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聽了,擺手說:“那天我喝高了,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不要去深究。”
楊浩拍著桌子說:“唉唉唉,歪樓了,不是說機場建設費呢嘛,怎麼扯到公務員上去了。”
張萌問:“機場建設費有什麼好說的?”
楊浩說:“如果機場建設費是稅費,應該向納稅人說明收取依據和使用情況;如果是投資,應該有回報;如果是捐贈,應該遵循自願的原則;如果是一項服務性消費,那麼乘客在購買機票之外再交機場建設費,相當於看電影買了電影票,還要為電影院建設添磚加瓦,憑什麼啊?”
張萌說:“因為建機場要花錢唄。”
楊浩拿著筷子比劃說:“建機場是要花錢,可問題是,按照常規邏輯,誰出錢建設誰就是主人。我交了機場建設費,可我沒成機場的主人啊!如果機場的主人是別人,憑什麼讓我掏錢建設?”
“還有,就算我交的錢不多,我也掏錢了,得給我個證書吧?如果是債券性質集資,應該說明何時歸還本金,利息率是多少吧?如果是股份性質集資,得給我股票吧?完全違背自願原則,還什麼都不給,甚至不給理由,憑什麼啊!”
程璐說:“你就當慈善捐款好了。”
楊浩上學時就有的一根筋勁頭再次體現出來:“捐慈善?如果一個人不知道他所捐的錢的去向,還依舊捐錢,是可悲可恨的。因為他可能不僅沒幫助上需要幫助的人,很可能還助長了貪婪和罪惡。”
一句話,直接把程璐說滅火了。
蔣楠楠見了,掐了楊浩一把:“就你強!那麼多人都掏錢了,也沒問個為什麼。”
陳建舉起杯衝楊浩示意:“喝一個。”
兩人喝了杯中酒,陳建邊倒酒邊說:“你媳婦勸的對,別太較真。我說個事吧,算是給大家提個醒。”
“我一高中同學,畢業去了一個待遇挺好的國企,開會時領導說場麵話,讓新進員工以新人的視角挑企業內部的問題,給領導提建議。大家都知道那是客套話,偏偏他當真了,真搜集問題交了上去。”
說到這裏,陳建賣關子,夾兩口菜吃了起來。
於今說:“我靠,沒你這樣的啊,怎麼說一半不說了?後來怎麼樣了?”
陳建說:“就那樣啊!解決提出的問題很棘手,但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很容易。”
大家都懂了……
邊學道回過神兒,他接著陳建的話,看著楊浩說:“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有時候,一個人可能是正確的,卻是不受歡迎的。《道德經》你能倒背如流,怎麼還沒吃透裏麵的道理?”
“嘀嘀”邊學道手機響了。
李兵發來短信:人到了。
邊學道回:你進來,讓他們在外麵等著。
過了十來分鍾,蘇以的手機又來電話了。
看了一眼號碼,蘇以接起來,“嗯”了兩聲,麵無表情地說:“302包房。”
聽蘇以這麼說,包房裏的人一下安靜了,其中好幾人看向陳建。
怎麼著?
有人要來?
還是蘇以的朋友。
難道是蘇以在美國交的男朋友?
邊學道安然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手邊的一瓶白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一會兒,門外響起腳步聲,但被人攔住了。
李兵推開門說:“邊總,門外一位譚先生,要找蘇以。”
邊學道坐著沒動,說:“讓他進來。”
李兵什麼時候守在包房門外的沒人知道,可是眼下大家更好奇的是來找蘇以的“譚先生”是誰。
盡管在包房外被人攔住有點生氣,但為了在“女神”蘇以的同學麵前留一個好印象,譚家傑裝得很有氣度,抬頭挺胸,微笑著走進包房。
“大家好,我是蘇以的朋友,我姓譚,名家傑,就讀於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