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口渡
當年韓信就是從這裏利用罌缶做成浮舟把大軍渡過了黃河(現在西北的羊皮筏子還有當年的殘存),一舉繞到了魏王豹大軍的身後,這個“驚喜”實在是讓魏王豹不能承受。
“總算到了。”王師子帶著自己的“妻”縐胡女上了北岸,心裏也塌實了許多。九曲黃河急緩不一,這裏的吃水是比較淺,水流速度也很慢,兩岸也是平原視野開闊,適合大規模軍團登陸作戰。
“他們……不會追過來吧。”縐胡女擔心地問。
王師子搖頭:“怕是不會啦。”現在過了河了,想來縐家不會再追究了吧。
黃河那麼長,有時候偷渡過幾個人來想來也不是困難的,柏林牆當年那麼森嚴壁壘,不還是有人跑過去了嗎?兩岸居民都有一定的親緣關係,所以往來沒有斷絕,官府對此也是默許。
縐家是當地的顯族,去年兩個兒子被征舉,身份地位也高了起來,不是原來那個闔家乞食於人的一大家子了。所以他們對於王師子這樣的低下出身,縐家現在是萬不把他當婚姻對象。不過胡女覺得王師子這樣的淳樸青年就是自己心目中可以托付的人,至於那些所謂的豪強,不過是披著人皮的禽獸而已,自己家族當年挨餓的時候他們囤積糧食從來沒拿出半點接濟過窮人。那個時候黃河兩邊好風光,一排排樹木成林成行,全無後世的荒涼。
兩個人到了林子裏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坐下休息。
王師子看著胡女傻笑著。
“看個甚?”胡女臉上有了一絲紅暈。
王師子說道:“明年這個時候我們的娃都能下地了。”
胡女嗔怪道:“誰說了給你生娃啦。”
王師子伸手胳肢她:“說甚,看你不給我生娃。”鬧成了一團。
兩顆年輕的心,從沒如此地接近,當然不止是心靈的交彙還有那生命的纏繞。
是夜,王師子回到了自己的村子,請來族人共同見證自己的婚禮。家,是治療亂世人生心靈傷痛的良藥,大家並沒譴責王師子的鹵莽。畢竟新姑娘自己也是願意的。
但是有的人不樂意了,縐家所在的壁塢幾個嗇夫(相當於現在村治安主任或者聯防隊)帶著一群人開始了三國版的“解救被拐婦女行動”。黃昏是他們動手的好機會,不會遇到太大的阻力。
“你們是哪裏來的賊人?”王師子剛拿起木棍就被人一棒來打翻。新娘子發出尖叫,刺破了夜晚的寧靜。
“當當當!”銅鑼敲響,被捆起來的巡更掙斷了繩子爬上盜樓敲起了鑼。
被驚醒的百姓紛紛抄起了家夥吩咐家裏的婦孺藏好,男人們拿著農具或者舊的刀矛、弓箭出了門。
“抓強盜,抓強盜!”四鄉八裏的村民蜂擁而來,火把組成了長龍。
第二天
被亂拳打得一臉青紫的嗇夫和幾個縐家的壯丁被抓到了夏陽太守府。
太守被是個武將出身的鄧珍,是劉封從長沙帶來的老人了。對於兩岸的老百姓往來也沒什麼奇怪的,所以對這件事鄧珍叫人寫了信給對岸的汾陰令王逵,詢問了是否有這樣的事情,有的話把人領回去。
劉封的官不好當,民情通報是邊城太守必須寫的工作報告,寫了報告出了問題罪責輕一等,不寫那就對不起算你不做為,處罰加倍,三日一報,遲到算沒寫。不過最近鄧珍必須每天一報,你不報,駐紮這裏的點檢也會寫,反正衙門裏這樣的眼線,具體是誰,可能隻有劉封和淳於述之知道。
到了第三天,汾陰令的信到了,劉封的信也到了。
汾陰令證實了這件事,希望可以和平解決,妥善處理,保證這幾個人的安全。而劉封的信則異常嚴厲,把鄧珍罵了個狗血噴頭,說他身為一方牧守,放任敵人挑釁。這個帽子可是夠大的,不過劉封最後讓他戴罪立功。
“我可是冤枉得很。”鄧珍找了他的老上司,駐紮在黃河邊的東府折衝將軍文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