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尋大笑,“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去殺人放火。你隻需要給我去郡守府送個飯就行了。”
“送飯?”
“對,你讓廚房準備十二碗羊肉送到郡守府的蘇指揮使那裏,就說洛陽的朋友給他送碗羊肉嚐嚐。”
“就這個?”
“就這些,怎麼,辦不了麼?不行的話我換個人......”
“哎!別!您放心吧,我一定安全送到郡守府!”小二正色道。
蘇尋給了他二十五兩銀子,“羊肉的錢我們會另出,剩下的二十五兩等你回來給你。”
“好嘞,您就放心吧。”小二拍胸脯保證道。
“徐叔,怎麼樣了?蘇尋他們到哪了?”徐鶴問道,一旁立著的皂衣老者回答道:“他們到了南街的悅來客棧住下了。”
“在客棧住下了?”徐鶴有些詫異,“他們不是要去安樂山麼?”
“可能是因為快要下雪了,所以就在客棧休整。”
“恩,有可能。他們有沒有什麼舉動?”
“沒有,上了房間就沒出來。老朽已經派人把那客棧四周盯住了,一旦有個風吹草動我們立即就能知道。”
“好!”徐鶴忍不住長嘯一聲,“等羽衛和暗衛拚的差不多了,咱們再突然殺出!”
“諾!”
“不過晚上的夜襲還是要去的,聲勢一定要弄大。”
“少閣主放心!老朽親自去。”
“不,徐叔你不能去。那裏太危險了。”徐叔是徐光啟的老部下,徐鶴不想他以身犯險。
“少閣主,老朽這把老骨頭活不了多久了。就讓我帶著那些孩子們最後再拚一把!”皂衣老者眼眶發紅,聲音嘶啞。
“徐叔!明光閣的老人隻剩下你了!”
“少閣主不必多言。我意已決,當年我沒有和老閣主他們一起走,是老天爺讓我照顧你。現如今少閣主你已經長大了,我就是死也瞑目了。”皂衣老者擦了擦濕潤的眼眶。
“徐叔......”徐鶴早已忍不住眼淚,二人相擁而泣。
“少閣主,複仇之事並不是生活的全部。如果......如果這次刺殺失敗,少閣主萬萬記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定會小心行事。徐叔,你放心吧,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徐鶴笑中有淚,那一瞬間,老徐仿佛看到了當年的徐明光......
安排好之後徐鶴去找驚羽,驚羽正在樓前坐著,披著純白色的大氅,雖然寒風吹得人發抖還是搖著那白羽扇。
“你是不是想說這樣的天氣還在這裝風度?”驚羽搖著扇子笑著說。
徐鶴笑了笑沒說話。
“我和你們不一樣,一到冬天我就覺得熱。尤其是下雪,每到下雪的時候我就覺得我的血在沸騰,就像是著了火一樣。”驚羽解下大氅,伸出手接住下落的雪花,“十歲那年冬天,天也是這樣陰著,我和阿姐縮在黑屋子最裏邊。我現在都記得那個屋子,沒有一點光,阿姐比我大三歲,但是還沒我高。那天很冷,阿姐就和我抱在一起。其他小孩都蜷縮在草席上,大家都不說話,黑屋子裏能聽到呼呼的風聲。”
“突然有人把那扇門踹開了,我們都被趕出去了,站在雪地上,地上很冰,我和阿姐的腳都紅了。那個黑衣男人丟了十把刀在地上,指著不遠處燒著炭盆的大堂說‘你們隻有一個能進去那裏,自己選吧,’”
徐鶴忍不住顫抖起來,似乎是因為窗外的寒風。
“等了不到一刻鍾,有小孩忍不住了,拿起刀向身邊的小孩砍了過去。阿姐很害怕,不住地發抖。我撿起了一把刀,砍死了一個撲過來的小孩。撲過來一個我就殺一個,灼熱的鮮血噴在身上的感覺我這輩子也忘不了,很燙,像是火一樣。”
驚羽手中的羽扇停了下來,“最後隻剩兩個小孩了,一個是我,一個是我身後的阿姐。我跪在那個黑衣人身前磕頭,求他讓放過我和阿姐。那個黑衣人狠狠地踹了我一腳,‘你們兩隻能有一個活著!’”
“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絕望?為什麼?為什麼隻能活下一個?!為什麼隻能活下一個?他們憑什麼主宰我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