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第二卷 第四章 上(2 / 3)

兩人刀聲呼嘯,拳聲呼呼,鬥在了一起。那姓司馬的中年人向那老者看了看,道:“祁老鏢頭,你看這一戰如何?”那老者不知何時又裝了一鍋煙,呼呼的猛吸了兩口,慢慢道:“鄭寨主的六合拳已經今非昔比,實已經勝過當年六合門的掌門人許多了。”那姓司馬的中年人道:“祁老鏢頭的意思是鄭寨主會勝過吳鐵的魚鱗刀了?”那老者搖搖頭道:“從前的鄭寨主不可能是吳鐵的對手,但現在他的六合拳卻大有進展,恐怕要和吳鐵的魚鱗刀平分秋色了。”姓司馬的中年人向兩人看了一下,鄭寨主的六合拳剛中帶柔,虛虛實實,沾盤削打,剛柔並濟。而吳鐵的魚鱗刀卻至剛至強,強攻硬打,勢如開山裂石一般,轉瞬間兩人已經拆了幾十招。兩人以快打快,果真是棋逢對手,難分伯仲。

兩人又狠鬥了幾招,鄭寨主雙拳封住吳鐵的刀勢,右腿半圈起來,急彈了出去,直直踹向吳鐵的小腹。這一下要是踢中,吳鐵的刀就非得撒手不可,吳鐵這時刀已用實,不及回撤,眼見非得吃虧不可,急中生智,嘿的一聲,硬受了鄭寨主的這一腳,但他的人卻並沒有被這一腳踹出去,反而硬生生的一挺,上身忽然一長,撒手撤刀,嘭嘭兩聲,雙拳同時結結實實的打在鄭寨主的胸口之上。

一個踹得夠狠,一個打的夠猛,竟然是半斤八兩,誰也沒有占到便宜。

兩人這才同時向後退了出去,各自的口中都“哇”噴出一口鮮血,都是身受重傷。吳鐵搖搖晃晃的向鄭寨主抱拳道:“鄭寨主的拳法今非昔比,吳某實是佩服的緊。”鄭寨主也是站立不穩,勉強道:“吳兄的刀法也是高明的很,鄭某也心服口服。”兩人也走到老者的身邊,慢慢的坐了下來。

三天下最奇怪的死法

那老者吸了一口煙,道:“鄭老弟和吳老弟各自身受重傷,這一場打個平手,我看就算兩個都過了吧?”沒有動手的還有三個人,他們同時點點頭,又有兩個人一聲不吭的走了出來,互相一抱拳,便動起手來。這兩人一個使雙鉤,一個用三節鞭,使雙鉤的是個白白淨淨的胖子,他雖然看起來好像動一下都要喘會氣的樣子,但一雙鉤卻用的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十招一過,已經將用三節鞭的人逼得節節退後,二十招不到,便將雙鉤架在了那人的頸上。

使三節鞭的人一張本來就滿是棗色的臉上漲的如同喝了兩斤燒刀子一般,他站在那裏,吭哧吭哧的直喘粗氣,過了半天,才向最後一個人狂吼著,道:“來,來呀,你為什麼不過來和我比試?”那姓司馬的中年人搖了搖頭道:“王虎,你不是他的對手,我看不用比了。”王虎吼道:“還沒有比過,怎麼知道?我王虎也不是吃素的。”那姓司馬的中年人道:“可是這個人你卻決對不是他的對手,因為他就是你常常提起卻又從未謀麵的翻天掌仇實仇大俠。”姓司馬的中年人話一落,王虎便忽然呆住了,一雙眼在仇實的身上定住了,過了好一會,他的眼睛裏忽然流下淚來,狠狠的將三節鞭摔在地上,向仇實道:“在下對仇大俠實是久仰的很,今日得見……。”他的話忽然停住,忽然長長歎氣,道:“我哪裏敢和仇大俠動手,今日我輸的心服口服,願意出人出力,決無半點怨言。”話落,一縱身抄起先前帶來的鐵鏟,在大樹的底下找了個地方,用力的挖了起來。

那仇大俠仰天歎道:“我自詡英雄,可是我又算什麼英雄?”

那老者吸完最後一口煙,道:“事已至此,我等也不必再抱怨,動手吧。”眾人點了點頭,個個神色黯然,各自再不做聲,拿出事先自己帶來的鐵鏟,在大樹下麵一字排開,用力挖起土來。轉眼間便已經挖出了一條又長又深的狹長的深溝,那老者向著王虎道:“隻好有勞王兄弟了。”王虎的頭深深的低著,哽咽著點了點頭,那老者目光向眾人一一掃過,道:“能聚在一起就是緣分,大家也不必太過傷感,老頭子沒有用,先走一步了。”他的人縱身一躍,便躍入了那條深溝中,其餘眾人各各歎氣,也都跟著老者跳了進來,那深溝挖的不大不小,剛剛好夠六個人站在裏麵。六個人站好時,王虎也在這深溝的旁邊挖好了一個坑,然後他才神情木然的走了過來,道:“好了?”眾人點點頭,齊道:“好了。”王虎猛吸一口氣,哽咽著道:“大夥,大夥……。”他似乎想說點什麼,但話沒出口,眼淚卻先流了出來。長歎一聲,揮動鐵鏟,竟然將深溝邊上的土又填回了深溝中,鐵鏟揮動,轉眼間便將深溝中的人埋了起來,直到土埋到眾人的脖子時,他才停了下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那老者道:“王兄弟,怎麼停手了?”王虎抹了下眼淚,哽咽著道:“我,我,我實在下不去手。”老者道:“你不要心軟,反正今日咱們逃不過這結局的。”五虎咬著牙,似乎內心裏掙紮不定。老者急道:“王兄弟,你不要這樣,這樣反而倒害了大夥了。”王虎抽泣著,忽然像野獸一樣的吼了起來,拚命的將深溝旁的土向溝裏推了進去,刹那間已經將深溝中的六人活活的埋了起來。

這些人冒著雨來到這裏,竟然是搶著死的。他們自己挖好了坑,自己搶著跳下去,為了能夠先跳下去,還要功夫好才行,好像能夠先死才是最大的榮幸一樣。莫非這些人都瘋了,人誰不想好好的活下去?尤其是像他們這樣成名已久,鮮衣華服的人,隨便走到哪裏,都會一片掌聲的。

可是這幾個人偏偏就是來死的,而且是來搶著死的,不但要死,還要選擇了最令人痛苦的死法,將自己活埋。而且還偏偏對要活埋自己的人有一絲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