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尤為急迫的事,宴重明雖然不舍,還是去了天宮。

寢殿裏靜悄悄的,孟真拽著宴重明留給他的煙雨螺,開始打量這間屋子。

極為素淡的顏色,屋內布置也很簡單。他一想到這是宴重明住的地方,就忍不住多看幾眼,緊挨著寢殿還有一間屋子,門沒有鎖。

孟真推門進去,發現這是一間書房。

四麵環繞的都是書架,擺了數不清的書卷古籍。其餘隻剩一張書案,臨窗一張矮塌。

孟真隨意翻看書架上的幾本古籍,發現竟然還有關於“朝暮聞笛”的記載。隻是那古卷上寥寥數言,並不詳細。

他來到書案後麵,看見上麵有一副還未作完的畫。孟真有些好奇,伏在案上去看那畫。

清淡的墨色淺淺勾勒出的人物,應當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那少年坐在一張石桌後麵,似乎是盯著石桌上的什麼東西,顯得特別驚訝。

潔白的宣紙上墨色淺淡,人物隻有個大概輪廓,看不真切,似乎是作畫的人不知怎樣落筆,反複斟酌猶豫。

畫中除了這少年,就是石桌上那紅紅的一團,不知是什麼東西。

看了半晌,孟真盯著那少年的輪廓,隱約有些熟悉。隻是那少年麵目模糊,他一時不太能確定。

書案的一側,整整堆了半人高的畫軸,孟真隨手打開一副,驚訝不已。因為那畫中的人居然是他,倒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就是言笑晏晏。

他又打開了幾幅,無一例外全都是他。這些畫中,他有時在笑鬧,有時在深思,有時在睡覺,這些常見的情形基本都是與宴重明相處的那些時日。

看著這些畫,孟真心中頗不平靜。雖然宴重明現在不在這裏,可那每一幅畫都像是他熾熱無聲的感情撲麵而來,看的孟真臉上發熱。

直到手中這一副明顯與眾不同的畫軸被打開,孟真覺得不可思議的很。那畫中男子赤足站在山石之上,紅衣繁複,墨發飛揚,眼中是一往無前的狠厲決然。

這也是他。

隻是……這個時候他還在從極之淵裏啊,宴重明怎會畫出來?

孟真百思不解,隻好卷起了那畫。可接下來的一副更是讓他完全驚呆了。

畫中是兩個人,他與宴重明相擁依偎坐在雪山山頂。天空湛藍如洗,人物溫情脈脈。更重要的人,這幅畫下方有落款,是他與宴重明的名字。

再細看,這幅畫的筆跡也是兩人合力完成。

孟真毫不懷疑,這畫有一半是他畫的。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竟然已經來過宴山!

推開窗,一片冰雪無垠,極目遠眺,隱約能看見雲天相接的雪山山頂。孟真有些呆愣,他在窗前站了許久,手指無意識摩挲那隻紅色的煙雨螺。

煙雨螺能留存記憶,這隻紅色的煙雨螺裏有宴重明留下的記憶影像。孟真坐在矮塌上,終於還是忍不住好奇探了一絲靈力進去。

神識之上,立刻有影像浮現,最初竟然是天宮初見,他站在一群仙君之中低眉斂目,後抬頭去看宴重明。

隨後是蒼梧之海同行,孟真終於看到了那因為靈力不濟導致的暫且失憶。在姬無行的雪龍舟上,宴重明將重明劍一分為二,並將歲華劍給他。

可後來卻對他說是因為他打賭贏了歲華劍。

再往後就是奇肱國,在那間客棧裏,宴重明趁他熟睡,然後悄悄偷吻。原來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