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哥兒訂親(1 / 3)

智哥兒訂親

明華時時有候著她用的信使,見信出來,就藏於懷中,上馬星夜去送給趙赦。趙赦帶著家人和世子分手,就此陸路返京,便衣並不招搖,做進京前的最後一次遊玩。

信使打聽著奔出十幾天,尋到趙赦住的客店。王爺不在客店裏,他到一處住下,就和真姐兒、孩子們出去逛集市。

駐守店裏的家人領著信使到街上,出門沒多久聽到打鬥聲,還有孩子“好哇”地喝彩聲,家人露出笑容:“就在前麵。”

集市上人不少,這打鬥的圍觀人堵住街道。走幾步,就見到滿麵笑容的兩個隨從漫不經心地站著,再往圍觀人群裏,也有隨從。

“讓開,我們進去有事情。”信使和家人用力分開人群,兩個人嘻嘻笑起來。場中智哥兒飛拳踢腳,正在和三、四個孩子打在一處。

這些孩子身著破衣爛衫,是當地的乞丐小孩。“當當當,當當當,”旁邊有一個雙手各搖著一個撥浪鼓,發出當當響聲的更小孩子,是趙佑的兒子趙晉。

“五叔打得好,五叔加油,五叔揍他!”這是趙晉起勁兒響的聲音,一聽就是一個優質啦啦隊。

這是在一處廟門前,這個廟在城裏,不太大,廟前照例有幾級台階。趙赦隻著普通布衣,和男裝的真姐兒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在台階上,都有笑容看著小兒子和人打架。

晉哥兒奶聲奶氣的聲音,比這裏的人聲拳腳聲還要響:“五叔小心!”他賣力地喊著,雙手更用力搖著撥浪鼓製造噪音,一個人的動靜比幾個人都要大。

有幾個擠出來的乞丐孩子看到他,再看幾個人都打不過趙智一個人,他們擠一擠眼:“看這個小孩。”

大人們全退後,新來的這幾個覺得這兩個穿著光鮮的孩子,並沒有大人陪伴,看上去應該是偷溜出家的富家小公子。

“怎麼和他打起來?”一個看上去為首的小乞丐問道。在他身邊拖著鼻涕的乞丐道:“王小五偷他的錢沒偷到,他手髒弄上他衣服,他就不答應。”

小乞丐不敢相信:“就為弄髒衣服打起來?”又一嘴鄙視:“王小五向來吹自己手腳快,這一下子沒得吹!”

瞅一眼還在尖叫助威的晉哥兒,對他脖子上掛著的金鎖犯饞的看著:“咱們去打那個小的,搶他的金鎖,要他的腰帶,還有他的簪子,看上去是塊好玉。比魯財主家的,都好幾分。”

幾個人摩拳擦掌,一臉壞笑:“走。”拔腿就對著趙晉奔去,晉哥兒人小腿軟,往後退了兩步,險些摔倒,雙手撥浪鼓也不搖了,瞪圓眼睛奶聲奶氣變尖聲:“拿下!”

幾個隨從不等他說,早就從人堆出來。他們是跟著趙赦出生入死,上戰場也來得的親隨。對付幾個小乞丐,隻伸手一拎,不等他們明白過來,已經被拎在半空中。

“啊啊,放開老子,老子要殺了你們!”為首的小乞丐大聲咒罵,隨從們嘻嘻哈哈笑起來:“你想當我老子,這輩子沒指望。”

信使來到王爺麵前,躬身一禮呈上懷裏的信件,趙赦接過來就展開,和趙小毛頭碰頭看起來。趙小毛嫣然:“表哥,我隻想知道江陽王是什麼心思?”

“早就給他說過,老子不是嫁一個軟弱女兒過去。”趙赦把信丟給趙小毛收起來,對著還在打鬥的智哥兒道:“行了小子,還有完沒完。”

趙智先是惱怒他們弄髒自己和晉哥兒衣服,弄髒小王爺衣服可是件不得了的事。這一會子打得痛快,流出一身熱汗正覺得舒暢,聽到父親發話,百忙之中應道:“是。”

他是小王爺之尊,又進了學,每天學的不僅是詩書,還有民生疾苦。對窮人原本有同情心,今天遇到頑劣的小乞丐,不偷就要搶,趙智小脾氣被弄上來。

原來他打人,還覺得勝之不武。到幾個人一起上來打他,智哥兒火了,不客氣地打起來。見到他們去打侄子,又有父親發話。智哥兒當下用力,見一個小乞丐劈麵一拳過來,那拳頭髒兮兮,不知道上麵是泥土還是灰跡。

想用衣袖擋著手,為著路上好行走,身上是件箭袖衣服不是長袖。剛才一直打到現在沒有拿下,是趙智嫌他們太髒不願意碰。此時要速戰速決,用兩隻手臂夾住這隻拳頭,使了使力,“咯吱”幾聲脆響,這隻拳頭齊腕而斷。

當乞丐的小孩平日時挨打是常事,他受得苦沒有痛喊,隻用力咬住嘴唇,額頭痛出冷汗,“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別的小乞丐嚇了一跳,手腳有些瑟縮中,趙智一步邁過來,當胸一腳踹出去一個,直飛到圍觀的人身上,直撞到那個人痛喊一聲,摔倒在地。撞人的這個小乞丐落到地上,脖子伸幾伸,一口鮮血吐出來,一半落在他自己衣前。

“殺人了,報官啊,有人殺人了!”餘下的兩個拔腿就跑,不忘放聲高呼。圍觀的人轟然一聲散開幾步,再見智哥兒,正顰著小眉頭,低頭在看自己的鞋子。

腳上鞋子是石青色竹林蘭花的絲履,是二嫂傾城為他縫製。傾城針線活計不錯,是智哥兒僅次於母親和兩個姐姐後麵喜歡做活的人,現在他一隻腿站著,穩穩提起另一隻腳,好似賣弄功夫一樣,隻微伏下身子,把腳快拎到眼睛上麵去瞅灰塵。

散開的圍觀人中,還沒有走的喝一聲采:“好!這小公子功夫不錯,腿紮得穩。”跑開大喊“殺人了”的兩個小乞丐見到,傻了眼有一會兒忘了喊。

趙赦和真姐兒忍俊不禁,看著兒子小眉頭更皺,對著腳上的灰塵直直的看著。“五叔,我給你擦擦。”晉哥兒跑過來,奶聲奶氣遞過他的帕子來。

“你擦擦自己鞋上吧,”趙智對侄子看一眼,覺得他的鞋子更不能忍受。那鞋上,不僅有灰,還有晉哥兒路上吃糖人兒滴下來的一塊糖漬。

趙晉也學著他的樣子,一隻腳站著,另一隻腳提起來。腳剛提到腰間,另一條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趙智更皺眉,單腳往後麵跳開兩步:“又弄髒了。”

“哧啦”一聲響,隨從們手提著的一個小乞丐衣衫碎開,從衣領子經背上一直裂開到腰間。小乞丐落地,賊心猶不死。見晉哥兒坐在地上正試圖爬起來,他筆直衝過來兩步,到他麵前彎腰伸手揪他金鎖,還想撈一筆再走。

小小的晉哥兒站起來,劈麵有模有樣的打出小拳頭,那拳頭肥肥白白,帶著幾個微渦,擊打在乞丐麵上。

“啊!”乞丐隻覺得鼻子劇痛,雙手來捂,有一股子血流出來。聽身邊有人喊一聲:“好!”趙赦對孫子笑:“你小子怎麼會了!”

這孩子太小,還沒有學過。

晉哥兒對著祖父笑逐顏開奔過去,張開自己的小手:“祖父和父親過招,就是這樣的。”趙赦哈哈大笑:“好小子!”

沒人理那乞丐,他掩著鼻子逃開,沒跑幾步就見到有帶刀的捕快推擠而來,並大聲吆喝著:“都不許走,怎麼回事?”

小乞丐向來怕捕快,不過他今天想想自己有理,就是剛才抓金鎖,也可以解釋成要逃走,被他擋住路。他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回身指路:“官爺,就是他們,他們殺了人。您看王小五,還睡在那裏動不了。”

這手一指,咦,人呢?王小王當胸挨了一腳吐出血來,見情勢不對,掙紮著溜走。

官差一把抓住他:“過來,”沒有走兩步,兩個青衣大漢攔住他,從懷裏取出腰牌亮一亮:“京裏的大人帶著公子遊玩,被乞丐衝撞才動手。幾位,請驗腰牌。”

腰牌上寫得清楚,是京裏的將軍。捕快們伸頭看昂藏七尺的趙赦,他雖然是布衣,隻站著就帶著龍行虎撲之勢,這氣勢,除了將軍們不會是別人。

趙赦不理這些捕快,他帶的親隨全部是五品將銜,隨便出來一個就行。他隻抱起孫子,看看那幾個還在隨從手中拎著的小乞丐,喊一聲還在為衣服弄髒別扭的兒子:“智哥兒,你自己處置。”

趙智稚氣的麵龐上,眉頭鎖得好似大人。隨從拎著小乞丐到他麵前站定,趙智哼一聲,聲音裏稚氣十足,也有威勢十足:“人窮誌不應該窮,有力氣偷搶,不如花力氣養活自己。”

小王爺當街教訓乞丐,見他們一個一個露出可憐的表情,又心生同情。接下去道:“以後再讓我見到,就送你們到官府。”懷中取出小荷包,荷包裏裝的有金瓜子,倒在手心裏十數顆扔在他們腳下:“把這些,給被我打傷的人,抓幾劑跌打藥,好了別再幹這個!”

“多謝小爺。”乞丐們見官差都低頭唱喏,原以為今天要有幾頓好打。見金光燦燦還給金子,一起大喜道謝。

趙智揮一揮手:“放了他們。”隨從們手一鬆,乞丐們摔落在地,顧不上起來,先去爭搶金子。“我的,這是我的。”差一點兒,又要大打出手。

“父親,我處置完了。”趙智來到趙赦身邊,對他恭敬的回話。趙赦微微一笑:“那我們回去,讓你和晉哥兒好換衣服。”

一聽換衣服,趙智來了精神:“是。”晉哥兒抱著祖父的脖子:“祖父,我要換昨天新買的衣服。”趙智撇嘴:“你是男孩子還撒嬌。”晉哥兒反駁道:“五叔,你昨天對祖母……”又想到出門前交待過,祖母現在是男人不能當街亂喊祖母,晉哥兒拍著小手嘻嘻幾聲,下麵的話就沒有說。

圍觀的人中又走出一部分隨從,足有十幾人。還有一部分沒有出來,還是暗中跟隨。捕快們見到這一行人氣派這麼大,又給不少賞錢,點頭哈腰反而給他們開了路,再道:“有人去衙門裏稟報,大人肯定要來拜會的。”

離客棧不遠,沒走一會兒到客棧裏。早早有人回來吩咐備下熱水,丫頭和奶媽們送趙智和晉哥兒去洗澡。趙赦坐下來給明華回信,真姐兒研墨,再看著不時添上幾句:“讓她不要大打出手,”

“該大打出手的時候,就大打出手,”趙赦回真姐兒,不過還是加上:“小毛母親擔心你不斯文。”

真姐兒低低地笑,手扶著墨錠磨幾下,又要加一句:“讓她少吃涼的。”趙赦停筆對她瞅著,似笑非笑:“你來寫,表哥指使你。”

“你加上吧,我不就叮嚀幾句。”真姐兒催著:“別偷懶,”王爺再加上這一句,自己提筆寫完,一句一句念給真姐兒聽,真姐兒笑得花枝兒亂顫:“難怪不讓我多說,表哥你叮囑的比我還羅嗦。”

趙赦也笑:“你都說完了,我就得寫上是你說的,那我說什麼?”房門外傳來輕輕幾聲敲,再有趙智的聲音:“父親,母親,我進來了。”

“進來,”趙赦把信塞到真姐兒手上:“拿去吹幹,讓來人就送去。去吧,這事兒交你最喜歡,你的寶貝女兒,你指不定又要塞上私房。”

趙智進來,見母親對著父親笑:“我的私房,王爺不許管。”過來撫一把智哥兒,真姐兒笑著出去。

王爺坐正了,來看小兒子。他發上濕漉漉,隻是不滴水。因為有水,更顯出烏黑的頭發,再襯得他麵龐晶瑩如玉,又微有熱水裏出來的紅暈,不似玉童也似金童。

新換的一件玉色長衫,是靈芝仙果的暗紋。從來愛係白玉帶,喜歡無瑕水頭兒好的。這個孩子最隨趙赦的,就是修飾整潔。

趙赦招手:“過來。”趙智走過去坐在他下首的椅子上,椅子高他身量兒還矮,還隻算是孩子一個。

垂著腿,雙手還是筆直放在大腿上,帶著一絲不茗的神色,略抬雙目看著父親。

趙赦打心眼兒喜歡他,他和幾個孩子又不一樣。佑哥兒是第一個孩子,雖然天真,也不容許他太過。佐哥兒放縱太多,父母親都因為他陪伴祖父母而處處疼愛。到兩個小小毛兒,女孩子原本就是家裏的嬌客,嬌寵勝於兩個哥哥。

而麵前的智哥兒,是趙赦自己帶在身邊,處處注意處處小心。這孩子一樣生得好,從會說話時,每晚是父親自己教導,沒入學就會不少字,用趙赦自己的話來說,小小毛兒一個出嫁,一個要出嫁,這一個孩子,是僅次於小毛的人。

祖父都疼孫子,趙赦這個對於每一個孩子都疼愛的人,對小兒子和孫子一樣看待。

他和顏悅色地問趙智:“今天和人爭鬥,有什麼想法?”趙智想一想,如實地道:“那隻是些乞丐,他們生活無著,居住無室,已經足夠可憐,兒子不能再下重手。”

“你也知道是乞丐,”安平王含笑再問:“你後麵又給錢,為父真是看不明白。”趙智詫異地看著父親,他眼中認為這世上最聰明的人就是父親,居然不明白。趙智雖然小,有時候也懂趙赦的機鋒,有些陪笑:“父親是認為我不對,還是認為我不該踢傷了他?”

安平王沉聲道:“你是什麼身份,他是什麼人,他對你無理一目一聲都不行,何況是行竊在前,不服在後。你就是殺了他,也不值什麼。我隻是問你,後麵又給他錢,你是怎麼想的?”

“他沒有錢,很窮才去當乞丐,我踢傷了他,要是不給錢,他沒錢看病會得病,或許會死去。或許他沒錢又會去行竊。父親,我要殺他早就殺了。父親平時教導要愛護百姓,我是教訓他們,讓他們下回不敢再如此。”趙智如實回上自己心裏的想法。

安平王滿意的點一點頭:“你這是實話,不過智哥兒,依我來看,你今天做得不對。”趙智笑眯眯:“父親請說。”

“你也知道他們窮,你也知道要愛護百姓。你出手教訓,是讓他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過他們是窮人,你給錢也好,出手教訓也好,能讓他們明白過來?”王爺說著,習慣性的板起臉:“而且你是為父的小兒子,在街上和人爭鬥,要是有個閃失,不是讓父母親擔心的事情。再說你這事情做的,半點兒好處也沒有。”

趙智聽過父親說詩詞,聽過父親說兵書,今天的談話,他覺得新鮮。一新鮮,趙智就來了精神,有些雀躍:“父親請說,以後再遇上這樣事情應該如何?”

“你是千金之子,這不是在咱們的封地上。就是在咱們的封地上,你也不需要自己出手。讓你學功夫,一是強身,二是不能墜了咱們家的威名。街頭上打傷幾個小乞丐,這算什麼!”趙赦說過,趙智想想也是,他小麵龐有些泛紅,跳下椅子垂下頭:“兒子錯了。”

安平王疼愛的看著小兒子:“錯,人人會犯。以前也對你說過,大錯不可以犯,我看你還能記住。今天說的小錯,魚龍微服人人可以欺之,你如今隻是一個尋常行路人,遇上過不去的麻煩,再出手不遲。隻為著弄髒你衣服,這不必生氣。”

“是。”趙智再垂頭答應一聲。

“你既然出手,又行教訓,他們又是窮人。你可記得,你大哥還在招兵。這些人出身貧寒,以後不乏好漢子。這是你該收買人心的時候,你隻灑一把金子,罵上幾句這就完了?”趙赦微微而笑:“兒子,以後不要白出手!老子教你功夫,是讓你這樣浪費的?”

趙智有些明白,嘻嘻而笑抬起頭來:“父親當時不教導兒子,有一個小子功夫雖然不行,挨打倒是骨頭硬。”把自己手抬一抬:“這不,硌傷了我的手。”

“這不是咱們封地上,你息息性子少惹事兒。天生這愛幹淨,幾時送你軍中去,遇上連天大雨泥裏滾爬,讓你小子幹淨不起來!”趙赦含笑罵兒子:“在街上,老子要給你留幾分麵子。小子,你以後知趣些。”

趙智嘿嘿:“好!”真姐兒在外麵聽到最後幾句,也唇邊有笑。推門進來勸道:“智哥兒才進學,還是個孩子,表哥你呀,認真拿他當大人看待。”

“母親,父親說得對,我愛聽父親說話。”趙智護一護父親,真姐兒嗔怪他:“我說話,你又來插口。”

“祖母祖母,我洗出來了。”後麵又來一個插口的,晉哥兒頭發滴著水,隻著小肚兜,光屁股露著小雞雞,顛顛兒的跑來:“看我的新肚兜。”

房裏人都笑,晉哥兒來到祖父身邊,神氣地挺一挺滾圓的小肚子:“祖父快看,姑姑給我作的。”

趙赦一手撫著趙智,一手拍著晉哥兒圓滾滾的小肚子:“你這是西瓜吧?”晉哥兒更神氣活現,手拍著小肚子:“祖父,這是大香瓜!”

再轉著頭問真姐兒:“小姑姑幾時回來,她最愛吃大香瓜。”趙赦看著孫子提寶華,他也對真姐兒道:“這孩子,我現在想想,不該答應她去。”

“她就要成親,讓她單獨玩一趟才什麼,再說不是和別人。”真姐兒是支持女兒單獨和章四去章家。趙赦道:“她說的全是傻話,什麼要看到章家滿意才肯嫁。這和章四單獨去一回,不滿意也隻能這樣。”

真姐兒笑起來:“表哥你想女兒想得太過,女兒心思也想不起來。寶華是你的嬌嬌寶貝兒,她自幼受教導,不是心裏情願這親事,怎麼會提出去章家看一看。”

“說得也是,我是太想她了,明華嫁得遠,幸好寶華可以留下。”趙赦自己拍著額頭輕歎,想一下明華,又想起來真姐兒才說的話,王爺取笑道:“表哥的嬌嬌寶貝兒,隻有你一個。”

晉哥兒把這話聽在耳朵裏,他十分的不解。見祖父母在說笑,他過去手拉著趙智小聲問:“五叔,寶貝兒一向不是隻有我?”

趙智道:“是幾時的事情?”晉哥兒委屈起來:“怎麼,又不是我了,”趙智才要哄他,晉哥兒又咧開嘴一笑:“五叔,也不是你。”小臉色上有得色,當然晉哥兒自己不知道這叫得意。他隻是覺得應該這樣仰起臉來笑:“不是晉哥兒,也不是五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