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一口老幹醋
悶一口老幹醋
兩個人按照出租車司機的推薦,找了一家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小吃店。
小店在一個小區門外,周圍沒有什麼景致也沒有大酒店,不是旅遊區,店麵也很小。幸好裏麵足夠幹淨,不然就憑著裏麵半新不舊的桌椅和磕磕碰碰的餐具寧和都能拉著寧可走人。
點了兩份羊肉泡饃,兩份涼拌小菜。
寧可是真的餓了,中午到現在,她已經十個小時沒吃東西了。
平時在家裏雖然她也沒有吃零食的習慣,晚飯吃的也不多,但卻沒這麼累。今天在醫院裏轉了一大圈兒,後來又跟尚雅慧較勁兒,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我現在終於能體會小羽毛為什麼那麼喜歡吃東西了。”寧可一邊吃一邊感慨。
“為什麼啊?”寧和很奇怪,蘇羽是挺能吃的,有時候看她那麼好的胃口,都覺得很羨慕。
“因為心情不好的時候吃東西,心情會變得好起來。”
“……”寧和又微微的皺起了眉頭,看著對麵大口吃東西的寧可,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她的左手。
“沒事。”寧可笑了笑,“真的沒事的。對於不在乎的人,我們要選擇忽視她。”
“這件事情應該讓嚴肅知道。他已經改站在你的身邊,畢竟她是他的家人。嚴肅搞不定他的家人的話,你跟著她以後會有沒完沒了的委屈。”
“我知道,這事我不說的話,估計也瞞不過他。”
“不,你一定要說,你不說我說。奶奶的,寧家人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寧可笑著點點頭,說道:“味道很好,快吃吧。”
寧和收回右手,拿了勺子吃東西。
兩個人吃的飽飽的出了小店,在昏黃的路燈下散步消食。
寧可拎著包,仰頭看著深邃的夜空,歎道:“醫院我是不想回去了,不如今晚找個酒店湊合一晚吧。”
“好啊,不過我們的衣服還在醫院,要不要回去拿?”
“嗯,是該去拿回來。明天一早我們還是回L縣,看宋教授有什麼打算,之後再說。”
“我聽說那一帶山體滑坡很厲害,公路要有一段時間才能維修好,考古團的工作估計也停止了。所以我勸你還是先回Q市,等這邊可以開始了再回來也是一樣。”
“是啊。”寧可點點頭,“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跟宋教授一起。”
“好。”
兩個人又走了一段路方叫了出租車去軍區醫院,直接進病房拿了行李又出來,中途路過護士站,不知什麼緣故,護士也沒問,他們也懶得理會,直接出了醫院找了家商務酒店住了下來。
寧可的電腦和大部分行李都在L縣的民居裏放著,隨身帶著的隻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和寧和剛給她買回來的手機。
在酒店住下後洗了澡,換上睡衣躺倒床上,手機剛好就響了。
寧可忙把電話接起來:“喂?”
“寶貝兒,睡了嗎?”嚴肅把身上的浴巾丟到一旁,側身躺倒床上。
“剛要睡。”寧可拿了遙控器把電視的聲音關小。
“這麼晚了,幹嘛去了?不好好休息。”
“出去逛了一圈兒。”
“一個小縣城有什麼好逛的?”
“誰說我在小縣城啊?”
“不在縣城?那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X市啊。”
“怎麼去了那裏?你們幾個受傷的人轉院治療了?”
“是我一個人轉院治療了。”
“你一個人?這麼好的待遇啊?”
“這不是托了你的福嗎?”
“托我的福?”嚴肅疑惑的皺眉,“我在那邊沒有什麼朋友啊。”
“那,顧易鐫是不是你的朋友?”
“哼,我跟他沒什麼交情。”嚴肅冷笑一聲,想起那個能言善辯的家夥,心裏十分的不喜,“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怎麼會知道你?還去找你了?”
“他找到我,幫我轉院到軍區醫院,給我做了全身檢查。”
“他?”嚴肅從床上坐了起來,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顧易鐫跟嚴明的關係很好,嚴明母子簡直視他為心腹。
“是啊。他說他是顧易銘的兄弟,而顧易銘和張碩跟你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顧易銘和顧易鐫根本不是一回事兒。”嚴肅心裏很生氣,想著下次見到顧易鐫一定好好教訓他,隻是現在顧易鐫不是重要的問題,“可可,顧易鐫跟你說什麼了?”
“他沒說什麼。”寧可嘲諷的笑,“不過嚴夫人倒是跟我說了不少話。”
嚴肅的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尚雅慧?滿肚子都是陰謀詭計的女人,她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我的事情還輪不到她做主。”
“我知道啊。”寧可輕笑,“所以我也沒怎麼給她麵子。”
“你根本一點麵子都不用給她。”嚴肅開始暗暗地盤算該怎麼給尚雅慧一些教訓。
“不過——你說她會不會報複我啊?”話說開了,寧可心裏也沒那麼難受了,於是開始靠著床頭發揮她豐富的想象力,“她會不會找人把我滅了吧?”
嚴肅冷笑一聲,說道:“我不滅她的口就不錯了。”
“嗬嗬。”寧可忍不住笑出聲來。
聽見她的笑聲,嚴肅的一顆仇恨之心也驟然紓解,忍不住跟著笑了:“笑什麼?”
“我覺得那個女人挺可笑的。”
“嗯?”嚴肅很難想象尚雅慧那個做事滴水不漏的女人在寧可的眼裏怎麼會是可笑?
寧可輕笑道:“你說,她整天那麼端著,不累啊?我看了都覺得累。”
嚴肅了然的笑:“可她如果不端著,還能做什麼呢?”
寧可笑道:“說的也是,不過是個老女人了。隻能靠化妝品和端架子來保持魅力了。”
“寶貝兒,人家都說我是毒舌,我看你的舌頭也挺毒的嘛。”
“切!我這是近墨者黑。”
“嗯,也是。以咱們來的關係,我舌頭有十分毒,你也有八九分了。”
“……”寧可的腦子裏猛然間閃過某個畫麵,登時羞紅了臉。不過寧姑娘看上去弱小其實心裏不弱,腦子一轉,立刻回了一句:“這還差一二分啊,嚴上校你要加把勁兒了。”
“……”這下換嚴上校短路了。
兩個人甜言蜜語的聊了一會兒,嚴肅擔心寧可太累,讓她早些休息,掛了電話。
之後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屋頂卻一絲睡意也沒有。
敢私自動老子的人,你們就該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嚴肅沉思了半天,嘴角彎起一記冷冷的壞笑,伸手從枕邊拿過手機調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沒多會兒,電話裏傳來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喂?大哥,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該不會是叫我起來尿尿吧?”
“嗯,說的沒錯易銘。你先去尿尿,然後洗個臉,哥跟你說正事兒。”
“哎呦我說大哥!我這兒剛睡著,你看看這世間——十二點半啊!養生專家說,晚上十一點到兩點,是必須深睡眠的時間,懂不懂?”
“不懂。你清醒了沒?清醒了咱們開始說正事。”
“清醒了清醒了,你趕緊的說,說完了我還得睡。”
“顧易鐫現在忙什麼呢?”
“在十七軍偵察營呆著呢。他幹什麼我也懶得管。你也知道我們兄弟兩個從小都玩兒不到一塊兒去。”
“那他也是你兄弟吧?顧易銘。”嚴肅的聲音冷冷的,帶著攻擊性。
“怎麼了,他惹你了?”顧易銘立刻十二分清醒,直接從被窩裏爬了出來。
“是啊,惹我了。”
“那行,我收拾他。”
“你不問問原因?”
“還用問嘛,肯定是他跟嚴明攪到一起的事情吧?”
“這回還真不是。”嚴肅也從床上坐了起來,背靠在牆上,雙腿交疊放到床頭櫃上,“他居然借著我的名頭去找我的媳婦,你說,這是個什麼罪過?”
“啊?!”顧易銘著實嚇了一跳,跟午夜驚魂差不多,“大哥,你說什麼?!”
嚴肅冷聲笑了笑,把寧可被顧易鐫接走帶去見尚雅慧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操!”顧易銘忍不住罵了句髒話,“這女人也太惡毒了吧?顧易鐫這混蛋也真是欠收拾。”
“那就這樣吧,你的弟弟你自己收拾。我就不替你操心了。”
“好,大哥你放心吧,這小子敢借著我的名頭去騙我們大嫂,我肯定饒不了他。”
結束了跟顧易銘的通話,嚴肅依然睡不著。
這件事情顧易鐫充其量也隻是個幫凶,真正的元凶是尚雅慧。
隻是尚家也不是尋常家族,尚雅慧本人就是搞情報的出身,她心思縝密,不是常人能比。嚴肅費盡了心思,也沒抓住過她大的把柄。
這次,嚴肅決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讓她嚐到厲害。不過嚴肅在墨龍基地的通話都有監聽,他絕對不能通過電話跟誰提及她的事情。
第二天下了晨訓,嚴肅早飯沒吃直接去了聶偉箴的辦公室。
死說活說請了半天假,開車直奔市區。
黑豹健身俱樂部淩墨的辦公室裏,嚴肅往黑色真皮沙發上一坐,彈了彈煙灰,說道:“淩少,我有事需要你幫忙。”
淩墨笑了笑,親手倒了杯茶給嚴肅,在他身邊坐下來:“說吧。我還欠了你個大人情呢,你可以再加點利息。”
嚴肅喝了口茶,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不知道你的渠道到底怎麼樣,我想讓你盡最大的努力給我查一個人。”
“誰啊?你嚴上校自己還搞不定?”
“我這邊的渠道對這個人沒用,所以——我隻能找你。”
淩墨笑著點點頭,示意嚴肅繼續說。
“這個人叫尚雅慧,是我父親的妻子。對外的身份是九辰集團董事長,不過這隻是她真實身份的掩護。當然,我讓你調查的事情跟她的工作無關,這個人做事滴水不漏,一般人也很難抓到她的把柄。不過她的兒子嚴明卻不一樣。”
“等等。”淩墨抬手示意嚴肅先停下,“你父親的妻子不是你母親嗎?她兒子不是你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