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馳的黑色駿馬猛然被西瓜砸中,驚得揚起前蹄嘶鳴起來,顧承蔚緊緊的勒著韁繩,雙腿夾著馬腹,這才避免從馬上掉落下來。
這邊剛安撫好胯下的坐騎,白儒柏和李琮便打馬走了過來。
“二哥,怎麼不走了?”李琮勒著韁繩問道。
白儒柏看了一眼碎了一地的西瓜,秀氣的眉頭輕輕的皺起,“撞人了?”
“小爺可沒撞人,是這丫頭用西瓜打疾風。”顧承蔚一手捋著胯下黑馬的鬃毛,一手拿著馬鞭點了點不遠處的舒洛。
“丫頭?”李琮順著顧承蔚鞭子所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看到馬路中間縮成一團的青衣男子,和蹲身查看男子是否受傷的舒洛,眉頭一皺,甕聲甕氣的問道:“臭丫頭,你竟敢用西瓜砸我二哥的馬,你知道這馬的來曆嗎?”
舒洛渾身震了一下,她隻知道這三人都是自己惹不得的主,沒想被自己砸了的馬竟然還有來曆,一時更不敢說話,繼續背對著三人。
要是在前世,她這就算不是見義勇為,也算救人一命,可是在這個連隻狗都可能比人金貴的時代,她要是說自己是為了救人,怕也隻會被人當做笑話。
“二哥,這丫頭莫不是傻的吧?”李琮壓低聲音問一旁的顧承蔚。
李琮自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小,一旁的舒洛卻聽的清楚。
你是傻的!你爹是傻的!你娘是傻的!你全家都是傻的!
舒洛恨恨的看著縮作一團的便宜老爹,要不是為了救他,她會那麼莽撞拿西瓜砸人家的馬?
偷偷瞄了兩邊店鋪裏縮頭縮腦安靜如雞的掌櫃和夥計,發現連街邊擺攤的攤主都不曉得躲到哪裏去了。
舒洛心裏不由的嘀咕,她這不是惹到煞星了吧,這些人怎麼都怕成這樣?
腦子裏思緒百轉,舒洛檢查的動作也重了許多,舒文廣被掐得疼了,斯文俊俏的臉皺成了包子,小聲求饒道:“閨女,輕點,輕點……”
“掐死你算了!”舒洛用力在舒文廣的腿上掐了一把,見他疼的渾身抽了一下,突然間有了主意,深吸一口氣撲在舒文海的身上就嚎了起來。
“爹啊,你這是怎麼了,你快醒醒啊……不要丟下我啊……”
舒洛嚎得傷心,仿佛真死了爹一樣,李琮嘴角抽了抽望向顧承蔚,小聲問道:“二哥,該不會是真踢死人了吧?”
他今日好不容易才從宮裏溜出來的,還想跟著二哥到城外的莊子上去玩,現在城門都還沒有出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要是被母妃知曉,還不關他十天半個月,關禁閉他倒也不怕,就怕讓他抄書。
一想到被罰抄書,李琮立馬慫了,又往顧承蔚身邊湊了湊左右看了一眼道:“好在大中午的街上也沒什麼人,要不……賠點錢算了?”
“賠什麼錢,我的馬都沒有碰到人就被她用西瓜砸了,怎麼踢死人!”顧承蔚長眉一挑瞪了李琮一眼,衝著舒洛喊道:“你這小丫頭,砸了小爺的馬還想著要訛小爺,怎麼,想碰瓷?”
“你的馬是沒有碰到我爹,可是我爹有心疾啊……爹啊……”舒洛期期艾艾的衝著顧承蔚說了一句,轉頭又撲在了舒文廣的身上,再次嚎哭了起來。
“有心疾的人的確受不得驚嚇。”白儒柏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