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從鶴究竟是如何撐到現在。若是換作她,她可會同從鶴一樣?

從鶴將她安頓之後,她回了自己的寢殿,她用東方蕪絕對能看出來的字跡,寫了威脅的信。她喚了一個人進來,將信交給他,那人便迅速消失。

她瞧著那人的背影,鬆了口氣。這些事情壓在她心底多年,今日總歸是能塵埃落定了。她側臥在椅子上,單手支額,合上眸子小憩。

蕭靜寧進了這殿裏,便是瞧見這麼一副媚態橫生的樣子。從鶴隻是小憩,並未熟睡,感知到了她的到來,在她慢慢靠近的時候,從鶴忽的睜開了眸子,眸子裏還泛著寒光。

但是看清蕭靜寧手上的東西後,她忽然間就愣了。不過是普通的花環,這花還是她這鶴唳教中隨處可見的小野花。

蕭靜寧被抓包,有些尷尬。她道:“你沒睡著啊。”從鶴隻是看著那隻花環,有些出神。

“怎麼了?”她問道,忽的,從鶴有些暴戾,她起身奪過花環,把花環扔到地上,潔白的小花瞬間變得髒汙。

“我把你囚禁,你不應該這樣。”她對著蕭靜寧吼道,吼得蕭靜寧一陣錯愕。良久,她看著愣愣的蕭靜寧,忽的有些後悔。

人家不過好心好意地來送個花環,她生這麼大的氣幹嘛。但是道歉的話,她是絕對說不出口的,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對方。

“從鶴。”蕭靜寧忽然叫了她的名字,她輕哼一聲,已經做好了蕭靜寧會罵一頓或者哭一通的準備,但沒想到,蕭靜寧道:“你年芳幾何?”

她愣住了,這算是什麼問題?她看著蕭靜寧那一臉複雜的表情,忽的覺著,她定是憋了一肚子壞水。雖然知道,但她還是想知道蕭靜寧憋了什麼壞水。

“我……已過二八。”她答到,蕭靜寧忽然有了焦急的表情,她道:“可是過了雙十了?”她的臉一紅,道:“正是雙十。”

蕭靜寧像是鬆了口氣似的,拍著胸口嘟囔著:“這不還沒步入老年嗎?怎麼脾氣突然這麼大?”說著還瞧了她幾眼。

她武藝超群,自然耳力也好,聽到了蕭靜寧那句話。忽的,她半點兒愧疚心都沒有了,反而有想要一棍子敲死蕭靜寧的衝動。

“蕭靜寧。”她淡淡地叫了一聲。蕭靜寧抬眸瞧著她,她繼續道:“可有人說過你十分的欠打嗎?”

蕭靜寧默了許久,才道:“忽的覺著肚子餓了,我先去尋些吃食。”言罷也不等她有什麼言語,便灰溜溜地出了殿。

瞧著那背影,她笑了笑。覺著蕭靜寧果真有意思,怪不得,怪不得那兩個人都這般的對她好,都皆是悅愛於她。

若是能有這樣一個朋友,她的生活……不,她們永遠不能成為朋友。她並不想連累她,綁匪與人質的關係,就很好。隻有這時候陪陪她,也很好。

她已經不能得到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