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笑晨道:“爹爹。”他實在想說點什麼,可是他想了半天,卻想不出一句能夠安慰父親的話。
司徒超擺擺手,道:“他在我扶起他的時候隻說了一句話,這句話卻救了爹爹的命。嘿,我要了他的命,他卻救了我的命。有時候我也真的想問問,老天爺有時候為什麼要如此捉弄人?”司徒笑晨道:“雲伯伯說了句什麼話?”司徒超道:“他說,如果我堅持要去找血雨邪魔,就一定要先忘了自己的兒子是死在這個人的手上。”司徒超歎著氣,道:“這句話聽起來好像在道理上有點不通,可是爹爹卻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因為你雲伯伯的傷就是被一個江湖上的不入流的角色傷的,他在悲憤之下去找人拚命,當然警惕性就會沒有了,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殺人,殺人。而在江湖上,不是你想殺人,就可以殺得了的。所以他的這句話是想告訴我,如果我念念不忘兒子的死,就一定會隻顧仇恨冒然出手,這樣就很容易中了別人的圈套。”司徒超道:“這是你雲伯伯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教訓,他救了爹爹的命,卻在回到雲家寨不到半年就與世長辭了,他的死,爹爹有著不可推掉的責任。這也是爹爹這些年來動不動就發無名火的原因。”
司徒超長長出了口氣,好像能夠把這許多年來壓在心底裏的秘密說出來,自己也輕鬆了一點。司徒笑晨呆住了,他慢慢道:“這一切,雲飛揚也不知道?“司徒超搖搖頭,道:“不,爹爹早已經告訴了他。”司徒笑晨驚訝的道:“那他?他?”司徒超笑了一笑,眼睛裏流露著一絲慚愧,道:“他原諒了爹爹的過失。”司徒笑晨沉默著,司徒超的話讓他的心裏有許多的感觸。
司徒超看著司徒笑晨,道:“爹爹的話,你可明白其中的意思。”司徒笑晨點點頭,道:“爹爹是說,做為一個劍客,一旦出手,就要忘掉一切,如果不能夠忘掉一切,那麼他要付出的代價就會更高,更無可挽回。”司徒超點點頭,道:“你能想到這些,終於沒有讓爹爹失望。爹爹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所以才會總是對你要求過高。”他慢慢的走過來拍了拍司徒笑晨的肩膀,道:“從現在起你要明白,你是司徒家族唯一的傳人,希望你能夠明白爹爹的苦心。”司徒笑晨抬起頭來,眼睛裏已經含著淚水,這個從前在自己麵前嚴曆的有些暴燥的父親,現在卻已經略顯蒼老了。他的頭上已經生出了若隱若現的白發。司徒笑晨扭過頭去,抹了抹眼淚,回過頭來,笑著道:“爹爹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司徒超點點頭,道:“翠依姑娘人真的很好,爹爹也很中意他,你要是真得想得到他的芳心,最好的方法不是做一塊時時都要粘著她的橡皮糖,而是要做出一番讓她刮目相看的成就來。因為人雖然都喜歡人品好的人,但更多的卻是注重一個人的成就。”司徒笑晨看著司徒超的眼睛,現在這個在他眼裏曾經威嚴的讓他不寒而栗的父親就像是他的朋友一樣可親,他終於發現了父親好像也沒有從前那樣可怕。他點點頭,道:“我明白爹的話,我以後一定會潛心練劍,讓司徒家族的威名更勝往昔。”司徒超點點頭,道:“好了,你去吧。”司徒笑晨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道:“聽崔南虎叔叔說,你要搬到無底崖下去住?”司徒超點點頭,道:“我這次來,也正是要和你說這件事的,以後山莊裏的事,可就要全靠你自己打理了。”司徒笑晨道:“這怎麼可以?你要是不在,山莊裏有事,我去找誰商量?”司徒超歎了口氣,道:“爹老了,想清靜清靜。你既然接手山莊,就一定不要讓我失望。爹爹相信你,你一定不會讓司徒家族丟臉的對不對?”司徒笑晨紅著眼圈,咬著牙道:“是,我對爹爹發誓,不管遇到什麼事,我都一定不會讓司徒家族丟臉的。”
八靜靜的天空
幾天後,山莊裏終於安靜了下來。
司徒超和崔南虎搬到了無底崖下和陳庭剛夫婦去住。饞老頭助司徒笑晨主持山莊裏的大局,柳如風帶上深穀中的草藥,要去走遍名山大川尋找可以和它們配伍的草藥。
一日,秀秀羞答答的來找司徒笑雪。兩人咬了一陣耳朵後,司徒笑雪笑著道:“恭喜恭喜。”秀秀紅著臉道:“才不是呢,誰會給那個懶豬生個小懶豬。”嘴上說著,卻跑回屋去了。
司徒笑雪看著天上的白雲掠過靜靜的天空,自言自語的道:“不知道我的翼兒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