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 故作疑陣
驚聞古井清泉在毫無預兆下忽然停湧,幾乎令我的精神崩潰。古井清泉是石格裏拉的命脈,它的產值,主要是釀造香酒的產值,占了石格裏拉所有產業總產值的70%。它的枯竭,直接毀掉了石格裏拉的兩大支柱性產業,酒廠和水廠,以及正在建設發展中的石格裏拉城。
古井清泉的泉水是維持石格裏拉這個商業巨人生命的血液和動力所在,失去了它的供給,這個剛剛站立起來的巨人便會垮掉。失去了國色天香酒再生產能力的石格裏拉,雖然還有其它產業的支撐,暫時還不能徹底地破產,但是將失去它所有的光輝。這次事故是災難性的,它令石格裏拉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
「石總,現在怎麼辦?」站在那裏的魯國豪臉色凝重地問道。他自然也知道這次事態的嚴重性。
「發出通告,酒廠和水廠的員工全體放假,停產整頓。就說……就說古井清泉暫時性停湧,是集團總部一個臨時性的決定,過幾天還……還會複噴的,先穩定員工們的情緒,避免此事帶來的恐慌漫延。令外派人嚴密注視古井清泉的動靜,有任何變化立即通知我。」我無可奈何地說道。
「好罷,目前也隻能這樣了,能穩住幾天就先穩住幾天罷。我回頭叫人去省城請地質方麵的專家來,查一查泉水停湧的原因,以采取補救措施。」魯國豪說道。
「先不用找地質專家罷,此事他們解決不了。你馬上派駐在省城的人將那個孫光頭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來,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辦。他和大山叔在一起,你們廠衛部有大山叔的電話。」我忽然想起了老光頭,忙說道。
我要問問老光頭,當年的那個神秘的遊方道士是否對他說過古井清泉日後還會自然停湧的事,屆時該如何處理。我知道這種希望是非常渺茫的,但是實在沒有辦法可想了。能人為控製古井清泉的人隻有我和老光頭,我們倆人是不會去動那處地穴的,因為酒廠和水廠停產一天,將會造成至少七八百萬的經濟損失。古井清泉隻能是自然停湧了。
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我卻莫明其妙地急著找那個老光頭來,自令魯國豪一萬分的不解。他點了一下頭,帶著疑惑轉身離去。
「等等!」我連忙又叫住了魯國豪,抹了一把臉說道:「將本層樓的工作人員清空,並安排人將樓梯口和電梯守了,不要放任何人進來。」
「明白!」魯國豪應聲而去。
我隨後將辦公室內的幾部電話的外線拔掉了,又關了手機,斷卻了與外界的一切聯係。我現在害怕見到前來質問我的任何人,以及他們的聲音。
古井清泉忽然停湧,石格裏拉又大放假,杜九成和康三柏必會找我問個明白,我現在是無法回答他們的,索性不見就是了。我的辦公室處在集團總部大樓的最高層。
我這時發現,我真的進入虛脫狀態了,全身冒出的冷汗已經濕透了襯衫。自從走出大山以來,未曾有過令我這麼緊張的時刻,哪怕是生命處在致命威脅的時候。
我現在開始考慮下一步措施了。泉水枯竭,自會令酒廠和水廠陷入癱瘓。香酒的生產是不能放棄的,隻能另外尋找優質水源地,擇址另建新酒廠了。可是那是一年甚至於是幾年之後的事了,並且能否找得到優質水源地還說不定。古井清泉的泉水,天下是無二了。眼下石格裏拉近十萬的集團員工和家屬怎麼辦?集團其它的產業接收不下這麼多人的。突然間令這麼一大批人失業,沒有了生活保障,可是個不好解決的大麻煩,隨之帶來的負麵影響,已不僅僅是令石格裏拉破產的問題了。想到這裏,我心中自是一緊。
「不要慌,穩住!穩住!」我不斷地告誡自己。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我才有些緩過勁來。轉過輪椅,黯然地默默地望著落地窗外的石格裏拉城。這座在我手中奇跡般誕生的新興的天堂般的城市,就要停止它的繁榮昌盛了,隨之而來的是大蕭條,雖然不能回歸它的原始狀態,但是一座沒有了發展和生命力的城市,隻能是一座沒落了的城鎮。
我的眼中,不知何時掛滿了淚水。我為之所奮鬥的一切,將付之東流。老天爺,有可能又將我打回原形了。
這時,抽屜裏傳來了手機的震動聲,還有一隻電話沒有關,是林風打來的,這是我和林風單獨聯係用的專用電話。
「石生,我都知道了,是美怡打電話告訴的我。應該是到了古井清泉的枯水期了,否則不會停湧的。事情既然出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要挺住。石格裏拉不會垮掉的,不要忘了,我這邊還有你給的那50個億呢!現在各方麵進行得比預想的要順利得多,我們還可以在祖國的大西部這個廣闊的天地裏,重新再建設出一個甚至是幾個石格裏拉來。我們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實力!」電話裏傳來了林風焦急而又令人振奮的聲音。
是啊!我怎麼忘了,林風那邊還有50個億呢!我們還有著龐大的資金力量,石格裏拉不會垮掉的。是的,在祖國的大西部,我們仍然可以建設出新的石格裏拉來。
「林風,謝謝你!」我含著淚水,哽咽道。
林風,我的好兄弟!在這個幾乎令我絕望的時刻,你給我帶來了新的勇氣和希望。石格裏拉,可以承受住這次災難性的打擊。
和林風通完了電話,我焦慮不安的心情開始平和下來。意外既發,就當石格裏拉又麵臨了一次嚴峻的考驗罷,目前要做的是如何將損失降到最小的範圍,否則又能怎麼樣呢!
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辦公室的門一開,老光頭心急火燎地進了來。現在,廠衛部的人隻能放老光頭一個人進來的。
「石生,這麼急著叫廠衛部的人將我接回來,什麼事啊?我和大山在省城還有幾樣東西沒買全呢!」老光頭嚷嚷道。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指了指辦公桌對麵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來。然後盯著老光頭,一個字一個字地鄭重說道:「出大事了!古井清泉停湧了!」
「啥?」剛坐下的老光頭又猛然站了起來,大吃一驚道:「我沒動過那處地穴的!怎麼會這樣?」
「是自然停湧的,可能是我們這幾年用得太過了,導致水位下降,令古井清泉出現了枯水期。」我兩手一攤,說道。
「天老爺!這才過上幾天好日子!怎麼說停湧就停湧了呢!古井清泉可是噴湧了幾百年,幾十年前才被那個道士尋著地穴封住的。」老光頭一臉沮喪地說道。
「我找你來,就是想問問,那個道士當年還對你說過什麼,可否預言到這次泉水停湧的事?」我說道。
「沒有說過這件事。不過那道士的預言都實現了,這裏真的成為了一處利國利民的福地!按道理不應該出現這種事的。可惜,找不到那道人了,否則他能明白這其中的緣故,能想法子令泉水複湧。隻是過去幾十年了,那道人說不定在哪個沒人的地方成仙去了。」老光頭搖了搖頭道。
「唉!」我無奈地歎息了一聲,看來事情已經定局了,任何轉變的希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