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做夢也沒想到，不久之後，這熊孩子出生的第一件事，就是衝著他吐口水，還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程依這一覺，睡了整整兩天。
慕思凡寸步不離，不吃不喝地守著。
身上的衣服也沒換，從濕的變成了幹的。
護士們都說，他會不會坐著坐著，成了化石……
也有人勸他到小床去休息，他就是不肯。
程依發了低燒，不能用消炎藥。
醫生說了，要物理降溫。
慕思凡不厭其煩地換降溫貼，用酒精擦著她的身體。
做這些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累，仿佛隻要是程依的事，做什麼都不覺得辛苦。
程依終於醒了，她溫柔地看著趴在自己手背上的人。
她想摸一摸慕思凡凹陷的臉頰。
都瘦成這樣了麼？
才動一動手指，慕思凡就驚醒過來。
那慌張的樣子，隻持續了一秒，他看程依醒了，很快擺出了架子來，“睡夠了？豬一樣，一睡就不會醒了！”
“你一直守著我……”程依輕聲說。
才短短的兩天，他憔悴成這樣，胡渣都長出來了。
“誰一直守著你？”慕思凡說：“少自作多情，我不過是正好來了一會兒！”
“你連衣服都沒換。”程依皺著眉頭，說：“頭發也沒洗，你都成了糙男人了，還嘴硬呀……”
“……”
慕思凡盯著她，心裏有一大堆話，在她沒醒來的時候，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而現在……看著她清亮的眼眸，竟然說不出話。
他深情地望著程依，捧起她的臉，狠狠地吻了。
“全世界的壞蛋加起來，也沒有你可恨！”他低聲說：“等你好了，我要罰你！”
程依紅著臉，剛想說些什麼，肚子發出一聲“咕……”。
她捂著小腹，輕聲說：“老公……我餓了。”
慕思凡冷哼一聲，問：“除了吃飯睡覺胡鬧，你說說你，還會做點什麼？”
“真的餓了……”程依說。
“你想吃什麼？”慕思凡冷聲問。
程依說：“我想吃酸的水果，越酸越好……”
慕思凡站起來，冷哼一聲：“我回去洗澡換衣服，心情好的話，就給你帶吃的，心情不好，我再也不來了。”
程依乖巧地點頭：“嗯。”
他這話，說出來騙鬼呢。
慕思凡風度翩翩地出了病房，確認程依看不到他之後，就開始百米加速，狂奔起來。
在電梯口，還撞到了林鉞明和程鈺。
林鉞明拉著他，沒好氣道：“你去哪兒？你妹妹讓我給你帶衣服來！喏！還有吃的！”
慕思凡沒理他，隻是瘋狂地按電梯的關門鍵，還不滿地罵道：“這什麼破電梯，快點！”
“姐夫，你去哪兒啊？”程鈺說。
程依這一聲乖巧的姐夫，倒是叫得慕思凡心花怒放。
他扔下一句話：“我去給老婆買吃的！”
程鈺看他的模樣不對，趕緊高聲喊到：“你別買太多啊，浪費了，我姐會不高興的！”
別買太多……
慕思凡不知道給程依的什麼才叫太多。
他隻覺得不夠，全世界的好東西都給她，都嫌不夠。
什麼叫多。
我慕思凡的字典裏，沒有浪費這種詞。
很快……
程依的病房裏，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
當季的不當季的酸果子，源源不斷地送進來。
有好些水果，程依都沒見過，叫不上名字。
各種帶醋的菜，擺滿了整個病房。
慕思凡還請了五星級大廚，現場給做醋拌麵。
程依看著他，還是那套衣服。
什麼回去換衣服，高興就給你帶吃的話，全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