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霧化泉水(3 / 3)

我頹然地坐在了座位上,失望和痛心之極,我們的石格裏人,竟然在和我玩著這種心計,大山外麵的世界,真的是改變了一切。

石興雖然在信裏沒有清楚地說起是我令廠衛部的人處決了他,但是意思很明白了,此信若是落在警方尤其是劉明的手裏,還會牽連到那個「畏罪自殺」的唐春強,自給我引來大麻煩,也自會給石格裏拉帶來一場顛覆性的大地震。

胡大維手中握著我的這個致命的把柄,是開始在威脅我了,他和石興一般有著對權力的yu望。但是他遠沒有石興的心機,若是石興,他會將原件交給我的,以表明自己的忠誠,我日後也自會不用他主動的提出來而給他所需要的一切。因為石興知道,沒有什麼人能威脅得了我,我也最是討厭別人的威脅。便是能將我一擊致命,也不一定能拿到他所要的。

胡大維犯了一個錯誤,他沒有聽從石興在信中對他的警告,對權力的過度幻想同樣會毀了他的,他甚至無視石興現在的下場。石格裏拉在創造輝煌的同時,也在造就著一些人的野心,雖然都是些曾經善良的人。

胡大維犯下的另一個錯誤在於,他認為自己沒有石興犯下的不可原諒的罪狀,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因為我們同是石格裏人,若是換了別人,死也不敢這麼做的。所以,在第二天,他又來到了我的辦公室裏,報怨現在的工作不順心,很想做一個有實權的部門經理,水廠的銷售部總經理似乎很適合他。

我冷冷地拒絕了他,告訴他安於本職工作,隻要有了出色的工作業績,自然會得到升遷。我們倆都在避開不談那封信的事。

胡大維見我態度冷漠,自討了個沒趣,訕訕地去了。

石興、胡大維這些年輕的石格裏人,自以為有著石格裏人的優越感,在石格裏拉自有些橫行無忌,甚至於不知開高地厚,使盡一切手段想進入石格裏拉的高級管理層。那個石興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這個浮淺的胡大維也自和我討價還價起來。不知是我的悲哀還是他們的悲哀。

我不想再看到胡大維了,過些日子將他派到西部去,管理一個小型項目就是是了。和我討價還價不成,他應該不敢再用那封信威脅我的,私下毀去,忘記此事的存在,便算是一個聰明人。當然,也正因為他是石格裏人,在適當的時機,我可以示以某些暗示,從胡大維的手裏將那封信的原件收回來便是了。他施此心計,令他嚐到點甜頭就是,想得到全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是我很快的發現,我錯了。

集團總部大樓我所在辦公室的窗口,也是一個觀察石格裏拉某些動態的窗口。這些天我驚異地發現,胡大維竟然和杜九成及其身邊的人頻繁接觸,經常的進出石格裏拉大酒店。

「竟然在向我示威!這個蠢貨!」我惱怒道。

胡大維知道了我和杜九成的關係開始變得微妙起來,所以走得與杜九成過於親密,以令我犯疑,最終逼我就犯。杜九成對這些出身於石格裏人的「少壯派」總是笑臉相迎,不願得罪。

我擔心時間一久,無個深淺的胡大維一時不慎將石興「遺書」的事透露出來,那麼有可能會被心懷叵測的人利用,也會掀起石格裏拉一場風浪的。帶來的不僅僅是我的牢獄之困,也會給石格裏拉帶來一次災難。

我此時才發現胡大維是一個極其難纏的人物,我若是有意的「下放」他到西部,有可能將他激怒,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會狗急跳牆。看似聰明的一個人,實是一個極其愚蠢的家夥。你這條小泥鰍,怎麼會讓你在石格裏拉興風作浪。

我思慮再三,最後咬了咬牙,給魯國豪打了一個電話。

幾天後的一個中午,胡大維在駕車去省城的公路上,與迎麵而來的一輛大型貨車突然相撞,車毀人亡。經事後警方現場堪查,是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主要原因是胡大維的汽車刹車係統失靈。

胡大維「出事」後,廠衛部仔細檢查了他的所有私人物件,奇怪的是並沒有找到我要的東西。看來胡大維已將那封信交給了另一個人秘密保存,因為從這一天起,我便開始感覺到暗中總是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令我戰戰兢兢,我卻不知道他是誰。

胡大維的離去,是繼石興之後,對我的又一次「沉重」的打擊。我將自己關在3號別墅裏,四五天都沒有出門。大仁叔、大山叔、胡強他們悲痛之餘,都過來勸慰我。他們還托了同住在別墅裏的師父秦偉和暗中注意我一些,怕我想不開出什麼意外,因為我對每一個曾經的石格裏人都情深意重。

我知道我變了,有時候自己都覺得不可理喻。但是為了石格裏拉不偏離它正常快速的發展軌道,隻有令我自己偏離正常的人生軌道了。人生,有時候真的是很無奈,明明知道是錯的事情,但還是要去做,因為別無選擇。

集團總部決定,日後以霧化泉水生產的柔香型係列香酒將由康平前去負責,康三柏為總監,他們父子間於是私下密授了香酒的秘方,康平終於如願以償了。西部的一切事宜包括新酒廠仍由林風統一指揮管理,他現在已具備了這個能力了,除了他自己的努力外,也是那杜九成傾囊相授之功。這也是我有意的淡化了杜九成的集團總經理的權限在西部發展中的作用和影響。

杜九成現在開始有私心了,麵對石格裏拉集團全麵迅猛的發展,他已經不甚滿足集團給予他的兩千多萬的年薪了。「閑暇「之餘,他也投資經營著幾處頗具規模的私營企業,對於他還有這份精力,我打心眼裏佩服。廠衛部給我了一份秘件級的調查材料,杜九成曾私下挪用三千萬的資金在他的家鄉建了一個加工廠,由他的親戚負責管理。我看過材料之後,壓下了,未做處理,佯裝不知。一年之後,不知何故,也許是杜九成意識到了什麼,便將那座加工廠重新劃歸到了石格裏拉集團的名下。

後來我借杜九成過66歲的生日之際,將那座價值已過億的加工廠的產權做為集團的賀壽禮物贈送給了他,以獎勵他勞苦功高對集團所做的貢獻,很是令他感到意外。至於他心中是什麼樣的感覺和滋味,隻有他自己曉得了。時隔不久,他向我遞交了辭呈,表示「年老體邁」請求退休,我便順水推舟地接受了。借他之壽酒,我「杯酒釋兵權」。當然,這是若幹年後的事了,這其間還發生了許多的事,我和杜九成之間的事。古往今來,世界上任何一個集團或企業內部的權力紛爭都是不曾停止過的,石格裏拉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