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宸逸默默地端詳著,仿佛心事被看穿一般,微微地歎了口氣,朝著何管家抱拳行了一禮,“有勞何管家走一趟,王爺的意思,卑職明白。”
何管家收起畫卷交給都刑司的隨從侍衛,也恭敬地回了一禮,“褚司正客氣了,此畫卷還望褚司正用心收藏,但凡有難處,拿出來仔細斟酌便是。”
“多謝王爺,也有勞何管家了。”
送走彧親王府的人,褚宸逸忽然倍感疲倦,頭疼病似乎又犯了,他輕靠牆邊,微微閉上眼睛,腦海中卻浮現出自己兒時病時,母親溫柔地喂自己喝藥的場景…
“大人?”七尋略微不放心地喊了一聲。
褚宸逸回過神,從侍從手裏接過畫卷仔細拿著,“帶著鴆酒和匕首去牢裏處刑,念及上官府顏麵可留趙婆子一個全屍,還有鐵生,灌了啞藥遠遠地丟出帝京!”
“是。”
都刑司的刑獄大牢,幽暗潮濕,牆壁上的燈火忽明忽暗,到處都充斥著冰冷的氣息,趙婆子蜷縮在牢房的牆角,忍受著傷口和寒冷的侵襲,瑟瑟發抖。
這時,外麵響起重重的腳步聲和開鎖的鐵鏈嘩嘩聲,再抬頭看去,兩個壯碩的獄卒正架著幾近癱軟的鐵生出現在麵前,鐵生被嚇的幾乎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但在見到趙婆子的時候,他忽然淚流滿麵,“娘!”
“鐵生…”趙婆子忽然來了精神,站起身踉蹌幾步扶著兒子。
鐵生被推進牢房,其中領頭的獄卒厭惡地皺皺眉,放下匕首和毒酒,並將褚宸逸的話原封不動地傳達給他們,聽到要赴黃泉時,趙婆子臉色頓時煞白。
趙婆子鬆開鐵生,激動地扯著獄卒的衣衫,略顯癲狂,“我趙婆子雖然犯下大過,但罪不至死啊!再者我畢竟是出自上官府,怎麼也要饒我老婆子一命啊!”
獄卒甩開趙婆子,趙婆子腳下不穩,跌坐到地上。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趙婆子,如果你不想死倒也不是不可能。”
趙婆子聽罷,頓時來了精神,以為看到了生的希望。
誰知接下來獄卒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潑在身上,“但是總要有人為此事負責,你想活著,那隻能你兒子替你去死了。還希望你能想明白,給你們一炷香的工夫,誰死誰活,做個抉擇吧!”說罷獄卒鎖好牢門離開,留下母子麵麵相覷。
鐵生似乎才回過神,奔到趙婆子身邊說道,“娘,娘!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您為兒子考慮考慮,兒子還年輕,不想死啊!”
見趙婆子沒什麼反應,鐵生繼續說道,“娘,娘您放心地去吧!兒子日後,必定把您的牌位供起來,日日給您燒高香,日日拜您,娘……”
趙婆子深深地看著這個她最疼愛的孩子,回想著他方才說的話,忽然又哭又笑許,久才停下來,她撫摸著鐵生的臉頰,“兒呀!你可真是娘的好兒子。”
鐵生哆嗦著,“娘…娘,求您了……”
趙婆子抹淨臉上的淚水,又簡單梳理的頭發,忽然站起身大喊道,“老頭子,我趙婆子算是對得住你們鐵家了!”
說罷,一把退開鐵生,朝著堅硬的青石牆壁上撞去!
‘砰!’的一聲,鮮血染紅了牆壁,趙婆子額頭幾乎被撞碎,頓時氣絕身亡。
“娘!”鐵生哭了幾聲後,便抓著牢門大喊,“快來人!我娘死了,我娘死了,你們可以放了我吧?”
獄卒帶人走進來,確定趙婆子已死,對鐵生冷笑道,“自是可以放了你。來人!毒啞了,即刻押送到漠北充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