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百裏流觴。”孤傅彥搖頭,這不用之中最是有著英勇善戰的之名的人也不過就是百裏流觴罷了,但是前方攤子打探到的卻是發現這一次領軍作戰的並非是百裏流觴,“聽說這一次的作戰的將軍是宋錦。”

孤傅彥也是打探過宋錦的名義,知道這個人便是來自宋家,一個將門世家,這宋家也可可算是風光一時過,若是在幾十年前,這宋家也的確算是一個人物,可惜先帝怕是宋家功高震主,便是漸漸地收回了兵權,到眼下慶曆帝的時候,這剩下的也不過就是過去的薄名,過去所積累下來的輝煌罷了。且這宋家小輩看著也不像是先祖那般的英勇,一直是默默無聞的厲害,直到現在才是突然之間被提拔了上來,想必也不過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罷了,半點也是不足為懼的。

但是說到這宋家,孤傅彥的眼神便是忍不住是多看了鳳血歌一眼,他聽說,北雍唯一的女官宋珩似乎同鳳血歌之間有著一些個不清不楚的關係,這其中到底是有多麼的不清不楚,也便是不得而知了,但是孤傅彥這人便是半點虧也是不能吃的,既然已經是三軍齊發,如今已經蠶食了北雍半壁江山,對於這剩下的半壁江山,他便是有著勢在必得之心,絕對是不許有旁的意外將如今大好的前景所破壞的。

這般想著,孤傅彥便是看向鳳血歌,“昭武帝陛下,還望你不要因為顧念著舊情將大好的雄圖霸業棄之不顧才好!”

鳳血歌微微挑了挑眉,他看向孤傅彥,眸色之中一派清冷,“不知大皇子殿下此番言論從何而來?”

“聽說宋錦的妹妹宋珩曾經在無雙陪伴陛下半年之久,若是陛下顧念著舊情,隻怕有失公允,如今是在戰場上,也便是希望陛下能夠斬斷兒女私情,以國事為重才是。且那宋珩已經是嫁做人婦,陛下自當之知道是如何取舍的!”孤傅彥一邊說著一邊查看著鳳血歌的神色,見鳳血歌的神色無異,便是接著又道,“陛下眼下便是尊為南嘉之主,天地之間什麼樣的美人沒有,陛下也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女子而放棄眼下這絕佳的時機……”

孤傅彥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鳳血歌的手掌已經扣在了他的脖頸之間,那手掌宛若鷹爪一般緊緊地扣住了他的脖頸,那力度幾乎是叫他不能喘氣了。

“孤要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多嘴!”鳳血歌冷聲道,“大皇子殿下既然是有這般的閑情逸致,倒是不如關切一下前方的戰事,而不是在這邊關注孤的事情,還是大皇子殿下覺得孤會是背叛了你們?”

孤傅彥被鳳血歌單手扣住了脖頸,那手掌的力度讓他覺得有些難受,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是如何是好,他不敢反抗這個男人,鳳血歌的強,天下之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沒有人敢於在他的麵前造次,孤傅彥不敢,晚晚更是不敢。

“即便是孤眼下反悔了又是能夠如何?”鳳血歌的眸色之中閃著嗜血的光芒,他掃過那一張臉漲得通紅的孤傅彥還有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晚晚,“你們又能夠是耐如何?”

孤傅彥被鳳血歌這般狂傲的姿態給激怒了,但是卻是又不得不承認,三國之間的戰士,最是驍勇善戰的的確是南嘉的戰士,鳳血歌的部隊,沒有人比他的部隊更加勇猛,在攻下這麼多城池的時候,南嘉的戰士可算是功不可沒。他和晚晚的確是不敢讓鳳血歌在眼下這種情況下抽身離去,一旦現在這個時候南嘉的精銳部隊抽身離去,要攻下北雍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這邊是要比預想之中更加的困難重重,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很怕自己會是成了那螳螂,而南嘉成了那黃雀。這便是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

鳳血歌鬆開手,他掃了一眼孤傅彥,“大皇子殿下眼下還是不如好好地考量著如何是能夠將北雍納入手掌之中吧。”

孤傅彥聽到鳳血歌這話,他微微蹙了蹙眉頭,他這意思便是不管這上了前線的人到底是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背棄而去?!孤傅彥帶著狐疑的色澤朝著晚晚看去,晚晚默默地朝著孤傅彥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眼下的猜想。

“隻是這宋錦,不能殺!”鳳血歌道。

孤傅彥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鳳血歌會說出這種話來,在雙方交戰之際,最是有力的便是掌控住地方的將領,若是能夠將領兵作戰的宋錦斬於馬下,一來是能夠提升士氣,二來也是能震懾地方,一旦將領被殺,士兵必然是會大亂,如此一來還不是一個最好的時候。但是鳳血歌眼下的意思就是說他是要留下宋錦的性命的。

孤傅彥實在是不知道鳳血歌的想法,但是卻還是不敢違逆著鳳血歌的意思,剛剛鳳血歌的那一番動作已經證明了這個世間上沒有人能夠左右他的做法,即便是現在他們是合作關係,也並不代表者他一定是會遵循他們的意思來的,或者說,孤傅彥覺得如果鳳血歌在心情極度不好的情況下,這殺了他都是有可能的。

雖說孤傅彥是東極的大皇子,但是畢竟還不是東極的太子,而孤傅彥自己也覺得,如果他是真的死在鳳血歌的手上,自己那一心問道的父親大約也不會為了一個皇子對著南嘉開戰,皇室之中的皇子是最不缺的,每一個皇子看著像是有著無上的榮光,但是卻也是一件貨物,能夠為這個帝國帶來多少的利益這才是一個帝王首先要考量的事情,為了一個皇子開戰,這便是沒有多少的可能的。

“是。”孤傅彥應了一聲,既然鳳血歌要留宋錦的性命,他即便是再怎麼想殺了宋錦還是要為了鳳血歌的麵子而留了下來的。有一簇仇恨的火花在孤傅彥的眼中默默地燃起,他定是會記住今日的恥辱的,隻要有朝一日他有了那般的能耐的時候,自然是要讓鳳血歌為了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來的,絕對!

宋錦第一次領兵作戰,他的作戰經驗極少,甚至是有些匱乏。宋錦對於將軍這一次最是印象深刻的便是那一日,百裏流觴剿滅異族之後回到金陵城的時候那般的模樣,他當時還不過就是一個鳳羽令,當日睿王殿下凱旋歸來,他便是站在街道的兩側,身後是不停地超前湧著的百姓,而百裏流觴騎著高頭大馬打從自己的身前而過,怒馬衣鮮,幾乎那一眼的功夫,宋錦的眼中便是記得牢牢的,他想若是有一日自己也是要像是睿王殿下這般領軍作戰,成為萬民敬仰的英雄。

但是現在的宋錦並非覺得領軍作戰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情,他反而是覺得若是少有差池,這萬民敬仰的英雄隻怕是要成為被百姓唾罵的蠢貨了。

在出了金陵城之後,宋錦便是讓做小兵打扮的百裏紹宇離開了,而他便是按著既定的計劃朝著前線而去,身邊伴著的便是九皇子殿下,但是宋錦也不是什麼不懂事的人,從金陵城開始,九皇子殿下為領兵元帥這件事情便是已經被壓製了下來,半點風聲也是不敢透露的,這三軍之中也是半點風聲也不傳出,如此這般做也便是為了在雙方交戰的時候殺敵一個不意罷了。

入夜的時候,宋錦的軍隊便是到了最前線的城池——徐州,北雍的軍隊駐紮在城內,而百萬雄獅的聯軍便是駐紮在城外十裏地之處,明日便是兩軍交戰的時候了。每一個人的心中便是有著這樣的一個感悟,是死是活,也便是端看著明日那一站了,若是敗了,北雍大抵也便是這樣了。

每個人的心中都是有著這樣的一個感受,這種感受充斥在每一個人的心尖,像是一場無聲的哀歌彌漫而過似的。

三軍之中的將士,多半都是同宋錦有著幾分熟識的,很多人在當初的黑豐城一戰之中同宋錦打過照麵,還有更多的人便是在宋錦初入軍營之中的時候同宋錦爭執過,認為宋錦這個人不過就是一個靠著祖上福蔭而過日子的二世祖。

這是決戰前的一夜,亦或是生死離別前的那一夜,宋錦囑咐將士們從城中購買了不少的酒,每人一碗酒,這便是出征酒。宋錦端著酒,這些日子來,將士們的低迷的士氣也便是他看在眼中的,的確,以三十萬大軍對抗百萬雄師,不管是怎麼算計著,到底還是他們處於不利的情況,將士們士氣低迷也算是常理之中。

宋錦端著酒,他看著那一張一張熟悉又或者是陌生的臉孔,他的是聲音高亢而又豪邁,“將士們,兄弟們,那些個侵占我們北雍國土的人此刻正在城外,離我們是不過就是十裏地的地方,大家夥的想法,宋錦都是知道的,論資曆,我宋錦的確是淺薄無比,甚至是沒有任何的資格來統帥大家。或許在大家的心中對於宋錦還有幾分意見。但是如今的我們都不是旁人了,是北雍的將士,是為了我們的親友,為了國土而戰的戰士。今夜便是讓我們飲下這一碗酒,等到明日城門一開,我們便是同那些敵人決一死戰。若有來生,便是再同大家做了這兄弟!”

宋錦端著酒,將那碗中的酒一飲而盡,他將手上的酒碗朝著地上一擲,酒碗發出了清脆的碎裂之聲。原本還在沉默之中的將士們像是如夢初醒一般高聲應了一聲好,紛紛將手上的酒碗一飲而盡,這酒碗紛紛摔落在地上發出了聲響,將士們高聲叫著好,那一聲好幾乎是響徹是雲霄。

這是一碗壯膽酒,但是也有可能是一碗送魂酒,他們是北雍的將士,便是要為北雍的國土而站,為了自己的親人而站的,這當亡國奴的滋味未必比眼下更好,曆史上有多少國家是會對亡國奴好的。

百裏明玥在那馬車之中,他原本是要入睡了,但是卻是被這高亢的叫好之聲給吵醒了。這馬車之中隻有一個陪伴著他的將士,那是宋錦的心腹,在軍營之中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