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子嗣(3 / 3)

“許叔錯了,她其實並非我的愛妾。隻是先前有虎衛在前,丕不便多言。早在她入宮為少府之前,丕便向阿父請賜,願聘她為大妻。鄴城權貴,皆可為證。屆時同求婚之人,還有已遠去巴蜀的陸侍中,並富安侯何晏等。”

許褚頭皮驀地牽疼了起來。

這事竟是這樣?

曹植所說什麼與織成出城遊玩,他是不信的。先前曹操隻令他守在爛柯山下,荒野之中,若見著有女郎出來,無論是誰,便捕之。他是個聰明人,一聽爛柯山,再聯係這條沒頭沒尾的命令,便知那女郎不是別人,正是與這爛柯山大有瓜葛、且因此名動鄴城的甄氏。

起初他以為是崔妙慧,後來發現不對。遂輕輕放過了崔妙慧,反抄回去,灑下虎衛這張大網,終在洛神廟收攏了起來,逮住了這條狡詐的大魚。

隻是聽曹丕意思,似乎這女郎還非同尋常,竟能得幾位貴人同時求聘。難道明公是因此而大怒?何況這女郎也出自甄氏……

他回想起多年前一樁舊案,自認為已猜到了十之八九。

但目前更難辦了,她竟有了曹氏的骨肉!這這……若是曹丕子女眾多倒也罷了,偏偏到現在隻一子一女,還是妾室所出。曹植與崔氏關係冷淡,至今尚無子息。這位女郎若是做了大妻,她所懷的就是嫡長子,且是曹操唯一的嫡孫,未來的江山之主!這可如何是好?

許褚第一次犯了難,他忠於曹操不假,但這……這是曹氏骨血,就不得不掂量再三了。然,會不會是曹丕說謊?為了救下眼前這女郎?

這女郎的事跡,他不是沒有聽說過。從前她在織室,後來又在宮中,曹丕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入宮與之私通……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竇,曹丕恰到好處地補了一句:“她入宮為少府前,住在銅雀台中,其住處與我的桐花台不遠。我曾幸之。”

他話未說完,曹植已搶先嚷了出來:“什麼?大兄?那晚你就讓她懷上了?啊,織……不!嫂嫂,你身懷麟兒,怎的還在雪中奔涉?方才還受了驚!許褚,你這老匹夫!……”

他情緒激動,眼看便要開噴,卻被曹丕輕輕一咳,頓時偃旗息鼓。

曹丕淡淡道:“你自己出來頑皮,還帶累了你嫂嫂,回去我自然與你算賬。竟還敢與許叔大呼小叫?”

曹植耷拉著頭不敢回話,但過不多久,便偷眼頻頻看向織成,且目光多注於她腰腹之上,眼中又是喜悅,又是好奇。

許褚知他向來心性坦蕩,所說言語自然不虛,看來曹丕當真幸過這女郎,珠胎暗結,故此以他向來冷淡的性子,才不惜從城中奔來此地製止。一切都說得通,可是……許褚搔了搔頭,好生難決。

這謊是滾得越來越大了,便如雪球一般。

織成被曹丕摁得緊緊的,整張臉都貼於其胸口,隔著朱色絲綿夾袍,隻聽得他胸腔中那顆心髒怦怦跳動的聲音,沉著而堅定,一如其人。

心跳如此平穩,說明他竟然不慌張?那難道是因為他不在意自己?他所做的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織成心頭忽然掠過這樣的念頭,且還有一絲莫名其妙的委屈。她雙手原是被曹丕強行拉在腰間環繞,因那裏暖和,她也索性享受。此時促狹心起,伸出兩指來,探入袍內,掐住他腰間一塊軟肉,用力一擰。

曹丕不意忽受偷襲,眉梢一跳,幾乎要失聲叫出來。低頭喝道:“你做什麼?我早就要聘娶於你,這孩子光明正大,許叔又非外人,難道還不許我說出去麼?”

他倒是好演技!應該會得奧斯卡罷?

織成氣堵,遂狠狠又擰了一下。

曹丕這下吃痛非小,眉頭擰成一團,咬牙恨道:“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二人這一番作為,原是互含深意,然而看在許褚眼裏,卻越發坐實了“打情罵俏”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