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吳雪怔怔看來,丁言誌笑容溫和,掩飾住了眸底的黯然,淡然道:“自然是以大金國師的身份,至於法家,法家雖然是韓非子總結推廣,但是還有李悝、吳起、商鞅、樂毅等先賢流有傳承,丁某隻敢自稱是韓非子傳人,卻還不敢妄稱法家傳人。”
姚若愚眼神愈加冷冽,冷笑道:“希望法家能進入最後的三強。”
“必然如此。”丁言誌淡然一笑。
這場故人重逢,最終以不歡而散結束。
跟著臉色鐵青的姚若愚一直回到博士樓,吳雪終於忍不住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丁哥怎麼變成金國國師了啊?姚哥?姚哥?姚若愚?”
吳雪在後麵連喊數聲,見姚若愚不答,隻是埋頭往樓內走,她直接小跑來到他身前,兩手張開,也不懼姚若愚冷眼看來,隻是氣鼓鼓地瞪著他。
兩人對視片刻,最終還是吳雪擋不住姚若愚的氣勢,默默垂下頭,低聲道:“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大家都是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在金國……”
看見少女終於壓抑不住的悲傷,姚若愚心頭一痛。
穿越四年,曆經風雨,眼前的吳雪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呆萌單純的少女了。
可是無論成熟與否,對於當年同伴的背離,任何人都會覺得哀傷,更何況是這種素來單純的小女孩呢?
默默歎息一聲,姚若愚揉了揉她的發絲,柔聲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等回到成都後,我再和你們好好說,現在,暫時先不要去管,好麼?”
吳雪聞言抬起頭看了看他,輕輕點頭。
姚若愚見狀微微一笑,帶著兩女走入樓中。
離開菩提樓後,丁言誌在移通學院內又逛了片刻,再看見數座和記憶中名字相同時,都會駐足觀看一會兒,然後才會離開。
眼見天色漸晚,丁言誌本來打算返回客棧,卻在路過秋水樓的時候,看見許多學子都是興匆匆地往裏麵跑。
丁言誌性子成熟穩重,本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可是此刻來到移通學院,讓他莫名回憶起了往昔種種,心思也放鬆了數分,當下拉住一人詢問,才知道剛剛來了三名女子,正和選修政治學的幾名學子在論辯。
跟著人流步入樓內,丁言誌來到了位於二樓的大講堂,這是仿後世階梯教室而建的大教室,裏麵已經坐滿了人,後麵進來的隻能在旁邊站著。
丁言誌也不介意這些,選了個角落站定,探頭往下麵看,就見講台前正有三名女子,其中一名白衣女子正神采飛揚地和數名學生辯論。
光是看那幾名學生又蒼白又羞憤的臉色,就可以知道此刻局勢到底偏向哪一方。
丁言誌站定的時候,那白衣女子恰好說道:“奪田予民的確是一項好政策,但是這隻是戰亂時穩定局勢爭取民心的良方,你說這是治世之良策?當真是可笑至極。”
和她論辯的幾名學生中,一名青年臉色漲紅,顯然就是剛剛認為“奪田予民”是良策之人,此刻也是憤然道:“我大文西征川蜀,以此策廣納民心,世家豪紳莫敢違抗,難道不是良策?”
看著這滿臉憤慨的青年,呂程歡大有對牛彈琴之感,語氣愈加不屑:“所以我說了這是戰亂時的良方,並不適用於太平盛世,你不要忘記,豪紳世家的田地也是他們先輩花錢購買的,本來就是屬於他們的東西,你直接強行奪取,然後分納百姓,固然是得了百姓支持,那世家豪紳呢?他們的東西莫名其妙被奪走了,會不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