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去找她(2 / 3)

“哦……”那中年婦人這才輕輕的將門又推開了一些,自己站出來又看了湛一凡一眼:“他是……”

“我……丈夫。”這個時候,薄荷知道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該先放到一邊,媽媽的是比什麼都重要。

湛一凡上前一步攬著薄荷的肩:“這位大姐,你知道魏阿姨去了哪裏嗎?我們表示非常感謝。”湛一凡說著就塞給了那中年婦女幾百塊錢,那婦女一看突然多了這麼多錢,頓時有些慌亂,拿著似乎不好,不拿自己又舍不得,最後薄荷說了句:“您拿著吧,我們隻想知道,魏阿姨還住在這裏嗎?”

那中年婦女拽緊錢忙不迭的點頭:“在的,當然在的。五年前,她回來之後就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裏,據說還在什麼大公司當清潔工呢,但是可憐啊,沒一個孩子回來看她。”

“五年前?你是說她五年之前一直不在家裏?”薄荷終於發現了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魏阿姨也失蹤過?這和母親似乎有些共同點。

“是啊。這是她娘家,母親去世了,父親得了老年癡呆在療養院裏呆著,唯一的哥哥一家人都在省外。她呢,三十年前就失蹤了,那時候她才二十多來歲,嫁去夫家幾年,突然就失蹤了。丟下兩個還年幼的兒子給她丈夫和婆家,五年後法院就宣告死亡,他丈夫就新娶了妻子。可是誰知道她五年前突然就回來了,去找夫家,夫人人根本就不認她,人家要維護現行的夫妻關係。兩個兒子也埋怨她當年拋棄的行為,都沒認她。他哥哥就讓她回來住,但是我們這房子也快拆遷了啊,而且住房子的唯一條件是讓她照顧療養院裏得病的父親……哎!當年她也是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回來卻老了這麼多,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哎。”

這現實的社會,不就是這樣嗎?你的行為並不是你內心所想,而你總是麵對這一切無奈,要麼妥協要麼拒絕。魏阿姨身上發生了什麼故事薄荷不得而知,可是她唯一知道的是,魏阿姨也失蹤過。而她說過,媽媽對她有恩,難道他們是在失蹤的時候一起遇見的?

“那你知道她失蹤這麼多年去了哪兒嗎?她今天怎麼不在呢?”

“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我們怎麼問她她都不回答。而且,她現在也避著我們這些鄰居,從前也是個爽朗健談的人,現在整天神神秘秘的,就像生活在影子下的人,見著我們就躲得遠遠的。她在一個小時前好像出門去了,不過今天年三十,如果又沒人來看她,她一定就去山上的公墓掃墓去祭拜她母親去了,或者去療養院看她父親,那是她唯一能見著的親人了。”

薄荷驀的覺得心酸,這個魏阿姨似乎也有許多的苦楚和可憐,薄荷直覺她和母親一定有相似點,她的失蹤和媽媽一樣都充滿了詭異點和讓人懷疑的地方。

“我們先去墓山。”湛一凡低頭半是詢問辦事肯定的對薄荷道。

薄荷點了點頭,兩個人轉身就下來了樓。剛剛走出樓洞,薄荷突然看見院子裏的一個影子,大喊一聲便衝了出去:“魏阿姨!”

魏阿姨聽見有人叫她,定眼一看竟然是薄荷,立即轉身便跑。

“魏阿姨!”薄荷一邊追一邊大喊,可她實在是沒力氣,一跑頭就痛的快要分裂似的。

“寶寶!”湛一凡上前來,拉住薄荷將她推到樹邊靠著,神色緊張的道:“你不許再動,我去追。”

薄荷抓緊湛一凡的手:“一定要向魏阿姨解釋,我不是故意遲到的,一定要!”這個時候她隻有相信湛一凡,也隻有靠湛一凡了。

“嗯。”湛一凡堅定的點了點頭,拍了拍薄荷的手轉身便大步向魏阿姨已經消失的方向奔去。薄荷也並沒有靠著休息,而是穩了穩自己的身子扶著自己還包著繃帶的額頭慢慢的向他們消失的方向走去。

還沒走出院子,薄荷就看見湛一凡已經堵住了魏阿姨的去處,指著他自己的額頭在對魏阿姨說著什麼,抬頭看見薄荷,便立即向薄荷指來。臉上的堅毅也是讓別人不得不信任的最大力度,薄荷站在原地等著,魏阿姨扭頭看見薄荷終於緩和了神情。

湛一凡和魏阿姨走過來,看見薄荷額頭上包裹著繃帶,有些懷疑的問:“真的受傷了?”

“我不敢拿這事開玩笑。”薄荷的臉色很蒼白,說話的時候雖然緊緊的抿著唇瓣,可是臉色和嘴唇都非常的蒼白,而且額頭上的紗布也隱隱的泛著一點兒微紅。

“車子都報銷了,她是個糊塗鬼,是為了接魏阿姨你的電話才沒看見對麵突然撞過來的車子。”湛一凡走到薄荷身旁,一臉責怪的低頭看著薄荷,可是眼裏卻也同時充滿了寵溺之色。

魏阿姨這一聽,心裏有了愧疚,她但是的確覺得奇怪,為什麼自己說完話那邊就沒聲了呢?此刻見薄荷這樣,也頓時覺得這事兒自己有責任,便不說話了。

“魏阿姨,”薄荷知道湛一凡那是故意給魏阿姨的心使絆子,可現在她現在並不想和魏阿姨玩心計,她希望用自己的誠意打動她,“魏阿姨,我知道是我遲到了,我感到抱歉。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告訴我關於我媽媽的事?”

薄荷的誠意顯然是真的感動了魏阿姨,看著薄荷那泛白的唇和臉色,還有一旁那個陰沉著臉卻顯然非常擔心她的男人,魏阿姨歎了口氣,晃了晃手裏的菜道:“吃完午飯,再說吧。”

原來魏阿姨並不是出去掃墓,而是出去買菜去了。

薄荷如坐針氈,可是她知道魏阿姨有她自己的行事準則,現在薄荷有求於她根本就不敢說什麼‘不吃了,趕快’的話。便也隻要耐心的跟著魏阿姨去了她家,然後坐在沙發裏等著。魏阿姨家一切都很陳舊樸素,看得出來都是幾十年前流行的家具,無論是已經掉漆掉皮的桌子和長板凳。包括電視,包括DVD,就連這些比較家具也都是十幾年前的東西,都非常的小而且舊,可是魏阿姨把這個家收拾的很幹淨,雖然家具都很舊,可是幹淨整齊就讓這個房子看起來也特別的溫馨。

魏阿姨半個小時就做好了三菜一湯。番茄炒蛋,平菇炒肉,芹菜豆腐幹,青菜豆腐湯。薄荷隻喝了三碗湯吃了些青菜和豆腐,因為她的確剛剛受了傷,還是頭部,的確不敢吃油葷的東西。湛一凡卻吃了兩碗飯,看來他很喜歡魏阿姨做的飯菜,薄荷見他吃的那麼香,心裏又是氣惱。他就能吃得那麼開心?她喝了點兒湯,雖然沒有什麼飽足感,但是也不餓了。

終於魏阿姨和湛一凡都吃完了飯,魏阿姨收拾了碗筷才擦著手出來看著沙發裏坐的已經極其不耐煩的薄荷淡淡的才道:“走吧,我們去北郊的療養院。”

“療養院!?”薄荷站了起來,有些不解,為什麼要去療養院?難道在這之前她還想去見見她父親?

“如果想去見你媽媽,就聽我說的做。”魏阿姨歎了口氣,自己率先轉身出了門。

薄荷不由得看了湛一凡一眼,他們也去過療養院,不過隻問了一次,對方說並不認識母親的,魏阿姨怎麼又說去療養院?那麼她是真的要去看她父親了?可為什麼要去見過她父親之後才去找她媽媽呢?

湛一凡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薄荷卻輕輕的撇開視線,擺明不想搭理他的態度。湛一凡輕輕的歎了口氣,兩個人立即跟上魏阿姨的步子。

坐進車裏,魏阿姨才問薄荷:“有化妝品嗎?”薄荷搖了搖頭,“沒有。”

“你要變個裝,至少不能這個模樣。”

“為什麼?”

“你想讓人一眼就看出你是她的女兒嗎?”

薄荷頓了頓:“媽媽真的被囚禁了嗎?”

“算是吧。被困在那個地方根本出不來,二十八年了……不是瘋子,已經變成瘋子了吧。也不知道她這五年過得怎麼樣,我也一直擔心她……”

不是瘋子,已經變成瘋子了……這話什麼意思!?究竟被困在什麼地方!?

可是魏阿姨卻什麼也不再說,薄荷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是戴了隱形眼鏡的,在車上便取了然後換上黑框眼鏡,眼鏡一戴辨識度便低了許多,又加上她臉色蒼白額頭上包著紗布魏阿姨才頷首說可以勉強過關。

湛一凡親自擔任司機,從河熙路到療養院的路上,卻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是嗎……?好,我知道了……”掛了電話,湛一凡扭頭看向薄荷,有些猶豫:“寶寶……我派去注意你父親的人說,這十天內,有三次都看見他進了療養院。”

所以說,他們曾經與療養院擦肩而過,其實也是與白合擦肩而過!?媽媽難道其實根本就是在療養院?隻是。

薄荷捏著拳頭,魏阿姨臉色卻一白:“你是說那個薄先生嗎?他是不是知道你們在做什麼?他會不會把阿離帶走吧?”

“阿離?”薄荷注意到這個稱呼。

魏阿姨點著頭又歎息:“……嗯,在那裏,所有人都這麼稱呼她,阿離。可我知道她的真名字是白合。”

薄荷的疑惑越來越多的積壓在了心底,為什麼所有人都稱呼媽媽為‘阿離’?離,是合的反義詞。

湛一凡則保持沉默,薄荷也沒有再問過多的話,她知道自己現在怎麼問,魏阿姨也不會告訴自己的。到了養老院,車子到停車場並未見到薄光的車,魏阿姨道:“權限大的人,車子是可以開進去的。”

湛一凡拿出薄荷的工作證晃了晃:“不知道。這個職務的權限,在中國是不是可以稱作很大。”

薄荷詫異的看向湛一凡,這個奸商,什麼時候把她的工作證帶出來的?

“以防萬一。”湛一凡冷冷一笑,踩著油門就從向大門開去,至於谘詢服務室這一次也不用經過了。

守衛看了薄荷的工作證,魏阿姨說過在這裏不用擔心有人知道阿離,所以薄荷就十分冷靜的給了門衛,然後抱懷等著對方。

“真的是薄檢察官?我很喜歡看你每次公訴的案子。”那門衛雙手奉還,看來還是個薄荷的小粉絲,薄荷頷了頷首:“我進去辦個事。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