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將他身上蓋著被子輕輕的掖了掖,悄然問道,“寒哥哥,你怎麼還不醒來啊,是不是不要,不要丫丫了啊。如果你不要丫丫了,丫丫,丫丫也不想在留著了。”
低頭,淚再次從酸澀的眸中落下,在昏黃的燈光裏,此時她的蒼白的透明的小臉上,泛著死灰的白。
站起身來,往外間走去,“寒哥哥,我去給你倒杯水,你看看,你的嘴唇又幹了啊。會疼的,疼了,你就更不醒了,本來,就已經很疼很疼了啊。”她的一隻手被風雪殤強製性的給固定在胸前,另一隻手摸索著往外走去,可剛剛走了幾步,就感到一陣陣的頭暈目眩,伸手往旁邊的桌子扶去,可是手扶了個空,一下子就往一旁栽了過去。
說巧也不巧,旁邊其實是有一個凳子的,圓形的錦凳,而月晚栽倒的地方,正對著錦凳,整個人攔腰就趴在了凳子上。
鑽心的疼痛使得本來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怎麼會?”她喃喃的咬牙說著,吃力的將壓在身下的手給拿了出來,可還是痛,這時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是肚子在痛,仿佛是撕扯著什麼似的,痛的她難以呼吸,恨不能將整個的肚子給扯開了,將裏麵疼痛的東西給抓出來的疼。
她完好的手,慢慢的撐著地麵,咬牙,站起來,此時疼得她渾身汗濕淋淋,剛剛站起,又疼的站不住腳,跌坐在地上,而又感覺到,雙腿間突然一熱,好似有什麼東西衝了出來。
她伸手一摸。黏黏的,帶著血腥氣,頓時她就嚇得哭了起來。大聲喊著,“小舞,小舞,風,風……”
她淒厲的哭聲,驚得整個院子都震動起來,小舞剛剛睡下,一聽到她的聲音,穿著褻衣就跑了出來了,風雪殤拿著一件外衫跟著就衝了出來,“小舞,你慢些,一定是皇上醒了,她高興的哭了。”
小舞衝進房間,見黑洞洞的,趕緊手忙腳亂的將屋內的蠟燭點燃了。過來一看,不由的深深吸了口氣。呆呆的蹲下,緊緊抱住了此時愣愣的有些發傻的月晚,忍不住也嚎啕大哭起來。
跟著衝進來的風雪殤一看地上的一大灘的血,再看到月晚呆坐在血泊裏,頓時明白了什麼,一咬牙,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牆壁上,頓時,牆壁上多了一道血印。
“小舞,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快,將晚兒扶到床上去。”風雪殤咬了咬牙,過來拉住小舞。
“風,你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晚兒,晚兒是不是?是不是已經有了孩子了?你說啊,你說啊,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小舞拉著風雪殤,不停地搖晃著他的胳膊。哭著問道。
“小舞,不要說了,隻可惜,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風雪殤傷感的使勁兒的眨了眨眼,將已經湧出來的淚給逼了回去,一低頭,抱起了月晚,往隔壁水寒冰呆著的房間裏走去。
因為月晚的固執,就是不肯離開水寒冰半步,所以風雪殤一想,就在臥房裏重新安置了一張小床,讓月晚休息,過後才知道,自己的安排隻是多餘,她從來沒有躺下來過。
“風,不要讓我進寒哥哥的房間,我是罪人啊,我,我竟然,竟然弄丟了我們的孩子。風,將我送到隔壁,我不能讓寒哥哥知道,他知道了就更生我的氣了,不理我了怎麼辦?風啊,我已經失去我的孩子了,我不能再失去寒哥哥。不不不,風,我,我是不該擁有寒哥哥的,我連孩子都沒保住,我還有什麼臉麵求寒哥哥的諒解,風,帶我走,你帶我走啊……”
風雪殤看著懷裏的女子,無助的抓著自己的衣裙,錯亂的述說著她的愧疚和擔憂,不禁有些自責,如果他早些給她搭搭脈,知道她有身孕的話,就,就強製著也要讓她休息,可是想想,又搖了搖頭,即使是按住她在床上,她每日瞪著眼睛,不吃不喝,還是一樣的結果。
抱著她,進了隔壁的房間,小舞跟著過來。“小舞,你去將我口袋裏的那個白色的小瓶子給拿過來。”風雪殤回頭吩咐小舞趕緊去。
小舞答應一聲,趕緊的跑了出去,轉眼就回來了,舉著手中的瓶子,“是這個嗎?風,你不是說這個藥,不能隨便用的嗎?你要幹什麼?”小舞記得,風曾經說過,這個藥不敢動,一旦人服用了,就會長睡不醒。可是為什麼要拿過來,難道是給晚兒用?
“小舞,拿水來。”風雪殤從藥瓶裏取出幾粒黑色的藥丸來,“如果不給晚兒服用的話,我擔心她會瘋了。”接過小舞遞過來的水,強製的給月晚衝服了下去。
“風,你說這個藥對晚兒沒有害處吧?”小舞不放心的看著漸漸的在風雪殤的懷裏安靜下來的月晚,有些擔憂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