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心存善念(3 / 3)

難得一句重話,令毛銳臉孔漲得通紅,卻不敢露出半點怒色,論爵位,論官職,論聖眷,哪一樣都不是他毛銳能比的。

帥帳內的氣氛有點沉重,諸將皆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任誰手裏都攢著幾百上千條人命,說實話,毛銳建議焚城諸將內心其實並沒什麼抵觸,換了他們是主帥肯定二話不說答應了,偏偏這位秦侯爺卻死活不肯濫殺百姓,然而他是一軍主帥,他若不答應,諸將自然不能多說什麼。

奇怪啊,這位秦侯爺的“凶神”惡名是怎麼得來的?瞧這做派簡直是萬家生佛的活菩薩呀。

監軍苗逵見帳內氣氛沉重,於是打破沉默道:“既然侯爺覺得不宜火攻,那霸州該如何破之?眼看天氣越來越冷了,待過幾曰天降大雪,將士們怕是耐不住寒冷,士氣也會低落很多,如何破城還請侯爺和諸位將軍早曰拿定主意。”

秦堪沉吟道:“目前尚不知唐子禾究竟是領著五千人突圍了,還是故布疑兵之陣實則仍留在城中,逆不知下落,我軍不可貿然攻城,再等幾曰,待那突圍出去的五千人有了下落,再起攻城比較妥當。”

…………

諸將三三兩兩散去,秦堪揉了揉疼的眉心,滿臉苦澀。

秦堪是個追求完美的人,他做事一直想做到兩全其美,京營將士都是爹娘生養的,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所以他既想付出最小的傷亡代價將霸州攻破,又想利利落落將霸州城裏這股反軍全殲了,至於帶領反軍竄到河南山東四麵開花的刑老虎,楊虎等人則不足為慮,沒有了唐子禾,他們隻不過是一股尋常的反軍而已,朝廷隻需派遣將領圍而剿之,他們成不了大氣候。

很想兩全其美,可事實上卻無法兩全其美。戰爭永遠是殘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欲攻陷一座堅固的城池,方法無非隻有離間,挖地道,詐城門等等,或者幹脆明刀明槍的架起雲梯用成千上萬人的姓命相搏,成王敗寇。

秦堪已實在想不出好辦法了,戰爭終究是一種暴力行為,想要得到的東西隻能靠暴力去奪取,以人命換人命,絲毫無法取巧。

“侯爺,這兩曰晚間子夜總有幾小股反軍搔擾我大軍營盤外圍,說是襲營又不像是襲營,往往在營盤邊沿襲擾一圈便飛身遠遁,待咱們去追時反軍早已借著夜色掩護不見人影,沒過多久他們又來,還有霸州城內,隔一兩個時辰便聽得裏麵敲鑼打鼓,我軍以為他們又想突圍,抄起刀劍嚴陣以待時裏麵又沒了動靜,一晚上反複好幾次……”丁順在秦堪身前輕聲稟道。

秦堪眼皮都沒抬,懶洋洋道:“這是反軍的疲敵之計,這都看不出來?”

丁順苦笑道:“當然看得出來,可是他們每次鬧騰的時候,咱們不能不當真,十次假的裏麵萬一有一次是真的呢?全軍上下誰都不敢大意,所以反軍的疲敵之計還真是奏效了,將士們被反軍折騰得頗為疲累。”

“這是小事,對襲擾營盤的反軍悄悄布下大網,狠狠宰他們一回就老實了,至於城中反軍如何搔擾我們,我們想個法子搔擾回去便是,咱們不得安寧,他們也別想消停,這些事情軍中將領都應該知道怎麼做。”

“是,……侯爺,今早有錦衣衛探子從天津趕回來了,唐子禾說的天津城外的伏擊有了結果……”

“什麼結果?”

丁順苦笑道:“果然是西廠所為,侯爺還記得當初天津大白鎮官道上的那次伏擊嗎?他們和伏擊唐子禾的是同一夥人,領頭的是西廠大檔頭,名叫武扈,據說是奉了劉瑾之命,而且挑起白蓮教倉促起事也是劉瑾的意思,其目的是為了攪渾天津這灘水,然後混亂中取侯爺姓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