去逛了一圈。”寧可接過茶來道了謝,又說:“給蘇羽的禮物我放到車上了,待會兒麻煩你幫忙轉交一下。這丫頭走了這麼久了,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打,難道這朋友都沒得做了嗎?”
“哪能呢。”蘇陸軒忙道:“她年底可能會回來,回來肯定給你打電話。她雖然給我聯係也不多,但每次都會問起你呢。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應該相信她。”
“嗯,衝六哥你這句話,我暫時把這事兒放著,等她回來再問她。”寧可微笑著喝茶。
淩墨貌似無意的歎了口氣,問蘇陸軒:“蘇六少,你說現在想投資的話,什麼生意還可以做?”
“怎麼,淩少手上有資金要投新項目?寧氏發展的不錯啊,難道還缺項目?”
“不,不是我投資。”淩墨笑著搖搖頭。
“是我繼父。”寧可放下茶杯,微笑著對蘇陸軒說道:“他是外籍華裔,手上有閑置的資金,想來大陸投資。但你也知道,寧氏這邊沒有太大的項目,而我繼父在這邊除了我們根本沒有任何認識的人。”
“這樣?”蘇陸軒認真思索了一下,說道:“九辰集團有個新項目是關於海洋生物和新能源開發的。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寧可遲疑的看了一眼淩墨,說:“聽說九辰集團是極有背景的國有企業,外資能隨隨便便注入嗎?”
“這個不成問題,隻要國家保持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權就可以了。況且,這也隻是其中的一個項目,是Q市這邊的分公司總裁在協調。”
蘇陸軒說完看了一眼淩墨,問寧可:“你繼父有多少資金可以投過來?”
“大概兩百個億吧,第一期三十個億左右,所以淩墨很犯愁。”說完,寧可又很犯愁的歎了口氣,“若是兩百萬的話直接放到寧氏就可以了。可是兩百億,寧氏這樣的公司被全部收購五六個都綽綽有餘。”
淩墨又笑著搖頭:“二叔不會同意的,他本來就跟你繼父關係緊張,若不是他,寧姨絕不可能去那麼遠的地方定居。”
聽了人家的家庭秘事,蘇陸軒有種融入其中的感覺,開心的笑道:“這樣,我跟九辰集團Q市分公司的執行總裁比較熟,這事兒我幫你們牽牽線。這是雙贏的好事嘛。”
寧可忙道謝:“那我先謝謝六哥了。”
“不用謝,事情辦成了再說。”
“好。”寧可微笑著點頭。
嚴肅終於趕在元旦之前冬訓回來,回來後照例要交報告,跟其他軍官在一起開會,討論這次去東北集訓的心得感受等。於是嚴上校趁著來軍區開會的功夫,晚上又溜到了寧可的小公寓。
回來後嚴肅就給寧可打了電話,知道他晚上會回來吃飯,寧可專門去了趟超市,買了各種食材回來,為勞苦功高的嚴上校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整隻的土雞把胸脯肉剃掉,放在砂鍋裏加香菇,筍幹,栗子等一起燉了兩個多小時。雞胸肉切成肉絲,用青紅椒一起炒成雙椒雞絲。因為嚴肅的口味比較重,炒雞絲的時候寧可又放了幾隻小紅辣椒。
另外為了健康著想,又炒了個兩個清淡蔬菜,一個西紅柿炒蛋,一個白菜豆腐,白菜熱油快炒,有點半生不熟的樣子,葉子還帶著點青翠色,豆腐過油,鮮嫩清香,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電飯鍋裏蒸了半鍋香米飯。
嚴肅進門的時候,寧可才嚐雞湯,鮮濃的香味從廚房的門縫裏飄過來,令人食指大動。
“老婆!我回來啦!”嚴肅一邊拖鞋一邊高聲喊了一嗓子。
寧可聽到後端著勺子的手頓了頓,把火關,湯勺放回原處,施施然出了廚房。
“老婆……”嚴肅拖鞋都顧不上穿便直撲過來,一把摟住寧可抱起來轉了個圈兒,然後在她臉上重重的一吻,“想死我了!”
寧可側臉在他的臉頰上回吻了一下,輕聲說道:“去洗手,要開飯了。”
“嗯。”嚴肅答應著,人卻沒動,依然站在飯廳裏抱著寧姑娘不放手。
“你不餓?”寧可抬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飯已經好了,我去盛。”
“餓,餓死了都。”嚴肅把人從懷裏扒拉出來,一手捏著寧姑娘的腰,一手捏著脖子,眼神深邃而無辜,聲音低靡而沉靜,仿佛遠遊的赤子終於歸家,一身的警惕戒備都散去,隻留下眷戀和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