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膝蓋處一陣痙攣,頓時喚醒尖銳的疼痛,傳遍全身,他忽然一抖,身子微微向著一邊歪過去,褚世和見狀,連忙穩穩扶正了他的身子。
在宮中禦書房前罰跪,不能有絲毫懈怠,哪怕隻是身子歪了些,若真追究起來,罰跪時辰便要從頭算起。
褚宸逸方才這麼一歪,所有的不適感瞬間襲遍全身,雙膝的酸痛更是毫無顧忌的叫囂著,他整個身子,完全靠褚世和的雙手才能勉強保持筆直。
這時,常年匆匆走來,對著二位恭敬一禮,“奴婢奉旨傳陛下口諭:都邢司中,當真是無事可做了嗎?”說罷,還不等二人反應,便告辭離開。
褚世和暗自鬆了口氣,用力托住褚宸逸的胳膊,將他穩穩地扶起來。
突然站起來,褚宸逸忽然覺得膝蓋酸痛感加重,雙腿也止不住地抖。
他緩了一會兒,想推開褚世和的手,褚世和反倒抓的更牢了,隨後一個眼神甩過去,“還逞強?!”
“老爺!少爺!”
胡翼在宮門口的馬車上等候已久,見二人出來,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迎接,下一刻,他便看見自家少爺的腿不大對勁,在褚世和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
“少爺您這是怎麼了?哪裏受傷了嗎?”
胡翼吸了吸鼻子,連忙攙住他的另一個胳膊。
褚宸逸不語,褚世和隻解釋他出來時不小心撞到了牆角。
“先回府歇歇,用紅花水熱敷膝蓋。再泡個藥浴緩解一下。”
父子二人坐上馬車後一直相視無語,褚世和見兒子臉色有些差,便隨口說道。
“都刑司真的積壓了許多公務要處理,我派下去的人手隨時會把尋找失蹤百姓之事傳回。再者方才常總管也點明了,若再耽擱下去,陛下和王爺怕是又要治我個失職之罪,到時候再牽連到您……”
褚宸逸說到‘牽連’一詞時,忽然失去了底氣,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褚家因為自己的執念,而受到牽連?
褚世和沒去顧念他的情緒,反而被他公事公辦的語氣氣得不行,幾番壓製情緒後,還是忍不住罵道,“你當真是以都刑司為家了?甚至抽不出半點時間回家陪陪你妹妹?!你昨日是怎麼答應畫兒的?”
“小妹今日有夫人陪著,我就不過去添亂了。”
褚世和氣的胡須都飄了飄,隨即掀開簾子吩咐駕車的胡翼道,“改道送少爺回都刑司,然後你隨我回府拿些活血化瘀的藥材送到都刑司。”
褚宸逸鼻子一熱,看向褚世和禁皺的眉頭說道,“有勞褚尚書操心。”
褚世和氣急,冷哼道,“你這個孽子!為父看你是非要找不痛快才甘心!”
胡翼在前麵架著馬車,聽到父子對話,不禁‘撲哧’一笑。
但笑意還沒從臉頰上徹底消散,胡翼就覺得背後有車簾子掀起的微風掠過,還有一雙眼睛似乎在深沉地盯著自己看,他不敢回眸試探,收斂情緒專心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