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
她這傻弟弟真是鬼才,連這種辦法都能想得出,好在肖玨此刻不在,要是聽到了,前腳才說盡快成親,後腳就被禾雲生拆台,梁子就結定了。
“不就是銀子嗎?”禾晏道:“大不了我再去趟樂通莊。”
“你敢!”禾雲生氣道:“從前就罷了,如今你好歹也是個有了名號的人物,怎麼還能跟以前一樣胡鬧?這要是被肖都督知道,他會怎麼看你?”
禾晏:“……”
嗬,禾晏心道,肖玨都跟她一起看過圖了,還能怎麼看她?該怎麼看怎麼看唄。小孩子沒甚見識,大驚小怪。不過她也知道這少年自來如此,便道:“好吧,不去就不去,不是錢嗎?”她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這還是肖玨方才給她的,“我這裏多的是。”
禾雲生愣了一下,“你哪裏來的銀票?”
“問肖玨借的,”禾晏說得理直氣壯,“不夠再問他要。”
“你瘋了?”禾雲生斥道:“你借他的銀子給自己籌嫁妝?你自己說說這像話嗎?”
“不像話,但也用不著這麼驚訝吧。”禾晏笑著看他,“其實嫁妝這事,不算什麼大事。你要知道,世上能用銀錢解決掉的,都不是什麼大事。”
實際上,肖玨並不在意自己已經死過一回的這個秘密,亦或是她就是“飛鴻將軍”,哪一樣都比嫁妝來的震撼人心。但既然肖玨也都沒有在意,銀錢上的問題,真的是不用放在心上了。
“我知道你見多識廣,”禾雲生耐著性子勸慰她,“但朔京城裏別的女子嫁人,倘若沒有嫁妝,在婆家就會遭人冷眼閑話。你……”
“可朔京的其他女子嫁人後,是要靠夫君養著的。”禾晏道:“我有俸祿。”
“你現在被罰了……”
“我有俸祿。”
“咱們家世不高……”
“我有俸祿。”
禾雲生被禾晏反駁的沒了脾氣,最後隻道:“行,你有俸祿,說來說去就是不願意推遲婚期是吧?你就那麼喜歡封雲將軍。”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禾晏歪頭看著他,“你若是個女子,你隻愛慕他一個。”
禾雲生被嗆得咳了起來,一甩袖子站起身,“算了,我看你現在已經被迷得昏頭轉向,說什麼都不會聽。罷了,嫁妝的事我和爹再想想辦法,你管好你自己吧!”
禾雲生離開了。
禾晏鬆了口氣。
她仰著躺倒在塌上,心中想起肖玨說的話來。成親一事,上輩子她不是沒有滿懷希望與期待的嫁給另一個人,結局令人懊惱。不過重來一次,從肖玨的嘴裏聽到的時候,她心中竟然沒有生出太多的抵觸與反感,似乎換做是她,就仍然可以讓她存有期待一般。
不過,也不僅僅如此。
肖玨說的沒錯,朔京中,如今局勢並不安穩。她這頭要對付的禾家與許家,以如今她這個武安侯的身份做事,到底有諸多束縛。肖玨那一頭,徐敬甫與太子也虎視眈眈,烏托人不日後就將進京,太子與四皇子之間的暗鬥並未結束,整個大魏風雨欲來,誰也不知道結局如何。
正如肖玨說的那樣,她也想保護他。
……
肖玨回到了府邸中。
他回來得晚,肖璟與白容微已經先歇息了。
這些年,他在朔京的日子不多,縱然是每年回到朔京,也是早出晚歸,兄嫂早已習慣,隻是廚房常常為他備著熱飯菜,省的夜裏回來沒飯吃。
院子裏的雪被掃的幹幹淨淨,他走進屋裏,將飲秋放在桌上,脫下外裳。
飛奴跟著走了進來。
“你明日去許家一趟。”肖玨道。
飛奴一愣:“少爺,許家不是鸞影在盯。”
“不是讓你去查探。”肖玨道:“你去找許家叫福旺的守門小廝,給他一筆錢,跟他做一筆交易。”
飛奴怔了怔,點頭應下。
肖玨又低聲吩咐了他幾句,飛奴臉上顯出幾分驚異的神情,雖然不明白肖玨為何要這樣做,到底什麼都沒說,應下之後就退出了屋裏。
他輕輕地鬆了口氣,目光落在牆上掛著的那把飲秋劍上。
禾晏的身份,注定她的複仇隻能謹小慎微,不能酣暢淋漓。但縱然讓禾家與許家人多在世上苟活一日,都會讓人心中不痛快。
有些禾晏不方便做的事,他可以毫無顧忌的來。有些禾晏不願意用的不夠光明正大的手段,他也並不在意。
肖玨站起身,走到飲秋劍前,伸手撫過劍鞘,劍鞘冰涼如雪,青年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沙場中的悍將最寶貴的,也無非就是身下的戰馬和手中的寶劍。
倘若失去寶劍,就如野獸失去了利齒和尖牙。這個傻子過去的一生,其實就是一個不斷失去的過程,以至於到現在,他很想替她拿回所有本屬於她的東西。
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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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最大的錯就是沒趕上好時候,被迫清水。。。
現在親親都不能有眼神交流和描寫鋪墊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