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本次出宮的事,知曉的人並不多,禦鳳檀通知明帝西戎太子和貴順郡主同時失蹤之後,明帝剛巧是從宮外得重病的大臣家中探望回來,除卻身邊的心腹內侍以外,沒有其他人知道。眼下既然是從宮中出來的人尋他,自然肯定是出了大事,否則心腹也不會如此匆忙的在此時要求見明帝。
略微思忖了一會,明帝揮手吩咐人將外麵的人請進來。一個穿著宮中內侍服裝的小內侍進來之後,先是看了一眼屋中的情景,卻也沒有再三打量,趕緊甩著袖子給明帝行了跪拜禮,“奴才參加陛下。”
“起來吧。”明帝垂眸看著他,沉聲道。
小內侍恭謹的站了起來,手垂在兩旁,卻沒有立刻將發生的事情說出來,眼中微露的閃爍神色,顯然是很忌諱其他人在場。饒是他不是時時刻刻與西戎使者們見麵,從與大雍風格迥異的服裝上也能猜出赫連安元和赫連安素的身份。
而在場的誰人不是在朝廷裏麵摸打滾爬之中長大的,小內侍所顧忌的原因早就看了個分明。因為明帝在此,禦鳳檀和雲卿此時不便開口,但是赫連安元顯然就沒這個意識了。
他冷哼了一聲,滿含戾氣的雙眸嗤笑得看著小內侍,口中噴著鄙視的語言,“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說的,還要躲躲閃閃,不是說急事嗎?怎麼這會見了你們的陛下,又一個字不說了!”
話語裏的不滿與憤恨任隨便一個人聽了都知道他內心的不滿,更何況他狼狽的樣子和難看的臉色,以及屋中桌椅倒亂的樣子,都說明著赫連安元剛才吃了虧。
這‘你們的陛下’幾個字聽在耳中,帶著一股不尊重的意味,禦鳳檀見此淡淡的一笑,微皺的眉毛舒展了開來,麵容也如靜上水波緩緩泛起漣漪,看著赫連安元,聲音不大不小又異常清晰道:“太子和安素王既然知道陛下是大雍的陛下,也明白事情亦是大雍的國事,即便西戎來訪,兩國之間的政事是互不相幹的。我們國家的內侍當然要避諱,若是不論任何場合,不分任何人就將國家要事隨意宣傳,若是有那不懷好意的小人想要借此偷聽之後,起上風波,豈不是於我大雍無益?”
這已經是禦鳳檀今日第二次暗指西戎人為小人了,赫連安元被氣的話也說不來,隻能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憤怒。禦鳳檀說的沒錯,內侍要說的事,很可能是關係著國家的大事,他們就算是貴客,也不可能能參與到大雍的國事之間,相反,就算結訂了友好聯盟,兩國之間反而會更加防範。
明帝的眼眸裏透出一抹滿意的神色,望著禦鳳檀嘴角浮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這個侄子果真沒讓他失望,機智明辯應對起來比起禮部尚書林新還要更上一籌。他點頭到,揮手之間便見帝王的儀容氣度,玄色的大氅隨之一動,對著內侍道:“你隨我到內室,將事情稟報。”
“是。”內侍跟隨在明帝和侍衛的身後,進了隔壁的偏廳裏,侍衛隨後將門關上,不讓任何聲音透露了出去。
而禦鳳檀待明帝進去了之後,轉過頭來望著雲卿,問道:“有沒有不舒服?”從進來之後,他就一直想和雲卿說話,以兩人目前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表達關心其他人也別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