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怎麼知道部隊大首長也是這麼想的。”
“我當然知道了。我不知道那才叫個怪呢。好了，不說那麼多了。反正，過去的就過去了，一切向前看吧。對待楊如林，解放軍的政策是一切向前看，以後不再翻舊賬。當然，他為但玎和平解放做出貢獻這個賬，上級首長是永遠不會忘記的。請你回去轉告楊如林團長，讓他一切放寬心。”
馮國翠看著蘭新梅，重重地點點頭，又問：“這也是部隊大首長的意思嗎？”
“那當然。”蘭新梅笑笑。
“新梅，大首長的意思你都知道，那你肯定是大首長身邊的人，你是首長秘書嗎？”馮國翠好奇地問。
“既然一切都過去了，既然一切都好起來了，那還有一個謎需要揭開。”蘭新梅抓了一把城牆磚上的塵土抹滿了臉，隻露一雙眼睛看著她。
馮國翠眼睛亂了，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有些古怪，又覺得這張髒乎乎的臉、亮晶晶的眼有些眼熟。
“國翠，南雁山古建築群，一個村婦，一場遭遇戰。你好好想想。”蘭新梅眼裏含了淚水。
馮國翠“呀”的一聲，一把抓住了蘭新梅的手：“想起來了，是你呀？可，可，現在，我明白了，你是王大胡子首長的身邊的人。”
“是的。國翠呀，在那次遭遇戰中，你可是立了大功的。其一，在我們無路可逃的情況下，是你給我們指點了逃出古建築的下水道口，並提供了出口就在圍兵附近這一重要情況；其二，你大義凜然，把自己懸掛在古廟上，與那周副官糾纏，為我們逃出爭取了時間。”
“那你們為什麼不全逃走，還留下十人硬拚到底？”
“我們是一個三十五人的加強排，任務是護送將要指揮攻打但玎城的王大胡子首長和隨身帶的機要檔案及攻打但玎城的作戰文件，安全到達上級指揮部。上麵下了死命令，要不惜任何代價，做到萬無一失。可是，不知是哪兒出了問題，被421團突然包圍在古建築群中。從你當時提供的院外出口附近的情況分析，三十五人要全部從下水道悄悄溜走而不被發現十分困難，於是，我們決定留下一個班決戰到底，吸引敵軍注意力，為大胡子首長和檔案文件安全轉移爭取更多的時間。後加之楊如林有一個收縮包圍圈的命令，歪打正著，又使那個出口離敵軍包圍圈的距離更遠了一點。最終，逃離成功。隻可惜了我軍十名勇士的生命。”
“這些真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我這人眼拙，當時，真沒看出你是個女共軍。”
“怎麼，要是看出我是共軍，是不是就不給我們指點逃生出口了？”
“那不會，我肯定也會幫助你們逃出的。但目的是：隻有讓你們逃走了，雙方才不會再開槍開炮，我的古建築群才能保住。說實話，當時，我還沒有為幫共軍而幫共軍的覺悟。可現在，我的思想覺悟提高一大截了，你這個大首長的大秘書，可不要把我看低了喲。”
“我一直以為馮國翠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從沒有低看過你。再說，你身上有這麼大的功勞，誰敢輕視你。”
“新梅，你一個在大首長身邊的人，能這樣看我，我心裏也踏實多了。我是個身上有‘汙點’的人，很在乎別人怎麼看我。”
“你放心，軍方永遠記著你和楊如林的功勞，今後也不會虧待你們的。”
“這也是大胡子首長的意思嗎？”
“那當然！絕對是！”
馮國翠一把抱住了蘭新梅，眼淚流了她一肩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