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似乎堅定了小惠的勇氣,她緊緊地不放手,最後失去了所有矜持。
初三的暑假,我又有了新的單車,這是我所擁有過的單車中最為喜愛的一輛。墨綠色的橫杠車,在那個夏天的陽光裏發出熠熠奪目的光芒。
藍早就不見了,不知道他後來考去了哪所高中,也沒有打聽。隻是偶爾想起他輪廓清晰的麵龐,蕩漾無比,卻沒有刻骨銘心。楠呢,聽小惠說在一所職高裏呆著。他已經和小惠分手了,是他決定的,小惠連反抗都沒有。
我和小惠漸行漸遠了,因為這個暑假我遇到了女孩子七月。七月就是我向往的那種女孩子,剪很短很短的頭發,帥得無法無天。但她一點也不張揚,喜歡安靜地拿著一瓶礦泉水坐在路邊的台階上。
我騎著我墨綠色的心愛單車和七月到達濱河路,坐在河邊的柳樹下。蚊子總是咬我,她幸災樂禍地望著我胳膊小腿上一個接一個的大包。我如果生氣了,她就把礦泉水塗到那些紅紅的包上。
這個夏天,我跟著七月騎車到這裏,到那裏。開始學吉他,七月有時候來看我學,順便打擊我技術長進的速度。她也偶爾騎車到我家樓下,和我交換一些CD。我們沒有那些惹人煩惱的少女心事可講,這令我輕鬆。因為說真的,我有些厭倦總是聽到小惠講,楠怎麼怎麼了,怎麼怎麼了。我沒有主動聯係過小惠,而是跟著七月東遊西蕩。
高中開學,也沒有和小惠分到一個班,於是就真正地遠了。這輛我最心愛的單車,在開學後不久的一天被小偷偷了去。
那天是星期五放學,我騎到一家小飾品店,把它停在門口,進去選發卡。十分鍾後我從飾品店出來,就不見了它的影蹤。我明明知道一定是被偷走了,卻又不肯相信。我在附近徒勞地找了好久,然後茫然若失地回家。
爸媽並沒有說什麼,但那個傍晚,我一個人在臥室哭得很傷心。不僅僅是為丟了一輛心愛的單車,好像是第一次體會到失去的滋味。
比照著這輛墨綠色單車的款式,新買的車是天藍色。我和七月中考成績不錯,都分在那個所謂的“實驗班”裏。可是一個月後,七月因為不喜歡這個班主任,而提出轉班申請。
直到那天早自習,七月往教室外搬課桌,我才明白發生了什麼。我莫名其妙地很生氣。下課後我找到在另一個班的她質問,為什麼之前不跟我說,為什麼一個人就把班轉了,為什麼為什麼。
“就是討厭那個班主任。”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這麼點大的事都要向你彙報啊。”
“我……”
不知道該怎樣反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無理取鬧。終於沉默地回到班級裏,沉默再沉默。
開始了獨來獨往的一年。小惠身邊有了其他的孩子,又不想理七月。可是畢竟是在乎的人,每次月考年級座次表下來後,就找她們的名字。小惠排得越來越後麵了,我痛心疾首也沒有用。七月在中上遊徘徊,我總是想,如果她呆在實驗班,一定會成績頂好頂好。
有時候也聽到小惠的消息。聽他們講,小惠始終忘不掉楠。即使楠跟她分手了,她仍舊像女朋友一樣為楠做這做那,隻不過沒有名分。再後來聽他們講到的,我沒有辦法相信。他們說,小惠為了讓楠回心轉意,也或許是為了讓自己最重視的一段情能功德圓滿,居然主動和楠做了那種事。
關於小惠的消息影影綽綽,我開始拒絕聽到。我總認為,這些都該是她親口講給我聽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當作八卦在年級裏流傳。我想我們真的很遠了,在學校裏遇到,打個招呼,點頭一笑。可是,我連她的QQ和手機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