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大師 尾聲
沉冤有靈,昭雪可期。
葉企孫逝世以後,作為葉企孫的後人,他的侄子葉銘漢因為伯父的問題曾多次向有關方麵反映,希望能還葉企孫一個真實的曆史身份。從1976年起,中共河北省委就成立了專案組,對所謂的“熊案”進行了長達10年的調查。辦案過程中,專案組的人員走訪了當時去冀中抗日的張方、汪德熙、林風、張瑞清等人,以及與“熊案”有關的人和事。通過詳細的取證調查,1986年,中共河北省委作出了《關於熊大縝問題的平反決定》:
熊大正,原名熊大縝,江西省南昌市議鎮人,約1912年生。1931年—1935年在清華大學讀書,畢業後留任清華大學助教兼清華大學物理係教授、理學院院長葉企孫的秘書二年,“七七”事變後,在天津幫助葉企孫辦理留守之事。1938年4月,熊大縝經葉企孫、孫魯(熊大縝清華大學同學)介紹,通過我黨在北平的秘密工作人員黃浩和我“平、津、保秘密交通站”負責人、冀中軍區衛生部部長張珍同誌,到冀中參加了抗日工作。到冀中後,先在冀中軍區印刷廠任所長。同年7月被任命為冀中軍區供給部部長。1939年春,因組織上懷疑他是天津國民黨特務機關—“天津黨政軍聯合辦事處”派到冀中軍區來的特務,由冀中軍區鋤奸部將其秘密逮捕,經晉察冀軍區鋤奸部審訊,北方分局社會部同意,定熊大縝為國特。同年7月,因日寇掃蕩,機關轉移途中將熊大縝處決。
當時定熊大縝為特務的依據有四條:一、熊大縝是天津國民黨特務機關—“天津黨政軍聯合辦事處”派到冀中軍區的特務,並向冀中輸送特務搞破壞;二、他在北京新街口基督教會及東珠市口九號兩個聯絡點,與黃浩和日本特務德先生接頭,並派裕少青幫助德先生進行特務活動;三、他是葉企孫發展的CC特務;四、他在冀中軍區成立“技術研究班”進行特務活動。現已查明上述四條依據都不存在。
關於第一條。“天津黨政軍聯合辦事處”是抗日初期,根據我黨的指示,由國共兩黨商定建立的統一戰線組織。熊大縝是在1938年4月經葉企孫、孫魯、黃浩、張珍同誌介紹,到冀中軍區參加抗日工作的愛國的進步知識分子。所謂熊大縝係派到冀中軍區的特務並向冀中輸送特務搞破壞活動的問題,是沒有根據的。
關於第二條。黃浩同誌係中共黨員,並無特務問題。他1938年就參加革命,自抗日初期到解放後,一直是我黨秘密工作人員。他在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及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中,都是有功績的。德先生是蘇聯駐遠東情報局的第三國際代表,當時對我抗日是支持的,沒有發現有危害抗戰的事。
關於第三條。葉企孫是無黨派人士,愛國的進步學者,抗戰期間,對冀中抗戰作出過貢獻,解放後致力於學術事業,曾任第一、二屆全國人大代表等職。CC特務,所謂熊大縝是葉企孫CC特務的問題,是不存在的。
關於第四條。經查證,“技術研究班”是抗戰初期,在我軍供應缺乏,既缺材料、又缺人才的極其困難的情況下建立的一個專門研製、生產烈性炸藥的組織,不是特務組織,它為冀中抗戰作出了巨大的貢獻。研究社成員熊大縝(當時兼社長)、李廣信、汪德熙、張方等同誌,都是葉企孫教授推薦的好大學生,是有誌青年,他們懷著一片報國之心,到冀中軍區參加各方麵的工作,為冀中抗戰作出過卓著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