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重症病房外。
助理看到佟安昕,正要開口,被她製止。
“我想單獨和他談。”
“好。”助理讓外麵守著的保鏢先離開。
這一年裏,因為陸裴垣的病情,華盛集團內部有不小的波動。
為了穩定公司,不讓有心人借機生事,一般人見不到陸裴垣。
佟安昕走進病房,第一眼看到陸裴垣,眼底滿是震驚。
男人麵色蒼白,身形消瘦異常,躺在病床上仿佛沒了生機一般。
她不敢想,才一年,他怎麼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陸裴垣直到佟安昕走到麵前才發現她,他眼眸一緊。
很快,他看向門口,大聲道:“誰放她進來的?”
佟安昕不以為意地坐在他的病床邊:“你又不是皇帝,別動不動就大吵大鬧。”
陸裴垣聽到她的聲音,劍眉微微一簇,閉上了眼。
“你可以出去了。”他聲音冷淡。
佟安昕坐在椅子上平淡地看著他:“我為什麼要出去,你要死了,我要看著你死。”
她本來沒想來這裏,但沈默修告訴她,她隻有這麼一次機會再見陸裴垣了。
陸裴垣聽到她的話不由一笑,他還以為她來會憐憫他,現在這樣也好。
“我沒那麼容易死,你放心我死後,會讓人告訴你。”他有氣無力的說道。
佟安昕喉結澀然,她想開口,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陸裴垣的身體狀況比她想象的還要差,他說了幾句話,眼睛又疲憊的合上了,像是睡著的嬰兒一樣。
佟安昕看著他如今的樣子,苦澀一笑。
不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
他這個禍害就這麼死,真的是便宜他了。
……
到晚上,陸裴垣才醒,醫生過來給他檢查。
佟安昕還在,他有些詫異。
等醫生離開後,趙佩芬也來了。
她看到佟安昕本想著趕她走,但醫生告訴她,剛才檢查陸裴垣的身體穩定了不少。
她為了兒子,沒有進病房。
陸裴垣讓助理扶著自己坐在輪椅上,佟安昕推著他出門,給他撐傘,擋著落雪。
他忍不住開口問她:“你是不是很後悔當初嫁給我?”
“是,但後悔有什麼用,現在你得到報應了不是嗎?”佟安昕回道。
陸裴垣薄唇微微揚起:“我想回家,這裏離公館不遠,你推著我回去好嗎?”
“好。”
佟安昕推著陸裴垣走在路上,往事回蕩眼前。
她記得一開始兩人結婚,也有一段甜蜜的時候,隻是久了他的花花腸子才表現出來。
“陸裴垣,你知道嗎,有件事我很後悔。”
“什麼事?”
“當初你那麼多小情人,我當初怎麼就不知道找幾個呢?”
佟安昕平淡的說著話,清澈的眼裏有雪花飄進,化成了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情觀,你想要的是專一,我當初想要的隻是放縱吧。”
陸裴垣靠在輪椅上,他好後悔,如果可以重活一世。
他不要什麼情人,他隻要一個愛自己的妻子就可以了。
“所以我們從來不是一路人,你破壞了我心目中愛情和婚姻的麵貌。”
佟安昕喉嚨一緊:“但同樣,你也教會了我要認清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