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姐妹(3 / 3)

鳴水一戰後,文臣明裏暗裏都在指責肖仲武剛愎自用,光有血氣之勇,而其中指責的最厲害的,就是徐敬甫。文宣帝也讓肖家坐了好一陣子冷板凳,如今真相大白天下,真是徐敬甫在背後一手操縱,一來讓從前追隨肖仲武的舊部寒心,二來,也讓人覺得文宣帝這個帝王實在是忠奸不分,荒唐無道。

文宣帝大怒,令大理寺徹查整個徐家,將鳴水一戰舊案重審,不審個清清楚楚水落石出決不罷休。

這樣一來,原先的徐黨人人自危,大廈將傾,誰還顧得上徐相不徐相,巴不得將自己過去同徐敬甫的牽連全部斬斷。同時眾人心中也對傳說中的玉麵都督更生懼意,蟄伏這麼多年,從未放棄過調查此事,誰知道肖懷瑾手中還有沒有別的證據。

要連根拔起一棵長了多年的老樹,並不容易,但看肖懷瑾這勢頭,分明就是秋後算賬,一個都不打算饒過。

太子府邸上,廣延坐立不安的在殿裏走來走去。

下人全都跪在一邊,不敢應聲,這些日子,太子的脾性越發惡劣,前幾日,還動手打了太子妃。誰都知道他是在因誰氣惱,太子與徐相交好多年,徐相一直支持太子,徐相倒台,無異於他自斷一臂,這也就罷了。可那老頭兒老奸巨猾,這麼多年,手中也不是沒有證據,如果要將他一道拉下水……太子捏緊拳頭,神情越發陰鶩,廣朔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在天星台上之時,廣朔就對禾如非的案子推波助瀾,如今禾家與許家都倒了,如果下一個就輪到徐家,再下一個,豈不就是自己?

好哇,他們一個兩個的,隻怕早就算準了今日。若是這個時候讓他們得逞,豈不是功虧一簣?可如今文宣帝正在氣頭上,他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去幫徐敬甫說話。再說,鳴水一案證據確鑿,眼下正是肖懷瑾春風得意時,他隻能避其鋒芒,不敢正麵相爭。

正想著,外頭有婢子進來,走到他身前,輕聲道:“殿下可是在為徐相一事煩惱?”

這個關頭,敢過來同他說話的,也隻有那位得寵的婢子應香了。

廣延看了一眼應香,今日倒是沒有與美人調情的心思,隻道:“不錯。”

“要奴婢說,這不是一件好事麼?”應香扶著廣延在軟塌上坐下,輕柔的替他按著肩膀,“殿下不是認為徐相手伸的太長,如今徐相出事,日後殿下應該會少很多煩惱的。”

“你懂什麼?”廣延不耐道:“徐敬甫是本宮的人!他要是出事,本宮猶如自斷一臂,前些年的籌謀,全都功虧一簣!”

“殿下是擔心徐相不在之後,沒有可替代的人麼?”應香笑道:“徐相不是還有個女婿?楚四公子跟了徐相那麼多人,若是此次能自保……倒也不是不能替上徐相的位置。”

楚子蘭?廣延微微一怔。

他是有意要拉攏楚子蘭,不過這些日子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他也將楚子蘭拋之腦後,如今聽應香這麼一提醒,突然就想到先前瑪寧布在他府上說過的話來。

“同樣的手段和人脈,年輕的雛鷹,比已經成年的毒蛇更容易調教,不是嗎?”

楚子蘭是徐敬甫手把手教出來的,比起徐敬甫的陰狠,他看起來要更為溫和無害,可這些年替徐敬甫做的事,一件都不少。沒人會小瞧他,否則真是無能人,徐敬甫又怎麼會將掌上明珠嫁給楚子蘭。

不過……他目光移到麵前婢子美貌的臉上,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應香的手腕,將她扯進懷裏,問道:“楚子蘭是徐敬甫的學生,徐敬甫一倒,楚子蘭也跑不掉,你如何得知……他就會躲過一劫?”

“奴婢也是隨口說說而已,”應香沒有掙紮,麵上仍是保持著恭順的笑意,依偎在他懷中,輕聲道:“畢竟是奴婢過去的主子。”

廣延盯著她看了半晌,冷笑一聲,捏住應香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著自己,“本宮最討厭背叛,應香,整個府裏,你是本宮最寵愛的婢子,希望你心裏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如果讓本宮發現你背著本宮與外人私通……你要知道,”他的笑容看起來有幾分猙獰,“死在太子府裏的女人,也不多你這一個。”

應香嬌笑道:“殿下又在嚇奴婢了,奴婢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怎麼會與人私通?倒是殿下,切勿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才是。”

美人看起來明豔動人,一雙眼睛盡是乖順,並無疑點。

“隻要你乖乖聽話,”廣延滿意的摸著她的臉,“本宮會對你一直寵愛有加的。”

應香笑著低下頭,纖細的手腕上,方才因廣延的動作而顯出一道明顯的青痕,她不動聲色的用袖子將那青痕遮住,將頭埋在廣延的懷裏,掩住眸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