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眼睛看不到,一個不肯出聲像個啞巴一樣,在一片夜色下,詭譎異常。
不過好在他這次他沒停留多長的時間就離開了。
盛綰綰聽著車子的聲音,鬆了一口氣,癱軟在沙發裏。
範姨給她端了一杯果汁上來,“盛小姐,您這是跟先生吵架了嗎?”
“範姨,”
“您說。”
“我覺得他很奇怪,有時候說話很溫柔脾氣又很好,有時候一句話不說像個死人一樣跟薄錦……”意識到某個名字要脫口而出,盛綰綰頓住收住了,語氣恢複淡然,“你沒覺得他有時候像兩個人嗎?”
範姨,“沒有啊,”她道,“您說先生有時候很溫柔脾氣很好……大概也隻對您這樣,他在我們麵前一直都是差不多一個樣子,話很少,或者不說話。”
盛綰綰,“……”
所以他在別人麵前都是那副死樣子嗎?詭異到讓人難以理解的性格。
盛綰綰覺得她需要反思一下她的體質,為什麼總是招這些個性扭曲詭譎的男人,可能她自己的磁場都有問題。
…………
薄錦墨回到盛家別墅,下車後徑直回到書房,反手關上門。
掀開筆記本,開機,摁密碼,從電腦裏找了個文件夾出來,打開時間最近的那份錄音。
是他熟悉而陌生的,他自己的聲音。
那聲音跟他速來的淡漠冷峻截然不同,是徐徐的從容,是溫淡而慵懶,也是張狂的邪氣四溢。
【我定了這個周末的去米蘭的機票,把時間騰出來。】
他控製不了時間,所在的地點,如果不想被別人發現,那麼除去在盛綰綰的麵前,他就得維持著他的身份,以及所有的言行舉止。
所以,即便他洞悉他所有的行動甚至是思維,他也仍然需要他的配合。
因為這份需要,所以他才沒有在盛綰綰的住所暴露後將她轉移,何況他默許了他的身份。
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代表的都隻是薄祈。
【用你的聲音告訴我,否則——你以為她不接受我,難道能接受你?】
…………
【她已經不愛你了,就算你每天跟她待在一起又如何?讓我代替你,不是比別的男人得到她好,你覺得我、你,和別的男人之間,她會選什麼樣的順序?】
他很清楚,薄祈需要時間,他要等到那個女人徹底愛上他,再攤開這一切,所以現在他的對手是她不是他。
他所有的時間跟精力都花在了盛綰綰的身上。
讓盛綰綰愛上他,然後再讓她接受他,然後再……驅逐他麼。
可笑。
筆記本的屏幕已經黑了下去,男人獨自坐在偌大的椅子裏,手裏把玩著黑色的鋼筆,低眸出神的注視著筆帽上的字眼。
my,love。
什麼樣的順序?
男人薄薄的唇瓣抿出異常自嘲的弧度,是薄祈,因為他了解她的一切,知道她所有的喜好跟軟肋,又愛她到病態。
然後是別的男人,除他薄錦墨之外的任何男人。
然後——
可能沒有他,因為她在他想重新再來的時候已經選擇了逃跑。
她已經賣掉了戒指,現在連頭發都要剪掉了。
她已經把他翻篇了。
薄祈,薄祈,一個被女人控製的心魔而已。
他閉上眼睛,闔上鏡片下濃墨色的陰鷙,薄唇勾出陰冷的弧度,喃喃自語——盛綰綰,你成了我的心魔還不夠,要逼我把整個人都讓出去麼?
………………
盛綰綰讓他帶她出去,但她怎麼都想不到,他把她直接帶出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