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大結局
兩人許久不見,自然有不少的話要聊,沒完沒了,若非睿睿他們回來,施洛遙跟鄭霜霜還沒能止住話題。
對於林炎的遭遇,施洛遙是沒有半分的同情,自從他跟那個萱萱一起,背叛霜霜後,她就對那個人再也沒了半分的喜歡。
可能之前對他的感覺太好,所以一下被戳穿之後,有些無法接受。
鄭霜霜的婚禮,隆重而盛大,她穿著潔白如雪的婚紗,被她父親將手交到彼得的手中,那一幕,是那般的神聖而不可侵犯。
她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迷人耀眼,連夕陽的光芒都要在她的麵前黯然失色。
“真美。”
她感慨裏藏了一絲驚羨,身側的季末也有這一種感覺。
那也要兩情相悅,遙遙也會有那麼一天的,而自己,估計是等不到了。他總覺得像她這般聰慧又執著的女孩子,此生他是再遇不上了。
他覺得,等到她為所愛的男人穿上婚紗時,會讓整個天地都為之失色。
遙遙,明明是這般的美好,可她自己卻沒有這種體會。
鄭霜霜婚禮結束後,他們又在那待了將近一星期,才戀戀不舍地回來,睿睿、智智跟恬恬更是樂不思蜀,還在那交了幾個小不點朋友。
語言不通的時候,他們就用肢體語言比劃,還真是怪有趣的,施洛遙也親眼目睹了他們交談的過程,極富趣味,尤其是國外的孩子金發雪膚,一雙藍瞳如汪洋大海,卷卷的金發如洋娃娃一般……
她一直很喜歡長得肖似洋娃娃的男孩女孩,小時候有個鄰居的孩子是混血兒,被她跟南瓜捉弄得哭得好是淒慘,哄一下又破涕為笑,比睿睿跟智智可愛多了。
她這滯留的一星期裏,傅梓逾的短信多得刪得她手指發軟,這個男人,霸道又可愛。
一直纏著不停追問“什麼時候回來”,她苦笑,她回來了又如何?他又不能來琴島。
他的調動,肯定要循序漸進,不可能一蹴而就,職位越高越麻煩。
回國的飛機上,睿睿跟智智還有恬恬都睡得熟透了,三個孩子粉撲撲的臉蛋水靈如煮熟的蛋,頭等艙位置很空,並沒有幾個人,鄰座的一個太太好奇地問,“這三個可愛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嗎?”
施洛遙微笑著答“是”,那太太眼眸中的羨慕頓時迸發了出來,然後問了不少關於孩子們的事情。
倒不是什麼壞人,瞧得出來是真心喜歡孩子的,施洛遙也不鹹不淡搭理著對方。
漸漸地,她倒是安下心來了,聽了這位太太辛酸的十五年求子路,不由生出了一股拳拳的佩服之心。
這位太太的先生,也是值得敬佩,他們都沒因為艱難而有半絲的放棄。
施洛遙隻能祝福她跟他先生好運。
下飛機的時候,她提了一個要求,想要抱抱三個孩子,施洛遙自然是同意的,那太太抱完之後,卻淚流滿麵,還用感激的眼神望著她。
走出好長的一段距離之後,睿睿忍不住問,“媽媽,為什麼那位阿姨哭得那麼傷心啊?”
“樂極生悲。”
智智若有所思地道。
“喜極而泣。”
恬恬覺得應該是這樣。
施洛遙啼笑皆非,淡淡地道,“那位阿姨想要個孩子,老天爺會保佑她心想事成的。”
智智突然小臉上浮現了惶恐不安跟焦急,“媽媽,剛才我睡著的時候,那位阿姨是不是跟你討要我們中的其中一個了?”
施洛遙這下無語了,望了下天空,這孩子,想象力也太豐富了點。
恬恬哭笑不得,智智也有這麼有趣的時候,怎麼可能呢?
睿睿伸手點了智智不爭氣的腦袋瓜子一下,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可真會聯想。”
讓她們四個意想不到的驚喜是在出口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那英俊的眉眼間,藏著抹不去的濃濃倦怠,可那雙幽邃的眼眸卻一瞬不瞬地緊盯著蜂湧出來的人群,那專注的模樣,就怕錯過了什麼。
他身上還穿著筆挺的軍裝,站在那,是那般的惹人注目,來來往往的人都忍不住要往他投去一眼,而他卻能夠做到置若罔聞,隻有見慣風雨的人才能做到這般的淡定從容、恣意昂然。
“爸爸,你怎麼來了?”
恬恬一眼就認出了,迫不及待地跑了過來,她被傅梓逾給舉了起來,輕鬆地抱在了寬闊的胸膛間。
“你……”
“你……你怎麼來了?”
睿睿跟智智難得異口同聲結巴了起來。
當然,毋庸置疑,他們也是有些激動的。
施洛遙在觸及上他那雙漂亮的雙眸的時候,她自己的眼眸也跟著明亮了起來,心中浮現了異樣的滋味,甜到了心扉。
原來,這份驚喜,讓她能夠如此的動容跟愉悅。
“我來接你們。”
他之前纏著問問到了他們回程的時間,所以特意抽空過來,這假是請不出來的,隻得了少許的時間,一個小時候的飛機,他就要回去了。
這一點,他暫時並沒有告訴他們。
他的口吻自然,宛若他們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一家人,他來接她們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
“我餓了,要不陪我就去附近吃點?”
他詢問,將恬恬放了下來,又將施洛遙手中的行李攬手接了過來。
“好。”
他的疲憊,比她們幾個更加的明顯,眼圈下的青色根本遮掩不住,她也沒有問原因,難得順著他一次,結果自然讓他臉色都奕奕了三分。
於是,五個人很快轉移到了機場附近的一家中餐廳,若是往常,他是不會去這些地方的,覺得味道不夠正宗。
可此時,他的時間不允許他過多的浪費。
他吃的速度很快,以往的優雅吃相蕩然無存,跟一頭餓了三天三夜的狼沒兩樣,連睿睿跟智智都看得目瞪口呆,忘了吃了。
恬恬心疼地問,“爸爸,你到底多久沒有吃過飯了?”
他想了想,好像有三頓了,之前為了能夠得空趕過來,將未忙完對都緊鑼密鼓地做完了,連吃飯都給忘了,渾然不覺得肚子有饑餓感,在接到她們後,這股感覺才如火山爆發一般噴薄了出來,一番不可收拾。
他也想收斂下,可細吞慢嚼來不及,這一小時已經過去了二十來分鍾了,他隻想盡快吃完可以跟他們說會話。
他從來不知道時間可以寶貴成這樣,好像多陪陪家人,對,他的家人。
“三頓。”
他輕描淡寫地道。
施洛遙心裏卻驀然一抽,三頓,他整整餓了三頓啊,那看來昨晚也沒睡過覺,難怪如此疲憊。
他這麼趕,卻選在機場附近將就對付一頓,那麼……
她並不笨,相反聰明的很,一下子就想通了原先還有幾分躊躇的思緒。
“你什麼時候回去?”
她也沒跟他周旋廢話,開門見山地問。
他苦笑,就知道他是隱瞞不住她的,他看了一下腕間一塊昂貴手表,江詩丹頓的限量版的,可這鏡麵看上去並不鋥亮,反而顯得灰撲撲的,哪怕在大白天,都跟蒙了塵一般。
“還有二十分鍾。”
這一會兒又過去了二十分鍾,他估計來不及再跟她寒暄了。
施洛遙心裏有預感他估計沒有多少時間了,沒想到僅剩二十分鍾了,要提前登機的,他言下之意,就是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了。
“你先過去吧,這賬我來結,快來不及了。”
她難得在他麵前識大體了起來,剪剪水眸瀲灩生輝,盈盈照人,卻讓傅梓逾嗓子發澀,心裏似被重重撞擊。
傅梓逾心緒紊亂,怔怔點頭。
她不跟他爭鋒相對,自然是極好的,隻是他卻陡然對她生出了幾分濃濃的愧疚來。
他今後斷然不會負她,這麼美好的女子。
他微翹的唇畔緊緊抿了起來,當著孩子的麵不顧一切伸手將她摟進了懷中,她身姿窈窕,曲線柔軟,真想將她給揉入體內,永遠珍藏起來。
施洛遙這會真的是猝不及防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他給抱了個正著,他陽剛健碩的體魄,能夠給人十足的安全感,跟六年前的他截然不同。
他盯著她的眼眸,似乎簇了兩團紅豔豔的火苗,她也頗為認真地望著他,並沒有任何的抗拒跟掙紮。
“我走了。”
這回他倒是沒有說“等我”,施洛遙緩緩而笑,笑容勾人心扉,她輕展笑顏,乖巧地答道,“好。”
如同一個乖順聽話的古時後宅的主母,在男人在前麵衝鋒陷陣的時候,她在後頭穩定家宅,免除了男人的後顧之憂。
他以前從來沒有覺得她還有做賢妻良母的潛質,這一回卻真切地感受到了。
隻要她願意,她就是賢妻良母的典範,完全讓人挑不出半根的刺來。
倒是他擁著她舍不得放開了,也不去顧四周圍觀的形形色色眼神,他深深汲取著她身上獨一無二的甘甜香味,直到他覺得縈繞在心頭了才緩緩鬆開。
他走的時候,並沒有回頭。
他怕回了頭就不想再轉身了,睿睿跟智智並沒有對此問來問去,難得緘默,恬恬眉眼間倒是歡喜。
爸爸媽媽和睦相處,她最為高興不過。隻可惜,爸爸的駐足時間實在太短了,爸爸以前都很忙,她倒是習以為常了。
當晚,睿睿潛進了施洛遙的房間,“媽媽,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
對於兒子的小小要求,她自然是不會拒絕,“求之不得。”這腔調裏多多少少蘊含了幾分漫不經心的悠閑。
睿睿心裏頭一動,“媽媽,你到底喜不喜歡他?”
他還是沒能弄明白,可能年紀太小,對於情愛連懵懂也及不上,他的聰明勁道並不是用在這個方麵。
施洛遙愜意地躺著,伸展著四肢,半邊的輪廓卻融在了陰影裏,她忽然笑了起來,一雙明眸憑空添了幾縷豔色,“喜歡。”
她實誠地道了出來,並沒有任何的遮遮掩掩,也沒有半分的搪塞,更加沒有半分的猶豫。
纖密的墨睫微微一眨,她將頭偏向了睿睿這一邊,垂眸低笑,“也許比喜歡更多一點。”
睿睿從來沒有聽過媽媽這般的笑聲過,極為空靈純淨。
他似懂非懂,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心中的困惑。
他想開了,隻要媽媽開心,又有何妨,這些紛紛擾擾,沒必要深究不止。
倒是施洛遙莞爾,她跟兒子說這些根本就沒有意義,不由失笑。
她的眼眸閃了閃,意味深長地問道,“睿睿到底喜不喜歡他呢?”
睿睿粗嘎著嗓音,別扭極了,“不討厭。”
施洛遙突然興起了逗弄之意,“不討厭那就是喜歡咯?”她故意頓了頓,“那我回頭告訴他。”
既然睿睿還難以啟齒喊他“爸爸”,施洛遙也沒有勉強他非喊不可,她堅信那個男人會憑著他自身的魅力征服兩個小惡魔。
“媽媽。”
睿睿的表情尷尬,還帶了些許的狼狽。
“好好好,我不說,那睿睿親自去告訴他。”
施洛遙這調侃是愈發的過分了,睿睿都有些惱羞成怒了,媽媽真是可惡。
不過,靜下心來之後,他又沒有遷怒媽媽,其實,告訴他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隻不過,他本人暫時還是開不了這個口,他其實有點羨慕他那樣輕鬆自在抱起恬恬的那一幕,暗暗肖想如果是自己衝上前去,他會不會也會抱得這般的自然。
隨即,又忍不住嗤笑一聲,恬恬是女孩子,自己是男孩子,他跟一個女娃娃爭個屁,盡管那個女娃娃是他的姐姐,虛長了幾分鍾而已,他是不會承認的。
都怪婦產科醫生,不讓自己先出來,不然拿輪的著恬恬在自己麵前擺姐姐的威嚴。
穿軍裝倒是挺英武不凡的,他也想弄一套來穿穿,不知道小孩子有沒有這個尺碼的軍裝呢?
當然,跟媽媽問肯定能得來的,可免不了要遭恥笑,還是等他長大一點再說。
傅梓逾在飛機上睡著了,下飛機的時候,還是空姐推醒他的,他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一貫淺眠,沒想到會在飛機上打瞌睡打著睡著了,看來是真的體力透支到了極限了。
一下飛機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地開機,給她發了條短信,“我到了。”
並沒有等來回複,微微的失望過後,他又釋懷了,這個點,她肯定是睡著了,他居然還在期待什麼,她也是長途趕回來,肯定是在飛機上沒有休息好。
他在軍區的宿舍緊鄰著蘇辰昊的,他到軍區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沒想到蘇辰昊房間的門還敞開著,亮著燈,燈光透過敞開的門流瀉了出來,那帶出的陰影晦暗不明。
傅梓逾在他的門口徘徊了五秒鍾,還是毅然推開了蘇辰昊的門,果不其然,他還沒有入睡,隻不過滿地的狼藉,手機估計摔在了牆上,支離破碎的殼片零星散落了一地,還有破碎的茶杯片。
那一隻茶杯,他印象深刻著,是蘇辰昊最為珍視的寶貝,並不貴,就是街上十來塊錢一隻的,可卻被他小心翼翼捧著藏著,平日裏碰都不讓碰一下。
他也並不拿來喝水喝茶,每天卻要摸上半個小時至少,足見他對其的喜愛程度。
聽汪小四說,那是小鹿曾經送給他的,難怪。
傅梓逾還佯裝無意間拿過他的這隻茶杯,被蘇辰昊看到後心急火燎地搶走過,可此刻,那隻曾經被當成珍寶般的茶杯卻碎了一地,蘇辰昊的黑眸裏的狠戾陰鷙懾人到了極點。
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現在沒心情理你。”
蘇辰昊好半天憋出了這麼一句話,聲音沙啞冷冽到了極點。
“我知道。”
眼前的這一幕,是如此的觸目驚心,傻子都能瞧出端倪來,更別提富有城府的傅梓逾。
“那你怎麼還不走?給我滾。”
他惡狠狠地罵道。
傅梓逾並沒有被他三言兩語給喝退半步,反而因他這一句話堅定不移地留了下來。
他輕拍了蘇辰昊僵硬的肩膀,歎了口氣,“小鹿又怎麼刺激你了?”
傅梓逾一猜蘇辰昊的異常肯定跟小鹿脫離不了關係,蘇辰昊是多麼淡定的一個人,他的心緒極少有大起大落,除了一個人,那便是小鹿,對他有這麼大的驚人影響。
這會,蘇辰昊沒有吭聲,眼眸卻倏然間沉了五分。
足足過了五分鍾後,蘇辰昊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陪我打一架吧。”
傅梓逾還想好好休息下,可好兄弟為情所困,自己情路是柳暗花明,自然不能落井下石,他還是極為講義氣的,當下二話不說就主動往外頭走。
蘇辰昊也趕忙跟上,兩個人來到了宿舍前頭晨練對小操場,動起了手來。
這個時間段,也吵不到別人,兩個人也不說話,隻有拳腳相向。
蘇辰昊發泄起來,不管不顧,甚至有些發狠可怕,傅梓逾前半小時接得倒是旗鼓相當,後麵持久戰,他體力明顯跟不上了。
沒多久,傅梓逾就明顯落入了下風,蘇辰昊的攻擊力依舊十足,並沒有因為他露出疲態而收斂半分。
傅梓逾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等又過個把小時,蘇辰昊主動停了下來,“可以了,謝謝。”
他的氣,也發泄得差不多了。
傅梓逾聽到這句話,心裏一喜,身子卻緊跟著癱軟了下來,幹脆毫無形象癱倒在地上了,胸口劇烈起伏,蘇辰昊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氣喘籲籲不已。
蘇辰昊也學著他,四仰八翻恣意躺了下來。
“小鹿沒了。”
他眼眶裏的猩紅愈發的明顯,他等了那麼久,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的一個噩耗。
他夢寐以求的女人,居然以這樣悲慘的結局離開了人世,那麼年輕,他……
那個害死她的凶手,還是她的丈夫,該死的,他早就知道那男人不是好貨,小鹿卻苦撐著……
傅梓逾被這個噩耗大大嚇了一跳,這消息的確是太駭人聽聞了,完全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難怪蘇辰昊性子這般反常,反常即妖。
小鹿,在傅梓逾印象中是個落落大方的女孩子,自從她出嫁後,倒是不曾再接觸過,隻是隱約從旁人口中斷斷續續聽聞不少關於她的傳言,她生活得並不如意,並不幸福。
倘若她能夠跟蘇辰昊喜結良緣,那麼這些不足跟缺憾,自然是不會存在了,然而,這造化偏偏弄人,好好一對情投意合的卻因為門第之間被硬生生地拆散了。
蘇辰昊如今還是單身未娶,不知道如今蘇家的人會不會後悔當初的強烈反對呢?
“那個該死的男人,在樓梯口推了她一把,小鹿她已經懷了三個月的身孕了,那個禽獸不如的居然還對她動手,推她下樓後,那禽獸居然還逃跑了,直到他們的孩子放學回來後才將昏迷不醒的小鹿送去醫院,已經晚了。”
蘇辰昊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悲痛欲絕。
他心愛的女人,被一個禽獸糟蹋至死,他恨不得那個男人陪葬,又恨自己先前不強勢點,將小鹿硬拖出那個水深火熱的怪圈之中。
即便小鹿因此恨自己,至少也能夠保住她的性命。
還有,她根本就沒有跟旁人吐露她懷了三個月的身孕,那個禽獸被抓之後,一直推說不知情,不然也不會……
可醫生都說了,如果在墜樓的第一時間送來救治,性命是無憂的,孩子或許保不住,全然不會是如今釀成母子俱亡的慘劇。
這個時候,傅梓逾除了沉默還是沉默,這一切安慰的言語,都是那般的蒼白無力。
因為他深深地清楚小鹿對於蘇辰昊是如何的重要,就好比遙遙對自己。
“我打算把小鹿的孩子接到身邊來,我要成為她合法的監護人。”
其實,成為那孩子的監護人有些困難,畢竟人家的爺爺奶奶都還在世上,蘇辰昊與之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何況,那孩子願不願意,蘇辰昊都沒有什麼把握。
“如果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
傅梓逾艱澀地啟齒,他並沒有阻止蘇辰昊這般做,蘇辰昊貪圖的,無非是點念想罷了。
他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沒有爬上這個位置,蘇辰昊卻做到了,那麼是不是這個時候小鹿就不用死了呢?
他問不出口,心裏卻是五味陳雜。
這一晚,傅梓逾極有義氣陪著蘇辰昊到了天亮,兩個人都沒有睡成。
傅梓逾在第二天給施洛遙發了短信,隻字未提自己又熬了一晚的通宵。
他心裏卻暗暗堅定了,必須要盡快將調職的事情給定下來,人生無常。
蘇辰昊第二天開始放了個長假,傅梓逾批準的。
魂不守舍又心情壓抑的蘇辰昊,留下來也無心工作,還不如痛痛快快放個長假,何況這時間也能為他去爭取小鹿孩子的監護權作努力。
果不其然,一個月後,傳來了蘇辰昊成功的消息。
戚婭得知小鹿沒了的消息,是悲喜交加,她連人家活著都贏不了,死了更是鬥不過,幸而她要求的並不多,隻要她能夠陪伴在他的身邊就可以了,至於他對她的回應,她不強求,可蘇辰昊依舊沒有讓她如願以償。
他說,“你值得更好的,我不值得你對我如此,我的心,已經死了,我如今隻想把小鹿的遺孤拉扯長大,我也沒有結婚的打算。”
他這輩子都不會娶任何女人,屬於他妻子的那個位置,一直是神聖的,隻有小鹿才能配得上,她如今走了,那麼他寧願那個位置懸空起來。
借此,他想要讓蘇家的人後悔曾經草率的決斷,他蘇辰昊最終還是不會辜負小鹿的一片深情。讓門當戶對見鬼去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蘇家的人的確是後悔不已,可是如今的蘇辰昊已經無所畏懼了,哪怕蘇家人威脅將他除名,他反而叫囂著快點行動,他一點也不想姓蘇,這讓蘇家的人心痛之餘又無奈得很。
如果當初不反對小鹿跟蘇辰昊,那麼今日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樣了呢?蘇辰昊的這顆心是跟蘇家人漸行漸遠,愈發是疏離了。
戚婭最終還是選擇了出國,去了曾經跟蘇辰昊一起在國外生活過的地方,隻有那裏,她才能自我放逐。
汪小四私底下跟傅梓逾歎息,“紅顏薄命,女人就是禍水。”
傅梓逾擰了擰眉,不以為然地反駁,“你難道不是禍水生出來的嗎?”
汪小四哇哇大叫,他隻不過想要趁機抱怨感慨下,無心之失,居然被有的放矢起來了,真是悲催,三的這顆心,是越來越偏袒了。
看來,江州真的是留不住他了,三還是要去琴島了,為了那個特別的女人,三絕對犧牲得心甘情願。
傅梓逾在為忙調職的事兒四處奔波,傅天正也從老友那聽聞了,他當即就打電話質問是不是子虛烏有的事兒,傅梓逾卻從容不迫地承認了這是事實。
他要去琴島,哪怕將來的政治前途會被打折了,哪怕在江州的發展明顯勝任琴島不少,他還是一意孤行要自私一回。
他的老婆孩子都在琴島,而且遙遙擺明了年輕的時候愧疚了嶽父嶽母,不願意在他們年邁之期照顧不周,那麼退讓的隻能是自己了。
要是遙遙的大哥還在這世上,遙遙不是唯一的孩子,那麼也不用堅持非留在琴島不可,而現在遙遙卻成了唯一的孩子,那麼……
傅梓逾也不是無情無義之人,對於傅天正,他是態度絲毫沒有退讓,可俞清宛打來親自說項的時候,他還是隱約透露了,倘若傅家的人願意搬遷的話,去琴島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俞清宛初聞之下,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也沒有脫口而出反對,而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
毋庸置疑,她是心動了,可是傅天正那一關不好過。
傅天正明顯是那種冥頑不化的品性,他為傅家忙碌了一輩子無怨無悔,傅宅他是當成了根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在年老之後離開那。
“讓媽想想。”
俞清宛臨掛之時,憋出了這四個字,她的確需要思量掂量下。
拋開傅天正,她也是願意去琴島的,聽說琴島是個很適合居住的地方,江州雖大,但也住了將近一輩子了,換一換環境也是好的。
何況若是去了琴島,那跟大兒子大兒媳也隨時可以見到,小四一家還有她素未蒙麵的兩個孫子也能時常碰麵,尤其是後者,讓她怦然心動。
或許,她應該去嚐試說服下天正,不能就這般放棄,天正這幾年來,越來越依賴跟信任自己了。
也隻有自己的話,天正才能聽得進去幾句,小四一貫跟天正不對盤,這父子兩人一對上,如同天雷勾動地火,哪會有什麼心平氣和的一麵。
俞清宛覺得這時間還是足夠的,小四的工作調動遲遲還沒有下來,他還在努力斡旋,最終肯定還是讓小四謀取成功的,如今可是這些年輕人的天下了。
其實,若是天正能夠推波助瀾一步,比小四一個人去肯定是容易多了,天正這脾氣永遠是改不掉,強得很,可小四其實也不是一樣的嗎?
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一直覺得小四像自己,天正覺得他跟小四不對盤,其實在俞清宛看來,小四跟天正的骨氣也是極為相像的。
俞清宛是個聰明人,也是有不少的手段的,平日裏她隻是不屑於動用罷了,若是她願意,自然能夠達成不少事情。
傅天正起先跟她僵持不下,甚至還撂下狠話,十分的傷人,“你要是去就去好了,我反正不會死乞白賴地跟去。”
俞清宛卻不怒反笑,“好好好,就我死乞白賴地跟去,你就一個人待著吧。我死乞白賴跟去了,好歹能夠跟孫子孫女團聚。”
恬恬是她一手帶大的,已經有些時日沒見到了,俞清宛是分外想念。
睿睿跟智智的照片,小四也給過她,她一直珍藏著,那一對粉雕玉琢的雙生男孩真的是肖似極了小四小的時候。
何況她所出的大兒子二兒子膝下沒有孩子,孫字輩就那三個玲瓏可愛的孩子,全是小四家的。
傅梓逾的調任終於下達了,是半年後。
接到這一紙調任報告的時候,他心情澎湃得很。
這半年來,他去琴島的次數寥寥無幾,可跟遙遙之間的感情卻升溫得很快,短信電話攻略不斷,他積極主動,生怕那個女人將他給忘了。
他的遙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的。
藍氏在這半年來,版圖也有了擴展,當然他提了不少有用的指導性建議,功不可沒,可他可不敢因此有半分的自傲,全部的功勞自然當仁不讓地推給了遙遙。
至於這內情,除了當事的兩人外,隻有施安然、郭啟明還有藍振龍三人知曉。
傅梓逾難掩激動登上了琴島的飛機,俞清宛也跟來了,傅天正還沒有被說服,那他一人留在傅宅。
“媽,你真放心把我爸留在那嗎?”
雖說傅宅伺候的下人是不少,可少了個操持的女主人,如同沒了主心骨,傅天正平日裏又從不插手庶務的,必定會忙得手忙腳亂,頭疼得很。
俞清宛卻笑了,這笑容中甚至帶了幾分得意,“你爸爸扛不久的,我才最多他熬三個月,也會前來投奔我們的。”
當然,這三個月,她打算對傅天正采取冷處理,不理不睬。
俞清宛其實還高估了傅天正,他隻熬了一個月,就受不了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時的傅梓逾對於母親的故弄玄虛,也沒有追根究底,對於母親願意一同到來,他自然是樂意的,他也喜歡母親跟遙遙的心結能夠打開,婆媳一家親。
睿睿跟智智也多了家人疼愛,對於俞清宛的到來,傅梓逾提前跟施洛遙打了招呼的,怕嚇到遙遙,當然更怕的是遙遙有什麼意見。
施洛遙當然是沒有什麼意見,對於婆婆的到來,她甚至還是有幾分歡喜的,這代表婆婆是願意接納她,並且願意從江州搬到琴島來居住,這並不是每個活到這個年紀的老人都會願意這般折騰的。
離開熟悉的江州,到這人生地不熟的琴島,俞清宛既然有這等勇氣,施洛遙自然也是佩服跟感激的,人家願意退讓,她當然不會不識時務。
傅天正沒來,傅梓逾也提了兩句,施洛遙也沒意外,傅天正天生嚴肅的那張臉,若是很容易被人影響,那麼也就不是傅天正了。
因為俞清宛的到來,財大氣粗的施洛遙買下了樓下的一套四百平公寓,格局跟她如今居住的如出一轍。
對於她這般做,並沒有讓自己跟她們一起住,俞清宛還是滿意的,她本來也想跟小四提下,畢竟這年輕人跟老年人的生活習性很多不同,在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肯定會無端生出不少矛盾來,再好的婆媳關係也會打折。
再說了,她也希望老大一家能過來看看她,要是跟他們一起住,總覺得不適合招待別人。
傅梓逾跟俞清宛的到來,施洛遙帶著睿睿、智智跟恬恬一起去接機。
施洛遙暗地裏吩咐睿睿跟智智,“等下記得叫奶奶。”
睿睿蹙了蹙小眉頭,智智也有點頭疼,不是他們不願意叫,而是他們擔心他們叫不出來,就好比“爸爸”這兩字,他們還是沒能出口,相反,幹爸爸這三個字喊得有多順溜就有多順溜,這就是先入為主跟半途進來的明顯差距。
本來施安然跟郭啟明也要來的,施洛遙沒讓他們來,反正人既然來了,遲早能夠見到的,不急於一時。
何況上一次,她對俞清宛不太禮貌,不知道人家還有沒有放在心上,在沒有具體摸清對方的心思之前,施洛遙並不想讓父母看任何人的眼色行事。
他們在等待的時候,沒想到傅梓佑跟胡晴晴也來了,估計俞清宛事先通知過他們。
對於傅梓佑跟胡晴晴,施洛遙不熱情也不冷淡,倒是胡晴晴對於三個孩子極為喜愛,一直不停找話題逗這三個孩子開口,她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在失望的同時她也有些認命了。
傅梓佑也讓她安下心來,“晴晴,生孩子這事不能操之過急,要是我們真的生不出來,那麼就當我們這輩子跟孩子無緣,我有你就足夠了。”
傅梓佑這話雖說是安慰,不過還是讓胡晴晴聽著欣慰,感動得淚流滿麵,得夫如此婦複何求?
她胡晴晴這輩子所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便是嫁給了傅梓佑,哪怕如今他們的處境大不如前,傅梓佑的事業起色不大,那她也甘之如飴。
隻要身邊的這個人是他,那無論過怎樣的日子,對她而言都是美好的。
傅梓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圍繞著孩子們團團轉的妻子,雙眸中閃過了憐惜,他的晴晴,是真心喜歡孩子,希望老天爺能夠讓他們夫妻心想事成。
他倒是看淡了,可晴晴心裏始終留了一層陰霾,除非她能夠生出孩子來,否則估計一輩子都會於心不安。
睿睿跟智智一下子說口渴了,一下子說餓了,要吃這個要吃那個,胡晴晴跑上跑下,額頭都沁出了一層細汗,卻並沒有任何的不悅,反而心情似乎很高興。
傅梓佑本來欲要幫忙的,可看著她來回跑,也覺得挺有趣的,難得她累得這般開心,也由著她去忙活了,反正多運動對身體也是有益的,可謂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呢?
倒是施洛遙看不過去了,“睿睿,智智。”
她聲音清冽,可還是讓睿睿跟智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脊背處一陣發寒。
媽媽一旦生氣發威,便是這樣的聲音,他們熟悉得不得了,媽媽暴走起來的時候,還是很可怕的,他們還是有所忌憚的,並不是有恃無恐的。
睿睿跟智智總算是消停下來了,胡晴晴見他們不理自己了,便跟恬恬在一旁閑話家常了起來。
恬恬以前住在傅宅的,胡晴晴跟傅梓佑她也是認識的,對於胡晴晴更加不陌生,奶奶無意間提及自己喜歡公仔,這位嬸嬸便每回來江州都會記得給她帶一隻限量版的公仔,傅宅她的房間是堆了不少形形色色的公仔,都足以讓她開家公仔玩具店了。
俞清宛雍容華貴,周身的氣質難以被旁人所蓋,傅梓逾走在她身後,推著兩大隻笨重的行李箱。
傅梓佑趕忙上前幫忙,甚至還不忘打趣,“行李也不算多啊。”
如果打算在琴島住下來的話,那麼這點行李是真的談不上多的。
“又不是這麼一點點,很多都回頭托運過來。”
俞清宛整了四五個大箱子出來,還是傅梓逾好說歹說讓她打消一次性全部扛過來的念頭,分批過來比較妥當。
她才是真正搬家,傅梓逾就簡單收拾了些衣物過來,其它地,他覺得真正缺少便重新購置,帶來帶去實在太麻煩了。
因為胡晴晴跟傅梓佑的到來,這個晚上,傅梓逾便在琴島最有名的春滿樓訂了個包廂,一家人熱鬧熱鬧。
其實,他更想過的是跟遙遙的二人世界,可又怕冷落了母親,隻能將這股欲望給按捺下來。
反正如今他都來了琴島了,以後的性福日子多著,不急於一時。
胡晴晴這人八麵玲瓏,言笑晏晏,有她在,自然不會冷場,連一向極少飲酒的俞清宛也被說動多飲了幾杯。
傅梓佑笑意頗深,慢慢舒出了一口氣,他本來還有些提心吊膽的,怕四弟妹不好相處,會讓他們夫妻下不了台,如今看來,倒是多慮了。
四弟妹這人矜貴清冷,若是沒有得罪她,她根本就不屑去挑釁是非,當年的二弟妹實在是愚蠢至極。
傅梓逾眉梢盡是歡喜,眼眸粲然生輝。
俞清宛飲酒過後,聲音有些悵然,“我們都走了,剩下你爸一個人孤零零的。”
傅梓逾歎氣,他早就知道母親還是放心不下父親的,隻是偽裝了一副堅強的麵具罷了,她自己之前說父親肯定挪不過三個月就會追來,這才剛來,她就有了牽腸掛肚的心緒。
“媽,你要是想爸了,隨時可以回去的。”
傅梓逾忍不住揶揄。
俞清宛苦笑,“小四,你從軍了性子應該愈發沉穩才是,怎麼反而變得輕佻起來了呢。”
傅梓逾額頭上落下不少黑線,他不過說了一句調侃,母親就開始說教他了,他明明沒錯好不好?
算了,父母之間的事情,他也插不上手,任由他們自個去折騰去,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父親雖然剛正不阿,可最終還是逃脫不了母親五指山的鎮壓的。
胡晴晴跟傅梓佑也跟著勸了幾句,“媽,你來琴島好啊,以後更加熱鬧了。”
“媽,你要是閑,我隨時可以陪你出去逛逛的,四弟妹平日裏忙公司,我這個黃臉婆鎮日閑來無事,可又沒有交好的朋友,媽來了,正好能夠跟我做伴。”
傅梓佑也跟著附和,“媽,你有空可以跟晴晴出去玩的,她來了這麼一陣子,對於琴島還是不甚熟悉,兩個人結伴把琴島摸透也挺不錯的。”
這一頓飯,在歡聲笑語中結束了。
胡晴晴跟傅梓佑還是送俞清宛到了住處,幫她簡單收拾了下,其實也不需要收拾,之前施洛遙已經讓人將這裏打理得一絲不苟了。
胡晴晴跟傅梓佑走後,恬恬、睿睿、智智還是在這公寓逗留了半小時之久。
出乎大家的意料,連睿睿跟智智都挺納悶的,他們在第一眼見到俞清宛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喜歡上了她,還跟著恬恬一起甜甜地喊“奶奶”。
這一聲聲“奶奶”,將俞清宛的心都喊得差點融化了。
俞清宛開始翻箱倒櫃折騰,將事先準備的見麵禮給掏了出來,是兩塊一模一樣的翡翠玉佩,質地極好。
她招呼兩個小家夥過去圍著她,然後細心地將玉佩給他們掛到了脖子上。
恬恬見狀,不由吃醋了,“奶奶,為什麼我沒有呢?”
俞清宛樂了,“奶奶自然不會忘了恬恬的,給恬恬留著呢。”
俞清宛送恬恬的是一隻小巧精致的翡翠玉鐲,套在她手上剛剛好,仿佛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恬恬這才高興了,傅梓逾有些眼紅,他的兩個兒子始終還不肯喊他一聲爸爸,倒是先接納奶奶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下半邊的臉頰,難道他長得比較凶相嗎?
心裏的滋味,總而言之,有些不爽。
“奶奶,我跟智智明天再來看你。”
睿睿離開的時候說,俞清宛又是一陣高興,她的寶貝孫子,實在是太招人喜歡了。
回頭天正來電話的時候,自己一定要炫耀一番,讓他刺激刺激,俞清宛打起了如意算盤。
傅梓逾跟施洛遙一進了主臥室,他就伸手將門給反鎖上了,表現得這般猴急,倒是有點嚇到施洛遙了,哪怕她事先也是有了心理準備的,之前在春滿樓包廂裏的時候,他看自己的眼神,就恨不得把她當成食物般吃掉。
這個男人,估計是餓得慌了。
“我先去洗個澡。”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洗個澡,畢竟風塵仆仆趕來,身上的味道不甚好聞,怕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要不一起洗?”
他忍不住邀請道。
施洛遙頗為無語,“還是我先洗吧。”
她可不想在浴室裏被他折騰,他此時一看就是一頭如饑似渴的餓狼,以前也有過洗鴛鴦浴的經曆,可並沒有給她多愉快的感覺,事後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所以,他一提及,她就持了抵觸的心態。
她三兩步就往浴室衝去,就怕他會捉住她,這倉促逃離的纖細背影,窈窕多姿,妙不可言,傅梓逾突然輕輕笑了起來。
她倒是沒有在浴室磨蹭,十來分鍾後就出來了,傅梓逾濃烈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後就舍不得收回來了。
橘黃的燈光照耀下,她的肌膚瓷白如玉,光滑細膩,那雙如浸了水的剪剪瞳眸盈盈照人,讓他的心被勾動了起來。
她身上穿了一條鵝黃色的棉布裙,並不顯寬大,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了她玲瓏的身段,他的喉頭也跟著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