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道路上基本上沒有人。
兩人的身影拉的很長。
陸裴垣被佟安昕推著往前,他忽然覺得這條路好長,仿佛沒有盡頭。
他想時間再長一些,那他就可以和她多相處一段時間。
遠處,暗黃的燈光散落在道路旁,一棟別墅靜靜地立著。
佟安昕看要到了,正要叫陸裴垣打電話讓傭人扶他進去,她忽然發現他靠在椅背上,整個人仿佛是沒了生機一樣。
“陸裴垣……”
她輕聲地叫著,沒有任何的回應。
“陸裴垣——!”
她碰了碰他的手,隻看他的手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墜了下去。
佟安昕腦海轟地一聲,眼淚不知覺從臉頰滑落。
之後,她的耳朵便什麼都聽不見了。
她用安裝的設備聯係醫院。
救護車的燈光閃爍,佟安昕看著他們將陸裴垣抬上救護車,給他做心髒複蘇。
她恍恍惚惚地坐在一邊,不知道醫護人員都在說什麼。
她的臉色蒼白一片,腦海中以前的記憶一遍遍的閃過。
到了醫院,陸裴垣有一刻醒來,他朝著佟安昕伸出手,想要觸碰她。
佟安昕就站在他的不遠處,沒有任何動作,她看著他的手慢慢落下。
她看著他的眼中滿是不舍,滿是後悔,滿是期望。
那一刻,她緊繃的心終於鬆了下來。
她真的放下了。
……
白布蓋過了陸裴垣的屍體。
他才三十歲,就離世了。
趙佩芬趕來泣不成聲,她指著佟安昕罵著,甚至要打她。
佟安昕沒有任何反抗,她就看著趙佩芬瘋狂的對自己辱罵。
旁邊的醫生,拉扯不住趙佩芬。
她耳光甩在了佟安昕的臉上,就當她要再打的時候。
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趕來,將佟安昕拉到身後,擋住了她。
“趙女士,安昕從來不欠你們家,希望你清楚。”
趙佩芬麵色通紅:“就是她來了之後我兒子才死的,之前他都好好的,一定是她為了報複害死我兒子!”
沈默修麵色很冷:“她為什麼要報複?”
趙佩芬一時語塞,要不是他們覬覦佟家,也不會輪到現在這個地步。
佟安昕的臉頰發燙,耳朵裏的響聲更加的重了。
沈默修看著她現在的樣子,很後悔為什麼要讓佟安昕來看陸裴垣。
幾天前,陸裴垣忽然找到了他,說讓他照顧佟安昕。
他看陸裴垣可憐,所以才勸說佟安昕看他最後一麵。
佟安昕被沈默修帶走,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
實際上病症發作的時候,說話也很不舒服,所以大多數時候她會沉默。
沈默修看著她這樣,更加的擔心。
他打字:“如果想哭就哭出來。”
佟安昕搖了搖頭,固執地看著窗外,眼眶不由泛紅。
她回到家裏後,接連幾天,她什麼事都不做,就將自己關在房子裏,一遍又一遍的唱歌。
她的喉嚨都扯出了血,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沈默修沒有離開,當張媽想要強行闖進去的時候,被他攔住。
“或許這樣發泄,會讓她心裏舒服些。”
張媽聽後不再堅持,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