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條杖影;挾雷霆之威,朝令狐玉當頭砸下。令狐玉此時已無法收勢,更不能閃躲,隻有束手待斃的份兒了。
驀在此刻,一樣黑糊糊的東西,挾破風之聲,疾襲向那持杖襲擊令狐玉的人影。那人影怒哼了一聲,被迫撤杖後退。
“砰!”地一聲,那東西擊中門口石柱,激起了一蓬火花,赫然是一塊石頭。
令狐玉得了強援,勁力倍增。
“哇!”慘號之聲劃空而起,與令狐玉對恃的那老者鮮血狂噴,扔鞭栽了下去。
令狐玉此時,方得以回身尋那偷襲之人。一眼之下,不由得大怒,栗喝道:“‘紫薇婆婆’,原來是你”
“紫薇婆婆”目眥欲裂,厲吼道:“小子,你毀了我兒子,現在又殺了我兄弟,我與你不共戴天。”
令狐玉這才知道使軟鞭的老者是“紫薇婆婆”的兄弟,難怪兩人的眼神完全一樣。剛才“紫薇婆婆”乘機偷襲,不知是誰適時救了自己。怎又不見他現身呢?
“紫薇婆婆”一掄手中杖,咬牙道:“小子,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令狐玉冷峻地道:“正是這句話,你搶先說出了口。”
“要你同伴也現身出來!”
“同伴,誰?”
“少裝蒜,剛才以石頭當暗器襲擊老頭的是誰?”
“對不起,區區根本不知道。”
“哼,先結了帳再說。”紫薇婆婆“呼”地一杖,掃了過來。
令狐玉舉劍一格,雙臂微微發麻,不由暗吃一驚,“紫薇婆婆”的功力,竟然一次比一次強。
“紫薇婆婆”展開杖勢,呼呼轟轟,猶如孽龍攪海,令人動魄驚心,杖沉力猛,一時之間,占盡了先機。
令狐玉深知長劍是輕靈之物,內力再強,也不能與重兵器硬打硬接,消耗內力必須加倍,而對方的功力幾乎與自己相伯仲,是以憑著本身美妙的身法,展開遊鬥,避重就輕,乘虛蹈隙。
激鬥數十招,他隻還攻了兩三劍,表麵上看,他是處於下風。“紫薇婆婆”誌在拚命,招招狠,式式辣一根龍頭拐杖,使得風雨不透。
轉眼間,已近百招,這是令狐玉出手應敵時間最長的一次。
“紫薇婆婆”一輪瘋狂的攻勢下來,收拾不下對方,心中未免焦急,這一來,心神難免不專,招式立即打了折扣。
令狐玉乘機反守為攻,搶回了先機。
幾個照麵下來,“紫薇婆婆”銳氣大減,守多攻少。
令狐玉的劍勢,愈來愈淩厲,漸漸,“紫薇婆婆”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二十招之後,敗征大露,險象環生。
事實非常明顯,她隻有死路一條。
“呀!”暴吼聲中,她一口氣使出了瘋狂的工夫,迫得令狐玉連退了三四步,勢為之一頓,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奪明神砂”出了手。
令狐玉因有前車之鑒,隨時都留神她這一手,黑霧一現,他立即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滑向側方。
“紫薇婆婆”一個倒彈,射向廟門。
令狐玉大急,要阻止已是勢所不及。
“呀!”夾著一著金鐵交鳴,“紫薇婆婆”反彈回原地。
一條人影,伏劍而立,堵住廟門。令狐玉目光一掃,不由大感激動,那人影赫然正是“密林之狐”。
不用說,剛才自己與使軟鞭的老者較上內力時,阻止“紫薇婆婆”偷襲的,便是他了。
他怎會也來到這裏,是跟蹤自己而來麼?
不管怎麼說,令狐玉當下脫口道:“適才多謝援手”
“密林之狐”一抬手道:“小意思,先做了她。”
“紫薇婆婆”登時麵目扭曲,眸中盡是嚇人的光焰,一掄杖,沉緩地迫向令狐玉,看來這女魔要拚命了。
小院麵積不大,沒有多少可以轉寰的地方。
令狐玉把十二成真力,全貫注到了劍身上。
“呀!”厲吼聲中,“紫薇婆婆”拐杖出了手,隱挾風雷之聲,這是背城借一的打法,放眼武林,也於硬接這一擊的,恐怕寥寥無幾。
令狐玉一橫心,舉劍猛格。“鏘”然一聲震耳金鳴,爆起了一片火花,令狐玉手中劍一折為二,手中剩下尺許長一段劍身連柄,虎口已被震裂。
“紫薇婆婆”的拐杖,被直蕩開去,身形也被牽動得連連晃動。
“納命來!”暴喝與悶哼俱起。令狐玉脫手擲出斷劍,正中“紫薇婆婆”心窩,直沒及柄。
“紫薇婆婆”拐杖脫手,雙手抓住那劍柄,踉齧後退,一步、二步、三步,站住了,口角沁出了血水,臉孔慘厲如鬼。
“你……小子……夠狠……老身……認栽了!”
雙手一拔斷,血箭激射而出,“砰”的一聲,仰麵倒地。
“密林之狐”徐步上前,低沉地道:“你的手傷了?”
“不要緊。”
“劍折了?”“是的!”
“這好像不是平常使用的那一柄?”
“不是,這劍是取自廣陵王府武士身上的。”“你原來的劍呢?”
“存在客棧中了。”
“為什麼?”
令狐玉不由心頭一窒,“密林之狐”竟然盤根詰底,當下支吾以應道:“沒有什麼,怕損折。”
“密林之狐”卻未放鬆,迫問道:“這可是稀罕事,一個武士怕兵刃損折,恐怕是另有原因吧?”
令狐玉被迫無奈,苦苦一笑道:“因為劍是別人之物。”
“哦!我明白了,是別人所贈的紀念物?”
“正是這樣!”
“紅顏知已麼?”
令狐玉又是一怔,這問得未免逾分,當下淡淡一笑道:“就算是吧”
令狐玉又朝“密林之狐”道:“小可失禮,有急事要先走一步。”
“密林之狐”一頷首道:“盡管請便!”
就在此刻,那名俏婢走了進來,衝著令狐玉掩口一笑,然後站到“密林之狐”身後。
令狐玉立時感到一陣惡心,忍不住脫口道:“兄台,你我既已訂交,小弟有句話如骨鯁在喉,不言不快……”
“密林之狐”大咧咧地道:“啊!老弟有話但說無妨?”
令狐玉正色道:“我輩中人,立身行事,屬守正道。”
“老弟認為我是邪門?”
“不是這意思……”
“那怎麼說?”
“比如說,兄台帶令妹的侍婢行走江湖,定遭物議。”
“哦!這個,我行我素,管人家說什麼。”
令狐玉登時氣寒,冷冷地道:“是小弟交淺言深了”
“密林之狐”朗聲一笑道:“老弟,誤會了,我是說隻要立身正大,暗室無虧,就不必計較別人的蜚語。”
令狐玉心想,好一個暗室無虧,主婢同房,是自己親眼看見,倒推得幹淨,我將它點破,看你如何解說?但又想到這是別人隱私,俚話說得好“人家日人家菩薩譴責他,人家不日你菩薩保佑你”,何必定要揭破開來使人難堪?於是,淡淡地一笑,改口道:“但願如此”
那俏婢卻“噗哧”一笑,道:“令狐少俠,你過慮了”
令狐玉心裏滿不是意思,但也無可如何,自己總不能直言申斥於她,口裏“嗯”了一聲,不再開口。
“密林之狐”突地打了個哈哈道:“老弟,你看這冬梅長得標致麼?”
令狐玉不由氣往上衝,強忍住道:“呃!很美”
“如你喜歡,可以要她侍候你?”令狐玉慍聲道:“兄台這話過分了”
“什麼意思?”
“低估了小弟的人格!”
“噫!這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說得那麼嚴重……”
令狐玉語含深意地道:“君子不奪人之所好。”
“密林之狐”一反往常的陰冷,出聲笑道:“沒這回事,冬梅正求之不得呢!”
令狐玉漲紅了臉,忍不住怒聲道:“兄台以小弟為何等人?”“密林之狐”滿不為意地道:“咱們是朋友呀!”
“對了,朋友名列五倫之末,這玩笑不能開。”
“我說的可是真心話?”
“盛情心領了,小弟不作無行之事!”
“密林之狐”拱手一揖道:“前言相戲耳,老弟不要介意。”令狐玉有些啼笑皆非,板著臉道:“這戲言未免太過分!”
“好不談這個,老弟意欲何往?”
“辦件私事。”
“不足為外人道麼?”
令狐玉無奈,隻好道:“是的。”
“那就後會有期了。”
令狐玉動身上路。一路上想那行事詭秘的“密林之狐”,他不以真麵目示人,有欠光明磊落,而又與婢女共處一室,令人不齒,但他對自己的義行,卻不能抹殺,自己對他也不應太過絕情。於是,他又返身奔回普渡庵。
甫抵庵門,隻聽一聲暴喝,遙遙自庵中傳出:“迫老夫殺你麼?”
令狐玉心頭一震,飛快地閃入,一陣血腥撲鼻而來,隻見院地草叢中,橫陳了不少具屍體,他不遑多看,匆匆奔回後院。
剛到腳門邊,一條人影,突然出現攔在當麵。這人令狐玉一眼便已認出,是廣陵城“八大金剛”之一。
對方正待張口喝問,令狐玉指出如電,一指戳上了對方胸前死穴,那“金剛”隻悶嗥了半聲便仰麵栽倒。
令狐玉伸手一指勾住,輕輕拖向一邊,聲息全無。
跨入角門,隻見幢幢人影,不在少數。忙隱入一叢花樹之後。
精舍前院地中,十餘老少不等的武士,散立四周,人人刀劍出鞘。
一名高大的灰衣老人,手中劍斜揚著,麵對一個白衣蒙麵女子。
令狐玉的目光甫一接觸到這白衣蒙麵女子,心中便有一種惟曾相識的感覺,麵容如何,不得而知,但身材窕窈,是個美人胎子。
她便是“密林之狐”的胞妹“怨狐”麼?
為什麼兄妹倆都作興蒙麵?
隻聽那灰衣老人再次開口喝道:“別迫老夫取你性命?”
白衣蒙麵女子沒有答腔,隻把手中劍抖了抖。
灰衣老人接著又道:“快叫‘密林之狐’出麵,你一個女子擋不了我的。”
白衣蒙麵女子仍然沒有答腔。
灰衣老人暴喝一聲:“老夫沒這大耐性,先宰了你再找‘密林之狐’算帳?”
隨著喝話之聲,手中劍以迅雷奔電之勢劃了出去,奇詭狠辣俱臻極致。
一聲悶哼,白衣蒙麵女子雪白的衣裙灑落了一片紅花。
令狐玉心頭劇震,一個意念,閃電般掠過腦海,他極快地自內衣撕下一幅衣襟,蒙了臉,僅露出雙目以上的部分,一彈身,掠入圈中。
“什麼人?”四周暴起了一陣喝斥聲。
灰衣老人陡地回身,雙方成了麵對麵,中間距離不足一丈。
白衣蒙麵女子向後退了兩步,她的傷是在肩胛之處。
令狐玉掃了她一眼,瞪目向灰衣老人,道:“閣下報個名號?”
灰衣老人炯炯迫人的目光,在令狐玉身上一連幾晃,厲聲道:“你是誰?”
“是區區在問人閣下?”“你先報名。”“區區‘密林之狐’!”
“呀”所有在場的廣陵城高手?人人變色,全把充滿殺機的眸光射向令狐玉。
灰衣老人嘿嘿一聲冷笑,道:“老夫要帶你到廣陵城,加意款待。”令狐玉寒聲道:“閣下尚未報號。”
“老夫是廣陵王座上常客,名號不必問了。”
“可是區區劍下不斬無名之輩。”
灰衣老人吹胡瞪眼,怒極反笑道:“‘密林之狐’,你該一寸一寸地死。”
令狐玉故意發出一陣陰冷的笑聲,道:“一分一分死也無所謂,隻是閣下自問有這本事麼?”
“你無妨試試看,拔劍。”
“別大呼小叫的,充其量閣下不過是廣陵王的一條走狗而已。”
灰衣老人雙目幾乎怒出眶外,灰白的頭發,根根倒立,顯已怒極。
令狐玉徐緩地抽出了青鋒寶劍,亮出了起身之勢,他口裏雖狂,心底可不敢小覷對方,剛才對方出手傷了白衣蒙麵女子那一劍,已顯示出他是劍道中罕見的高手,功力已達爐火純青之境。
灰衣老人大喝一聲:“看劍。”劍芒打閃,劍氣撕空,斜跨一大步,罩身襲向令狐玉。
令狐玉話展烈日當家中的第一式,以攻為守,封了出去。一了緊密的劍刃碰擊之聲過處,雙方各退了一步,這一回合,間是秋色平分。
灰衣老人麵色一緊,道:“果然有兩下子。”
令狐玉冷哼了一聲,道:“現在閣下接區區一劍。”
劍隨聲出,施的是“烈日當空”中的第三式,共十四劍。
灰衣老人可不含糊?立即揮劍迎擊。
又是一陣驚人的金刃交鳴,灰衣老人再退一步,而令狐玉卻在原地未曾移動。灰衣老人突地變得十分平靜,激動的神情完全消失了。這是一個劍道名手所必須具備的條件,心平氣和,凝神一誌,這也顯示出他將要施展驚人的招式了。
令狐玉當然一看便知,登時也沉凝下來,把十二成功方,聚到劍身之上。
他既冒“密林之狐”之名,解白衣蒙麵女子之圍,當然不能大意丟人。同時,自己與廣陵王之間,恨深怨重,若非天性仁厚,以他的身手,不知要造成多大的殺劫。
雙方凝神相對,嶽峙淵停。場麵靜止了,但殺機卻更濃。人人知道這一擊必是石破天驚。時間像是凝結在某一點上,氣氛迫得人呼吸皆窒。
“呀!”
粟喝聲中,灰衣老人出了手,勢如天河突瀉,驚人至極。
令狐玉一振臂手中劍幻成一個奪目的飛輪,這是烈日當空這一招七式中的最後一式,也是最淩厲的一式,寓攻於守。
鏘,然巨震聲中,劍氣四溢,裂空有聲,近圈的武士,紛紛倒退不迭。
灰衣老人一退,再退,退了六七步之多,手中劍虛虛下。
垂,那一份懾人的盛氣,刹間完全消失。令狐玉一個彈身,指著對方心窩。
灰衣老人頓時麵如土色,額頭上滲出了汗珠。
那批在場的廣陵王府衛士,齊齊吆喝一聲,圍了上去。
“哇哇。”白衣蒙麵女子旋身之間,兩名武士栽了下去,其餘的被震住了。白衣女子僅隻略略一窒,跟著出手,所有的武士,把目標移向了她。於是——一幅栗人的畫麵,疊了出來,暴喝,慘號,血光,劍影。
整座的荒庵顫栗了。灰衣老人怒目瞪視血淋淋的現場,但卻無法動彈。
白衣蒙麵女子的功力,似不亞於乃兄“密林之狐”,而出手之狠辣,兩兄妹卻是一般無二。
瘋狂的場麵,結束得很快,除了與令狐玉對恃著的老者,廣陵城方麵的人就隻剩下了最後一名中年武士,正在白衣蒙麵女子的劍下,步步後退,到了牆邊,已經是退無可退,臉上滿是死亡的恐怖,汗珠滾滾而落,手中劍幾乎舉不起來。
大部分的屍體,尚在淌著鮮血,其狀慘不忍視。令狐玉忍不住道:“夠了,留一個活口吧。”
白衣蒙麵女子冷酷地道:“我沒你那麼仁慈。”
灰衣老人咬牙大叫一聲:“‘密林之狐’,下手吧。”
“哇。”慘號顫人心弦,白衣蒙麵女子的長劍,刺入那武士的胸膛。
令狐玉側過麵去,心想,兩兄妹都是心狠手辣。心念之間,覺空氣不對,“鏘,”然一聲,手中劍被一股強力蕩開,幾乎脫手。這不過電光石火間事,目光轉處,隻見灰衣老人的身影已自屋脊消失,他沒有去追,隻重重地吹了一口氣。原來灰衣老人乘令狐玉轉頭分神之際,猝然下手,他的目的隻要脫身,是以沒有下殺手,否則令狐玉非受傷不可,因為兩人功力懸殊不大,但如他若要下殺手,縱使傷了令狐五,他自己也就別想全身而退了。
白衣蒙麵女子抽劍回身,道:“為什麼放他走?”
語氣之間,顯示她是個很任性的女子。令狐玉拋下了蒙麵的衣襟,淡淡一笑道:“是在下一時大意。”
“你根本沒有殺他之心。”
“令兄呢?”
“不知道。”
說完,轉過嬌軀,姍姍入內去了。
令狐玉歸劍入鞘,掃了一眼滿院積屍,轉身離開,出了庵門,他深深透了一口氣,自嘲地笑了笑。
正行之間,一條灰影,迎麵而來。
令狐玉不期然地上了步,灰影也停了下來,一看,赫然是那真正的“密林之狐”,腦海裏不禁又浮起自己寅夜往訪,見他與青衣女婢同房的那一幕,下意識中,對他仍然有一種不齒的感覺。
但又想到對方對自己的種種情誼,堪稱義薄雲天,自己可不能因對方的私德而忘恩負義。心念之間,拱手道:“小弟拜謁兄台。”
“密林之狐”似有不悅,道:“你到今天才想起要來?”
“不,小弟已來此多次,每次訪兄台都正巧不在。”
“你沒留下話,令區區懸心。”
“啁,是小弟疏忽了,尚請寬恕。”
“老弟現在何往?”
“庵內發生事故。”
“噢,什麼事故?”
“廣陵府爪牙尋釁。”
“算是平息了,沒事,令妹受了點輕傷。”
“請轉回庵內,我們談談?”“小弟還有事。”
“區區兄妹已準備他遷,你下次來此時就沒人了。”
“哦,好吧。”
令狐玉隨著“密林之狐”重返庵內,到了精舍明間中落座。“密林之狐”請令狐玉稍候,自己轉入內間,經過院子時,對院內積屍視若無睹,無動於中。這種性格,令狐玉深不以為然。
青衣婢女獻上香茗,衝著令狐玉盈盈一笑。
令狐玉正襟危坐,沉聲道:“小姐的傷無礙麼?”
“難得少俠記掛,是皮傷,不要緊。家小姐警謝少俠援手。”說完,深深一福。令狐玉暗忖,還謝個什麼屁,方才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如果不是碰上他這個冒牌的“密林之狐”,她還有命在麼?
青衣婢女似已窺出令狐玉心意,賠著笑臉道:“方才小姐對少俠很失禮。”
“哪裏話。”
就在此刻,“密林之狐”轉了出來,仍是蒙著麵,青衣婢女退了下去。“謝謝老弟適才對舍妹援手。”“小弟欠兄台甚多,些許小事,何足掛齒,適逢其會罷了。”
“舍妹對老弟的劍術十分推崇。”
“誇獎了。”
“老弟可能以敝兄妹不示其麵目為不然?”
令狐玉朗聲一笑道:“人人皆有不得已之時,小弟並不在意?”
“密林之狐”沉凝道:“實緣敝兄妹有不得已的苦衷,不過,遲早總有一天會對老弟出示真麵目的,其時,也就是你我緣盡分手之時。”
令狐玉心頭一動,道:“那是為什麼?”
“密林之狐”音調有些悲涼地道:“一切都是命定,人力無法挽轉。”
“小弟不解?”
“屆時老弟便知道了。”
“那兄台又何必定要出示真麵目呢?”“我說一切都是命定,無法改變。”
令狐玉茫然地點了點頭,事實上根本沒有猜測的餘地,什麼是命定,命定了什麼?出示真麵目之後,便告緣盡,永不再見,簡直是匪夷所思。
心念之間,改變了話題道:“兄台才說要準備他遷?”“是的,此地並非可以久居之所。”
“今後如何聯係?”
“這個,有事我會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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