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劍器(2 / 3)

“若是各位執迷不悟,仍要追隨魔眾,我當效仿天師,以掌中劍,行金水訣,為道門除魔斬殃!”

此語一了,那些彩衣方士頓時嘩然,還是先前叫囂得最厲害的幾人,又紛紛高聲罵道:

“無知小兒!敢作此炎炎大言,且來爺爺劍下受死!”

“除魔衛道,首先要除的便是你這曹賊的爪牙、逆道的魔眾!”

但徐江不知為何,隻是張了張口,卻始終不曾出言。臉上神情複雜,一時也看不出他的想法。

這些方士們鬧騰起來時,那邊的武衛與虎衛等軍士的交戰,也不覺停止了下來,雙方一邊嚴陣互待,一邊也在關注著場中情形。

忽見方士陣中,如犁破泥浪,有兩人飛速奔出,挾劍向陸焉疾投而來!

同時亦有數名方士脫口叫道:“且慢!”聲音中大見惶急,同時彈出數人,緊隨那二人身後,似是想要將其攔回。

織成眼角的餘光一直關注場中,此時不禁全身一緊,本能地想要坐起身來,卻仍是被那隻手輕輕按回,指間淡淡的溫度,沒有絲毫變化。

他很鎮定。

那些叫囂著的方士,甚至是飛鳥般投剌而來的二人,都沒有放在他的眼裏。

“先前你半昏迷之時,我已給你服下丹藥。隻需靜臥調息,當無大礙。候此間事了,我自會帶你離開,再細細調養。”

陸焉俯身,在她耳邊輕輕道。

先前穿著紫衣時,衣間長年薰香所獨有的典雅芬芳已經消失了,一領如雪的絲衣上,是晨露般淡淡的氣息,清新而遼遠。

這是一個她所不熟悉的陸焉。與那樣謙和清貴的陸少君形象,實在是相離太遠。

但又隱約覺得,這才是真正的陸焉。

仿佛終於褪去了外在的浮雲,露出鬆間一輪明月如洗。

陸焉先前率領親衛,自廄門而入後,勢若破竹,一直殺到了銅雀三台下的廣場之中,他的那些衛士們旗甲鮮明,軍容昂揚,一看便是十中選一的精兵,列成戰陣後,與銅雀三台互成犄角之勢,同時與諸叛軍對峙。

此時北城內的局勢,銅雀三台的攻守方、陸焉援軍、廄門的攻守方正如犬牙交差一般,雙方軍力互相嵌咬在一起,形成了膠著狀態。是以雖然陸焉周邊都是方士和武衛,一時之間卻並無人敢貿然攻擊。

便是那兩人疾投而來,也是捷如飛鳥,陸焉身側的衛士喝叱著攔阻,卻被他們飄飄避開,幾乎是掠過所有人的頭頂,足不沾地撲了上來。其攻擊對象隻有陸焉,且狠辣武準,正是剌客於三軍中取上將軍首級的路數。

想必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會有其他方士的呼叱和製止。

隻是他們縱然隨後來攔,卻晚了一步。

陸焉身後跟著七名特別勇猛的衛士,此時刷地一聲,同時舉起手中弓箭,蹲如鬆,手如風,瞄準那自空中投來的兩個黑點,便待有箭矢射出!

“讓他們來。”

織成聽見陸焉低聲的喝止。

他仰首望向那兩個黑點,線條優雅的下頜微側著,露出一抹含義莫名的微笑。

自從拜孫婆子為師,聽她念出洛神門那幾句心法總綱,竟與洛水中陸焉所吟的心訣幾乎相同時,織成已經隱約覺得,陸焉的武功,或許與自己所習功法,是出自水德一脈的不同分支。

正因為深諳“水”之精髓,所以陸焉在洛水中搏殺蛟龍之時,其行動才自在隨心,如履平地。

但他祭印屠龍,用得最多的應該是道門之法,武技頗少。

後來在洛神廟中,雖遇到無澗教的追殺,但當時陸焉重傷在身,根本無法發揮武技,和織成一樣十分狼狽。

說起來,織成還從未真正見過他與人交手,也不知他武功深淺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