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維之忙改正道:“不,我是說我知道他不在這裏。”
杏眼少女芳容又是一變道:“憑什麼這樣肯定?”
武維之幾乎窘住,暗暗咋舌道:“這丫頭詞鋒好利!”心中發慌,表麵卻佯作鎮定地淡笑道:“當然有我肯定的理由。”刹那的拖延,立即措好答詞。於是又笑了一下,緩緩接道[“太上幫主並不是命在下來此帶人出去的呀!”
長發少女忍不住又催問道:“那麼你來做什麼?”
武維之嘿了一聲,逕自說了下去道:“一支一品簫又怎能跟一品簫本人的價值相比?再說,如放走了人,簫留下又有什麼用?咱們太上幫主會有那麼傻嗎?”
杏眼少女點頭道:“我也這樣想。”
武維之故意詭笑一下,低聲道:“知道嗎?簫要,人也要。簫照收,人卻不放!”
長發少女猶疑地道:“三老如何打發?”
武維之聲音又是一低,冷笑道:“他們正坐在‘七步艾’上呢!”
兩女同時失聲啊道:“原來如此!”
武維之將簫往前一送,道:“這個就交你倆收藏。”
杏眼少女伸手接去,武維之微微一躬,轉身便往門外走去。他心跳著想,成敗在此一舉了!果如所料,二女互瞥一眼,相繼跟了出來。他繼續向院牆下走去,人至牆下,挫肩作勢,身形將起未起,驀地一聲哦,好似突然想起什麼,翻身重又奔回來,低頭疾走,幾乎撞到二女身上。二女一聲噫,閃身急避,同時低叱道:“你怎麼啦?”
武維之星目微溜,已於刹那間將二女功力作了約略估計。紫燕十三說得不錯,二女雖比自己略遜,但如一敵二,自己卻萬萬不是對手。當下頭一抬,故意啊了一聲,呐呐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緊接著聲浪一低,又說道:“我忘了交代一句話,太上幫主說,這支簫對今後武林的影響很大,要兩位將它跟曹九姑留下的那塊玉硯放置在一起。”
二女眸中一亮,好似說:“哦?你知道得這麼多?”一名分壇的年輕香主居然會得到太上幫主如此之信賴,實令二女大為驚異。因此之故,二女的警戒之心,又在無形中消去不少。長發少女眼睛眨了眨,忽然含羞低頭道:“黃香主外號黃衫客,怎麼現在穿的卻是一件黑衣服?”
武維之微微一呆,忙笑道:“姑娘不知道在下祖父來了嗎?”口中笑說著,心中卻在嘀咕道:“對祖父生死這般不關心,可說大背人情之常。對方萬一就此點發起問來。那該怎生回答?”
他哪知道,二女耳儒目染,對幫中人物漠視倫常早已習見,根本沒有想到這一方麵去。
但見長發少女臉又是一低,長發自雙肩垂下胸前,低聲又道:“我想你穿黃衣服,一定沒有現在這樣好看。”
杏眼少女突然將手中一品簫遞給長發少女道:“你拿去後麵收起來吧!”長發少女伸手接過,借轉身之際,又朝武維之含情脈脈地瞟了一眼,這才移步怏怏而去。
武維之向杏眼少女躬身道:“姑娘留步”星目微側,已自眼角將長發少女去向看在眼中。眼看長發少女背影已在角門中消失,立即語音一頓,改口接道:“噢!我又忘了一件事。”
杏眼少女發怔的目光一活,忙柔聲問道:“什麼事?”
武維之咬咬牙,抬臉鎮定地道:“太上幫主要點解藥。”
杏眼少女顯得很是詫異地道:“什麼解藥?”
武維之力持平靜地道:“解七步艾毒的。”
杏眼少女咦了一聲道:“她老人家身上不是有嗎?”
武維之點點頭道:“是的。”輕輕吸了一口氣,接道:“她老人家身上不但有,而且多得很。但是姑娘要知道,她現在眼三老坐在對麵,萬一三老起疑,要跟她老人家易位而坐,以便監守,她老人家自不便拒絕。那時候,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中;除了在下可借著為人添茶之便施以援手,你想她老人家哪還有探手入懷的機會?”
杏眼少女懷疑道:“那她怎有機會向你交代這個呢?”
武維之不由暗歎道:“好精明的小妮子呀?”尚幸他早防及此著,當下傲然笑了笑道:
“姑娘知道我來此之前是站在什麼地方的嗎?假如在下不能隨時自她老人家目光中看出她老人家的心意,在下會被征召總壇行走嗎?”
杏眼少女也不禁暗歎道:“那就怪不得了!”點點頭,口說一聲:“你等在這裏。”充滿欣羨之色地瞥了武維之一眼,立即掉身向另一道角門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