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永不言棄(3 / 3)

童雲驍平靜的看了馬騏一眼,淡淡的說:“讓你打你就打,哪那麼多廢話?”

“擦!讓我打電話給我的老領導,就問問那邊天氣怎麼樣?我腦子有病啊?”馬騏極其不樂意的從褲兜裏摸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找出潘連長的手機號來撥過去。

結果,潘亮的手機打不通。

馬騏又找出之前的戰友的號碼來撥過去,對方接了電話。

二人先寒暄客套了幾句,馬騏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哎,兄弟,你那邊天氣如何?”

聽了這話那邊開始抱怨:“別提了,下午雷電交加,山區還發生了泥石流。有一個考古團被困在山裏了,潘連長帶著兄弟們救人去了。”

因為是替嚴肅打電話詢問消息,所以馬騏的手機早就按下了免提。

那邊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落進了嚴肅的耳朵裏,他手中的餐盤差點扣在地上:“考古團被泥石流困在山裏了?!”

“隊長,怎麼了?這事兒也不少見啊。”馬騏莫名其妙的問。

“寧可就在那個考古團裏。”嚴肅暗暗地咬牙,恨不得立刻飛過去救人,“你問問那邊,救援的結果如何?快。”

馬騏電話沒來得及掛,嚴肅說話的聲音自然被對方聽見。那邊的人直接回答:“我這邊還沒收到救援結果的消息,救援的人剛走了不到兩個小時,估計還得再等一會兒。”

嚴肅聽了立刻湊過去問:“你們那邊天氣怎麼樣?”

“還在下雨,不過沒那麼大了。”

“這雨已經下了多久了?!”

“差不多四個小時了。”

嚴肅手裏的餐盤隨手一扔,便往餐廳外走。

“隊長?!”馬騏見狀把手裏的餐盤丟給旁邊的童雲驍,拔腿追了出去,“隊長?!你幹嗎去啊?”

“我去聶頭兒那裏請求任務。”

“請求什麼任務啊?難道你要去救援?我們這裏離那裏一千多公裏呢!”

嚴肅登時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急吼吼的馬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那我去請假,我必須去找寧可。”

“隊長,你請假飛過去也要兩個多小時,那邊早就把人救出來了!”

嚴肅沒說話,隻看了馬騏一眼,轉身往聶偉箴的辦公室裏跑。

聶偉箴正在跟政委在一起商議事情,嚴肅一聲‘報告’把裏麵談話的二人打斷。

政委一看是嚴肅,立刻笑道:“嚴肅,剛我還跟大隊長說,你這個月的政治學習報告還沒上交吧?”

“郭政委,學習報告我回頭交給你。”嚴肅沒心思跟政委多說,直接走到聶偉箴跟前,負手跨立:“頭兒,我要請假。”

聶偉箴看著這小子像是看一個任性的孩子,大手一揮,直接拒絕:“請什麼假?你這半年的假都休滿了,沒有了。”

“那我請求任務。X市西南L縣下了特大暴雨,龍頭嶼發生山體滑坡和泥石流,一個考古團被困在了山裏。我請求任務,前去救人。”

“嚴肅!”聶偉箴砰的一下拍桌子站起來,“你腦子進水了?!”

郭政委也歎了口氣上前來拍拍嚴肅的肩膀:“你怎麼回事兒?那是LZ軍區第十七的地盤,我們雖然是特戰隊,但主要還是以海洋任務為主。進山救人這樣的任務,怎麼排也排不到我們。這種事情你應該懂得,又不是小孩子了,開這種玩笑?”

嚴肅自然不是小孩子,他是一個有著十幾年軍旅生涯的老兵。剛剛憑著一股衝勁兒跑進來要請假,也不過是仗著聶偉箴平時寵他。

這會兒被大隊長和政委一罵一勸,那股勁兒立刻頹下去,化作一臉的無奈和痛苦,說了句:“是我衝動了”便垮了軍姿,轉身把自己丟進沙發裏。

“到底怎麼回事兒?”聶偉箴追問。他自然知道嚴肅不是那種瞎胡鬧的人,他這個樣子必有原因。

“寧可在那個考古團裏。”嚴肅靠在沙發上,仰著頭看著屋頂。

“媽的!”聶偉箴一拳又砸在桌子上,又伸手抓過電話撥出去。

電話經過轉接,終於連通了第十七集團軍一位相熟師長的電話。

“喂?許師長。是我啊,聽出來了吧?”

“聶偉箴?”電話裏傳來對方爽朗的笑聲,“你小子怎麼想起給老子打電話來了?”

“許師長,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他四舅姥姥的,你丫跟老子這麼客氣,老子很不適應啊,有話說有屁放。”

“聽說你們那邊L縣龍頭嶼發生了山體滑坡和泥石流,困住了一個考古團?”

“是有這事兒,我操,你有千裏耳啊?這麼屁大點的事兒不應該傳到你那裏啊。”

“按說是不應該,可那個考古團裏有我們這邊的人。”聶偉箴耐著性子解釋:“許師長,我聶偉箴私下求你幫個忙,能不能對此事多加重視,多派點人過去救援?我這邊家屬都急瘋了。”

說著,聶大校嘲諷的目光從嚴肅的臉上掠過,在半空中與郭政委的目光相遇,兩隻老狐狸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個暗自歎息,一個偷偷地發笑。

“我操,這話說的,好像老子這邊的人幹事兒不上心似的。”許師長難免抱怨,但還是很給聶偉箴麵子,“行,你放心吧。事情發生的時間不到八個小時,那些考古團多少也有點野外生存經驗,應該不會有大礙。我這邊加派人手去營救,有消息立刻給你打電話。”

“行,那我就不說謝謝了。改天有機會來海邊,我請你喝好酒。”

“說定了。”

掛了電話,嚴肅坐在椅子上看了嚴肅一眼,問郭政委:“我們剛說到哪裏了?繼續說。”

“忘了。”郭政委笑了笑,轉頭看嚴肅:“對了,你的結婚報告是怎麼回事兒?”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嚴肅更鬱悶,當即長歎一聲,抹了一把臉,說道:“您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什麼?”

郭政委氣的看聶偉箴:“這小子,這是什麼態度?”

這事兒說起來聶偉箴也挺煩,他的愛將好不容易瞧上一個姑娘,結果卻被上頭卡住了。連個正當理由都沒有,這事兒找誰說理去?

“咱們總參一部的嚴政委不同意的事情,別人有再大的力氣也用不上。”

“嚴政委?”郭政委很是納悶,“那不是嚴肅的父親嗎?哎我說,你跟你自家老爹還鬧這一手?”

嚴肅冷笑:“這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您才知道我跟嚴政委不對付啊?”

“嘿!這話說的。”郭政委很是不理解。你說自家父子爺們兒有什麼話不能敞開了說?

聶偉箴想起舊事,忍不住又罵娘:“媽的,這小子當年要死要活的想去總參二部。最後還是被葉將軍給摁下了。說起來,也是因為跟他父親鬧矛盾鬧得吧?”

說到這個嚴肅特委屈:“還說呢。如果我這會兒在總參二部幹活兒,結婚的事情早就批下來了。”

“你他媽混蛋!”聶偉箴真想抬腳踹這兔崽子,“你這樣的單兵素質不在一部卻跑二部去,你當咱們一部的老大們都是傻子啊?”

嚴肅哼了一聲,沒再說話。以他這種情況,自然最適合在作戰部幹。

國家和領導是絕對不可能讓一個愛爾納突擊比賽上拿獎杯的人去做情報工作的。

培養他,就是為了用他。

話又說回來,寧可的身世身份造不得假。自家老爹這回也不完全是無理取鬧。

一個根正苗紅,前途光明的特戰隊上校中隊長,卻要娶一個外籍華人做妻子,而且她的父親當年還是被武警在執行任務中擊斃的黑社會頭子。這樣的軍婚,就算沒有嚴振國從中作梗,也不可能通過政審。

可是怎麼辦?

他就是喜歡她,隻想跟她結婚。

愛上一個人不容易,可不愛一個人更難。

放棄?對不起,嚴上校的字典裏沒有這個詞。

聶偉箴看著嚴肅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忍不住抓過煙盒砸過去:“你小子,到底怎麼打算的?”

“沒什麼打算。”嚴肅現在滿心想的是寧可的安全。

特大暴雨,泥石流什麼的,小姑娘怎麼受得了?

淋雨是肯定的了,就她那個身體素質,跑兩步就喘氣,石頭從山上滾下來,她能跑的開嗎?

恐怕受傷也難免。著涼也是一定的了。

奶奶的,還以為她這次出去隻是遊玩一趟,看看風景救回來,沒想到遇到這種事情。

下次她說什麼也不能答應了,就她那小樣兒的,除了跟自己以外,就不能到處亂跑,尤其是偏僻的山裏,更是一步也不能去。

嚴肅坐在這裏不走,堅持等救援的消息。

聶大校和郭政委問他什麼,他又胡亂應付,哼呀哈的,一句實質性的話也沒有。最後聶大校一陣煩躁,叫來勤務兵去食堂弄了幾個菜來,把自己櫃子裏的酒開了,跟郭政委兩個對著喝。

屋子外邊,狂風夾著雨星,像在地上尋找什麼似的,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著。

不過頃刻的功夫,雨點連成了線,“嘩”的一聲,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

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往玻璃窗上抽。雨飛水濺,迷瀠一片。

嚴肅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抽煙,眉頭皺成疙瘩。

漫長的半個小時後,辦公室的電話鈴響,聶大校手中的筷子一扔,立刻去接電話。

“喂?許師長?情況怎麼樣?”聶偉箴也是真關心寧可,那小姑娘很招人疼,就算嚴肅娶不成她,聶大校也想護著她,“人找到了?都是輕傷?好,好啊!有沒有一個叫寧可的小姑娘?你不知道?麻煩你問一下,那姑娘是我手下的女朋友,小兩口剛處對象,正蜜裏調油呢……對對,謝了謝了!”

掛了電話,聶偉箴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著嚴肅說道:“你小子可以放心了。人都救出去了,一個都不少。沒有重傷員,隻有一個四十來歲的考古工作者小腿骨骨折,其他人都是擦傷。寧可應該沒有問題。”

嚴肅的那顆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裏:“頭兒,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