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佳麗逼婚(3 / 3)

“你立刻離城。”

“哈哈,這才怪呢,在下的行止自己做主,何須閣下安排。”

宋宗麵上的肌肉連連抽動,似已怒極,但又似有所忌彈,一時之間,倒窒住了,久久,才陰*:“你可別後悔?”

“在下向來不知後悔為何物。”

“很好,咱們回頭見。”宋宗說完,揮了揮手,率八名武士離去。

所有的圍觀者,七嘴八舌,議論紛紜,全把驚訝欽羨的目光投向“白衣劍士”,在“廣陵城”中,這種事倒是罕有的。

“白衣劍士”淡淡一笑,轉身走回茶棚,茶客們也紛紛歸座。

在他行經令狐玉麵前時,腳步一窒,以一種異樣的目光看了令狐玉一眼,然後又是一笑,始才回到他自己的座位。

令狐玉的心下一動,目送白衣劍士入座。他的座位緊靠最裏邊的角落,茶客眾多,這就是為什麼令狐玉剛進來時沒有發現他。

“白衣劍士”坐下後,目光又朝這邊掃來,正與令狐玉的目光相觸。

令狐玉俊麵一熱,趕緊側轉頭,裝著啜茶。

對方叫“白衣劍士”,可巧自己的外號叫“鐵血劍士”,他敢佩劍,難道自己不敢。於是,他解開了長軸,若無其事地把長劍係在腰間。這動作,又引起了鄰座茶客的驚愕。

“白衣劍士”坐得很遠,中間有茶座阻擋視線,似乎沒注意到令狐玉這奇怪的動作,而令狐玉也不願輕率回頭去傻看一個素昧生平的人。

正在出神之際,隻聽茶座中一陣喧嚷:“來了,來了。”

“這會兒準有戲可看。”

“嘿,四大教頭。”

令狐玉抬頭望去,隻見棚外廣場中一字式站定了四名老者。身後的十幾名武士散立四周,趕散了閑人,空出一片大場子。

王府衛士長宋宗搬來了救兵,膽氣頓豪,走過來在棚口站定,洪聲道:“‘白衣劍士’,請出來答話。”

白衣少年重重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說了聲:“討厭。”劍眉緊鎖,緩緩走出棚外,衝著宋宗道:“閣下搬了幫手來了?”

宋宗臉一紅,冷聲道:“本人但知執法,不問其他。”

“閣下準備怎麼辦?”

“如你願交出兵刀,當可從寬發落。”

“如果不願呢?”

“那就隻好得罪了。”

“在下很願領教大俠的劍術。”

宋宗退到空出的場地中央,冷冷地道:“‘白衣劍士’,請了。”

白衣少年緩緩移步入場,與宋宗隔八尺相對,輕輕拔出長劍,道:“請。”

宋宗也掣劍在手,作出起手之勢,道:“‘白衣劍士’,一念之差,將貽終生之恨。”

白衣少年淡淡地道:“‘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須一個上饅頭。’生死各由天命,沒什麼恨不恨的。”

“很好。”雙方凝神對峙,夕陽映著劍身,泛起了刺目寒芒。場麵頓時無比的緊張。

“白衣劍士”氣定神閑,如淵停,如嶽峙,充分表現出一個高級劍手的涵養。宋宗也不差,氣勢無懈可擊,但不若“白衣劍士”的深沉。

“呀。”栗喝聲中,劍光一閃而沒,雙手出手之快,令人咋舌,宋宗已退離原地四五步之多。

他敗了,除了極少數幾個高手,無人看出他是如何落敗的。

“四大教頭”一言不發,齊齊執劍,分四麵把“白衣劍士”圍住。宋宗自動退出圈子之外,臉色難看極了。

“白衣劍士”眉目之間露出了栗人殺氣,沉聲道:“群攻麼?”

“四大教頭”中間站出來一位老者,沉聲道:“老夫等乃是執法。”

“白衣劍士”從鼻孔裏冷哼出聲,“執廣陵城的私法?”

“此法為武林同道所公認,武士借此蔭庇,無形中消解了無數血腥罪行,何以謂之私法?”

“話倒很冠冕堂皇,如有人開罪了貴城,也能在此得到蔭庇麼?”

那發話的老者臉孔一紅,大喝道:“強詞奪理。”

“閣下為什麼不正麵答複這問題?”“白衣劍士”詞鋒犀利,緊迫了一句。

另一老者冷森森道:“用不著與他多費唇舌了,‘廣陵城’規矩豈容破壞,動手吧。”語畢,四大教頭身形晃動,出劍攻擊。

刹那間,隻見劍光如織,劍氣嘯空,五條黑影,穿梭遊走,白影閃晃疾徐。

起初,白影轉動靈活,出劍厲辣十分,但到數十招之後,卻緩慢下來。

“四大教頭”出劍更緊,猶如狂風疾雨,四人的進退運轉,似按一定章法,配合得天衣無縫。

到了百招以後,“白衣劍士”業已毫無攻擊之力,全采守勢,處在挨打的局麵,險象叢生。

驀在此刻,一聲清朗之聲傳了出來:“住手!”

隨著喝聲,一個俊美的青衣書生現身場中。令狐玉也亮相了。

“四大教頭”根本不予理睬,猛攻如故。隻有衛隊頭領宋宗跳出戰圈,欺到令狐玉身前,厲喝道:“你是什麼人?”

“在下‘鐵血劍士’。”

“什麼,你叫‘鐵血劍士’?”

“一點不錯。”

“意欲何為?”

“看不順眼這等仗勢淩人,不顧江湖道義的作風。”

宋宗目光一轉,道:“你也私帶兵刃?”

令狐玉冷冷道:“識相的退開些。”

宋宗大怒,斷喝一聲:“找死。”一眨眼劍出如虹,閃電般刺向令狐玉。

令狐玉徐徐拔出“青鋒寶劍”。

一道青光,冷森森晃花了茶棚中人的眼。這是“青鋒劍”第一次牛刀小試。

“好劍!”在場所有武士失聲驚歎。冷森森的劍氣逼得宋宗心生怯意,作勢欲退。

“鏘!”劍芒一閃而止。令狐玉動手了。

接著是一聲悶哼,宋宗劍斷人創,倒退了七八步,左胸血流如注,他敗了。

店中眾人齊聲驚歎!這是什麼劍?眾人眼睛一花之間,廣陵城的第一劍士就已折戟身敗!暴喝隨起,就近的四名武士,一擁而前。

令狐玉沉哼一聲,一招“星半參橫”,劃了出去。四武士兵刃齊齊削斷,倒退不迭。

一個衛士驚叫道:“兩個點子厲害,奶奶的,‘東山的老虎吃人,西山的老虎也吃人’,咱兄弟們打他們不過。”

人群中一陣哄笑。

令狐玉偷眼一看,旁邊,“白衣劍士”已到了岌岌可危之境。

令狐玉欺身上步,長劍斜斜伸入四大教頭的劍圈。奇怪,隻那麼平淡的一劍,又沒有攻擊四人中的任何一人,驚呼聲中,“四大教頭”齊齊躍開,滿麵駭色。

四把劍在“青鋒寶劍”一削之下又隻剩下了劍柄。

令狐玉不知多麼感激這贈劍的白姑娘。雖然她行事詭詐,手段殘忍,這“青鋒寶劍”可謂贈得適逢其時。令狐玉手中有了它,無異於猛虎添翼!

“四大教頭”汗珠如雨,喘息之聲如牛。

“白衣劍土”以劍拄地,感激地望了令狐玉一眼。

“四大教頭”強打精神,其中一個暴喝道:“報上名號?”

令狐玉不屑地冷冷一笑:“閣下方才沒聽清楚,在下‘鐵血劍士’。”

“四大教頭”齊齊一震,不約而同地叫了一聲:“鐵血劍土?你們究竟來了幾個劍士?”

“白衣劍士”衝著令狐玉似笑非笑,作了一個怪表情。

令狐玉冷傲道:“聽著,論劍術,你們幾位誰也不是‘白衣劍士’的對手,四位所恃仗的,不過是‘四象劍陣’而已。”

令狐玉曾修習“奇門”之術,這種簡單的劍陣,他一眼便能看出,是以剛才隻舉手之功,便破了陣勢。

“四大教頭”聞得令狐玉之言,霍然色變,互望了一眼,各從手下人手中取了一柄劍。四劍齊出,罩身襲向令狐玉。

令狐玉一振臂,劍幻一片銀星,朝四麵飛灑,居中一朵鬥大的劍花,青芒耀眼,蔚為奇觀。

這不像是拚鬥,倒像是特技表演。震耳的金鐵交鳴聲中,“四大教頭”齊齊倒彈開去,各各低頭望著自己的手上。個個臉上表情驚駭已極——四把劍在一招之下,竟然再次被削斷!

場外圍觀者已經彩聲如雷。

“四大教頭”與宋宗麵如巽血,驚極怒極,那些合圍的武士,不用說,全都目瞪口呆——“四大教頭”在廣陵城中當眾栽跟鬥,這是空前的一次。況且,這個天殺的“鐵血劍士”可以說還沒動手哩!一時之間,場麵靜了下來。

“白衣劍士”經過這一陣喘息,業已回複原狀,向令狐五扶劍為禮:“感謝仁兄振手相援。”

令狐玉含笑還禮道:“小事何足掛齒,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兩人一樣如玉樹臨風,一樣的功力驚人,不知羨煞了多少人。從容的談吐,根本不把名震天下的“廣陵城”看在眼裏,偏偏這裏又是廣陵城的核心重地,這事傳揚出去,非氣死廣陵王不可。

半晌之後,“白衣劍士”眉毛一揚,目中露出了戾氣。

沉吟對令狐玉道:“小弟輸得不值。”

令狐玉點點頭:“當然,但明眼人決看不出這一點。”

“如果小弟不存婦人之仁,這四個老匹夫沒有布陣的餘地。”

“這,可能是的。”

“可能?小弟用事實證明。”

令狐玉立即阻止道:“如無深仇大怨,到此為止,算了。”

“這口氣咽不下。”

“為了‘白衣劍士’的盛名?”

“白衣劍士”臉一紅,牛勁已經上來,隻見白影一晃,悶哼隨起,隨見“四大教頭”之一掛了彩,的確連回手的餘地也沒有。

令狐玉正待阻止,白影再閃,又是一聲驚呼,又一個教頭從手下人那裏搶過一把長劍,上前出了手。

隨後,怒喝之聲如雷,廣陵城在場的高手,齊向兩個劍士圍上來,殺機頓時充斥全常令狐玉邊打邊動腦筋。事實很明顯,如果混戰開始,少不了流血,這場麵就不知如何結局了。因為這是“廣陵城”

的勢力範圍,而“廣陵城”高手如雲,若援手趕到,事情便不可收拾了。

“白衣劍士”眉目之間戾氣益盛,栗聲道:“想一起死在這裏嗎?”

令狐玉看到“白衣劍士”蠻勁上來,恐怕他吃虧,急忙靠近“白衣劍士”,將“青劍寶劍”劃了一道圈,淩厲的目光一掃欺近的武士群,大聲道:“各位止步,如果要動手的話,在場的將無人能等到援手趕來。”

這句話雖然狂妄,但卻是事實,兩劍士聯手,後果是非常可怕的,所有的武士,果然停住了進迫之勢。

“四大教頭”與宋宗的狼狽之狀,簡直無法形容。出手吧,明擺著是送死;不出手吧,這個臉實在丟不起。丟人還在其次,這對“廣陵城”的名譽,打擊太大了。

令狐玉對“白衣劍士”道:“兄台,我們走。”

“白衣劍士”看了令狐玉一眼,遲疑了一下,勉強道:“好。”

兩人並肩昂頭闊步,向場外走去,無人敢出麵阻止。當麵的武士,如見瘟神,紛紛讓路。

宋宗揚聲大叫道:“‘廣陵城’決心維護本城規矩的尊嚴,天涯海角,必無人能漏網。”

這是場麵話,也是事實,可以想象:“廣陵王府衛隊”

決不會善罷幹休。

兩人不予理睬,出了人圈,雙雙展開閃電般的身法,由最近處越城而出。

出城不遠,便是接近山區的荒野,兩人在一座林中停住了身形。“白衣劍士”怔怔地望著令狐玉,久久不語。

令狐玉覺得這“白衣劍士”的麵部表情有點呆板。他倏地想起“骷骨門”白姑娘那句話。當時令狐玉問她,“姑娘怎知在下戴了人皮麵具。”

“很簡單,第一,你麵無表情,第二,你的聲音與外貌不符。”白姑娘的這個回答簡單而一針見血。

“難道這‘白衣劍士’也是一個膺品?”令狐玉不禁大起疑心,直顧怔怔望著對方,倒仿佛對方臉上生了兩個鼻子。

“白衣劍士”倒給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令狐玉忽然意識到這樣死盯住人家瞧有些不禮貌,趕忙顧左右而言他:“請問兄台貴姓大名?”

“白衣劍士”神秘地一笑道:“小弟鍾蒙。”

“啊,鍾兄。”

“仁兄呢?”

“令狐玉。”

令狐玉心中有一種感覺,似乎這“白衣劍士”對盤踞在他心裏的念頭了解得一清二楚。他決心有什麼說什麼,絕不隱瞞一個字。

“白衣劍士”深深一揖,道:“令狐兄義伸援手,小弟感激不盡。”

“哪裏話,適逢其會而已。論功力,仁兄足可應付而有餘,隻是對方聯手合擊,配以劍陣,才令仁兄受意外之挫。”令狐玉對這萍水相逢的“白衣劍土”突然產生了一陣不可思議的好感,無意間諛詞如潮。

“說起來小弟不如兄台,對奇門術數一竅不通。”“白衣劍士”誠誠懇懇地承認道。

“學有專精,雕蟲小技而已。”令狐玉一下子變得辭令令狐玉忙道:“當然,大哥過慮了。”

“不是愚兄過慮,實是因當今世事滄桑,委難預測。”“大哥覺得小弟是那等無行的人嗎?”

“哦,不,愚兄失言了。”

不知不覺之間,天色已昏暗了,一輪明月,自山巔升起,照得林內一片斑駁。

“大哥,請回小弟下處,我們杯酒談心如何?”令狐玉建議道。

“賢弟投宿何處?”

“城關小店。”

“走吧。”令狐玉前導,鍾蒙相隨。

二入回到小店,一進門,店內上下人等的目光全直了,這等一對標致的少年,竟走到了一處。真是視之如雙璧。

令狐玉對人們背後的指指劃劃恍若不見,吩咐店家準備酒菜,然後與鍾蒙攜手進入自己房中。

“賢弟為何投宿這樣的小店?”

“城裏不大方便。”

“對了,賢弟此來‘廣陵城’是為了什麼?”

“找人。”

“紅顏知己?”

令狐玉一愣神,期期地道:“大哥怎麼這樣說?”

鍾蒙一笑道:“以賢弟這等風liu,還少得了美人垂青麼,哈哈。”

“小弟要找的是一個武林史上的最大陰謀家。”

“廣陵王?”

令狐玉微笑不答。

夜已深沉,“白衣劍士”鍾蒙不顧令狐玉抵腳而眠的邀請,執意與他告了辭,回到自己的房間。

第二日早起,令狐玉找不到“白衣劍士”的人。

好半天,才發現桌上有一張紙條:“為兄的有事暫別,三日後請到青城山藏龍穀相見,愚兄有要事告知。”

“不辭而別,又是一個怪人。”令狐玉團掉紙殺,有些怏怏地想。

http://www.cmfu.com

起點中文網www.cmfu.com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