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家的馬車穩穩行駛在雲雀街街上,發生失蹤案後,街上的熱鬧退卻了不少。
寧文軒端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腦子中一遍遍地回想著方才禦花園的一幕,隨即捋著下顎的胡須低語著:好厲害。
坐在一邊的隨從寧遠附和道,“大少爺說的可是彧親王?彧親王確實厲害,三言兩語便讓都刑司的那位嚇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還被當眾罰跪,丟盡了臉麵。”
“你懂什麼?!”寧文軒忽然睜眼瞪著寧遠,“彧親王哪是在責罰褚宸逸?他分明就是在指桑罵槐,提醒他不要跟我計較!”
“可不管怎麼說,受罰的終歸是他,旁人隻知是彧親王當眾下了他的臉麵。”
“朽木不可雕!彧親王如今回京,是個很不好的苗頭啊!”寧文軒感慨著,“寧弈鵠那小子也真是的,都回來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那位寧少爺畢竟隻是掛名在老爺名下撫養的,他自是……”
話未說完,就被寧文軒狠狠地瞪了回去,寧遠也訕訕地閉了嘴……
寧家的府邸相比於上官府和褚府,顯得格外樸素雅致,一磚一瓦盡顯書香氣。
寧家家主寧世權年近花甲,體型富態,穿著講究,滿麵紅光,眼神平靜無波瀾,看似一副老學究的模樣,實則是遊走在生意場上的能手。
他的侄子寧弈鵠自小掛名在他名下撫養,耳濡目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經常是遊走於官商之間,遊刃有餘。
寧弈鵠雖然這些年小有成就,但依舊不忘本,這次回來,就是想在帝京中發展,此時正半開玩笑的請寧世權繼續收留自己呢!
畢竟從小養在身邊的,寧世權自是應下,他捋著花白的胡須,手持黑子在棋盤上落定,又看看白子的攻勢誇讚道,“有些年不見,你的棋藝見長。”
“大伯謬讚。就我這點棋藝,實在入不了您的眼。”
寧文軒邁進餘仙堂正廳的時候,見到的便是二人其樂融融下棋的場景。
他沒有一絲不滿,反而熱情地最打招呼,“弈鵠還真在家呢?方才我在回府的路上還提及你呢?說你小子回了帝京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寧弈鵠笑著起身迎接,“小弟叨擾,還望兄長不要見怪啊!”
兄弟二人寒暄,兀自把寧世權晾在一邊,寧世權有些不滿,於是皺著眉頭輕咳一聲,“才進家門就這般吵嚷,成何體統?宮裏可有什麼消息?”
“無甚大事,隻是陛下就昨日百姓失蹤一事例行提點罷了,兒子已然配合巡捕衙門查探往來行人,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了掌事院的耳朵。”
“還是要小心,都刑司那位可不是吃素的。”寧世權意味深長地看著寧弈鵠提醒道,“這些年不比你當初剛離家的時候,你也不要用兒時的眼光去看待他。”
“伯父說的是,侄兒記下了。”
“二弟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爹這幾年也是想你想得緊,就幹脆住下來吧!”
二人走在後花園蜿蜒小路上,穿過花草樹木,迎著陣陣秋風。
“小弟手下倒是有筆大買賣要在這帝京之中完成,自是要留下來的,若是小弟期間遇到問題,怕是還要麻煩你這位寧掌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