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真捧著手裏的小鳥團子,見它在掌心上躥下跳一刻也不消停,實在好笑。朱顏一說起青羽,根本關不住嘴,滔滔不絕悉數羅列青羽的種種“罪大惡極”之事。

孟真都打算倒點水來給它喝,結果下一刻,朱顏戛然而止,身體僵硬,安靜如雞。

“我得走了!”朱顏反應過來,慌慌張張從孟真掌心跳下來,翅膀一扇,竄到窗欞那裏。可它舍不得孟真,又不敢再說話,站在窗台上又忍不住扭頭,肥球似的小身體實在滑稽,孟真彎起唇角,無聲道:“再見。”

朱顏徹底放了心,一溜煙竄了出去。

宴山的禁製一動,一人一鳥都立刻有所感應。朱顏是害怕宴重明知道它開口說話的事,什麼都顧不得了趕緊跑。

孟真也有所覺,隻是他現在有些緊張,這種緊張又帶著隱秘的欣喜。他在房中呆坐片刻,拉開了門走到閣樓外。

蒼茫無垠的雪山皚皚,轉瞬便有三個身影由遠及近。

“師父!”一身風雪的沉離老遠看見站在門口的人,運起靈力急急奔來。

孟真一把抱住神色擔憂惶急的沉離,心中那些不安終於有了著落。沉離如今安然無恙,連同留留一起被宴重明帶了回來。

沉離這些天無時不刻憂心忡忡,他和鎮魂柳被禁錮在天宮,雖然無人為難,但就是出不去,前幾日合兩人之力終於衝破朝陽宮的禁製,沒想到跑出來見到的卻是那樣讓人目眥欲裂的一幕,天帝聯合眾仙君圍攻師父。

“師父,都是徒兒害了你。”沉離滿心愧疚,抱住孟真不撒手。

孟真拍拍他的肩膀,“小離無恙,為師心安。”

隨後趕來的鎮魂柳雖然神情淡定,眼中也是終於見到師父的放心。他向來內斂,乖順的站在一旁。可顯然宴重明忍受不了沉離死死扒住孟真不放。

沉離正準備拉住他師父好好訴說這些時日發生的事,隨即肩膀一痛,一股大力直接將他扯開丟到了一旁站著的鎮魂柳身上。

“沉離師兄。”鎮魂柳麵無表情,伸手攬住快要跌倒的沉離。

沉離正要發火,扭頭宴山君已經拉住師父不見蹤影了。他深沉的歎氣:“這真是如膠似漆啊……”

鎮魂柳嘴角抽搐,轉而沉離就拉住他,“師弟,你跟緊我。這宴山可大了,我帶你逛逛。”

*

二樓寢殿,宴重明反手關了門設下一道禁製,孟真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宴重明壓在門上,急切熱烈的親吻漫卷而來,狹窄的空間裏,耳畔都是低沉的喘息。

孟真的嘴被親的麻木,就想伸手去推,轉而被宴重明一把拽住按在身側。他雖然老老實實任宴重明親吻,可心裏總有莫名的羞恥。

他的兩個徒兒都在外麵,雖然他們大概知道幾日前天宮發生的事。可現在兩個人在這裏親吻,心理上總有些隱秘難言。

宴重明似乎看出他的窘迫,本打算放過他,可他這樣滿臉緋紅緊張又羞恥的樣子看得人心癢癢,手慢慢下移在他後腰摩挲,然後不輕不重的擰一把。

孟真沒忍住叫了一聲,立刻被宴重明吻住。他簡直難以置信瞪著麵前這個忽然動手動腳的人,這……這和登徒子有什麼兩樣!

“說!你有沒有想我?”宴重明的手還在後腰逡巡。

孟真想退,卻被緊緊禁錮在方寸之地,宴重明根本不打算放過他,非要他說出來不可,簡直無賴又執著。

孟真沒有辦法,趁著宴重明鬆開一些,連聲道:“想了想了,啊~”

孟真渾身一哆嗦,腿腳發軟,就在剛剛,宴重明退開一些放開了他的嘴,可是卻親在他耳朵上,前所未有的敏感酥麻襲來,他根本控製不住,叫了一聲才捂住嘴。

宴重明似乎也有些詫異,沒想到親一下耳朵有這麼強烈的反應,轉而就被巨大的驚喜淹沒,他準備再去親一下。

可還不及親上,一道靈力乍然襲來,宴重明措手不及被掀翻在地,孟真立刻掙脫禁錮跑到窗邊打開了窗,離他遠遠地。

“雲弟……”宴重明絲毫不顯狼狽,姿態悠閑的站起身,笑眯眯走過去。

“你別過來!”孟真簡直惱羞成怒,窗外的冷風也吹不散心頭的躁動。

完全變了!這再也不是他認識的宴重明了!

宴重明站在孟真身後,仿佛發現了什麼寶貝似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的耳朵看。

那裏的皮膚潔白如今全部染上淡淡的粉,一直蔓延到頸項,雪白的襟口偶有被風吹散的發絲鑽進去,襯著耳廊處的煙霞,像一段淡煙流水的風月,蒙上了旖旎胭脂色。

他看的入了迷,孟真卻渾身僵硬,耳朵越來越紅。

孟真手裏還捏著先前那隻紅色煙雨螺,他實在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轉身把煙雨螺遞給宴重明。

誰知宴重明接過之後,意味深長地問他,“都看完了?”

孟真老老實實地點頭“嗯。”

這反倒讓想繼續逗弄他的宴重明一時不知說點什麼好。他瞥一眼孟真腰間那隻青色的煙雨螺,孟真立刻覺察,若無其事地走幾步,側轉身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