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過來是幹什麼的,但是,能不能麻煩你讓開,我的女朋友剛剛已經說過了,她要回學校了。”古越終於開口了,不鹹不淡的語氣,卻有著強有力的威懾感。
“連喝完這杯咖啡的時間都不給我嗎?”張斳笑著問道,古越的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沒兩秒鍾,張斳便聳聳肩,說道:“那好吧。真是可惜啊。下次有機會的話,真想和吳老師好好繼續上次的話題呢。有空來醫務室找我啊。吳老師。”張斳說著,已經站了起來,側身讓道。
“小水,去那一把傘給這位小姐。”張斳對著剛剛的那位小妹說道。
“恩。”那位小妹“砰”的跑到了後廚,又很快的跑了回來,遞了一把傘給子涵,雖然這裏離學校很近,可是現在的雨勢這麼大,若是跑回去,也得淋得一身濕吧。
子涵沒有和張斳客氣,拿了傘,對那位小女生說了一聲謝謝,扭頭對古越說了一聲:“那我先走了。”便轉身推門離去了。
大雨在天際落下的幕布,不久便將子涵的身影抹的幹幹淨淨。
“吳老師走了,不知道古先生有沒有興趣和我聊聊呢?”張斳坐在了剛剛子涵的位子上,盯著古越的眼睛說道。
“你想聊什麼?”古越眯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瘦高的男人,白淨清秀的臉上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哎呀,我剛剛進來的時候,吳老師明明都看見我了,可是居然都沒認出我。看來,戴眼鏡真的是個很好的偽裝啊,”張斳沒有理會古越的問題,隻是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副銀邊眼睛,放在了桌子上:“看來不能隨便讓別人看到我戴眼鏡的樣子,不然就失去了一個好的偽裝呢。”
張斳笑笑,將咖啡朝自己的麵前挪了挪。然後慢慢的端起來喝了一小口。古越沒說話,對自己麵前的咖啡也沒有半點興趣,但是這個男人,古越心裏想著,是一個難纏的家夥。
張斳慢慢的喝著咖啡望著窗外的大雨,仿佛忘了對麵還坐著一個人,古越也不說話,就這麼耐心的等著。兩個人就這麼坐著,外麵的雨下的愈發的猛了。
終於,張斳算是喝的差不多了,悠悠的放下了咖啡杯,視線重新回到了古越的身上。
“你還真有耐心啊,”張斳笑著說:“我還等著你一氣之下走人呢。可惜沒發生呢。”
古越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張斳,這個家夥,到底想說什麼。
“好了好了,我直接進入正題吧。不然就白讓你等了這麼久了,”張斳說著,拆開一包糖,放進了剩下的咖啡中,用勺子輕輕的攪拌著:“我對吳老師在挪威的事一無所知。我知道的所有事,都是從我朋友那兒聽說的。沒錯,就是你們兩個口中的‘那個男人’。”
……
放學鈴聲突然就響了起來,安靜的校園不一會兒就人聲鼎沸了。雨聲,人聲,笑聲混雜在一起。剛剛還安靜的咖啡店沒一會兒就熱鬧了起來,小水在櫃台上忙的不得了,偶爾有些學生朝古越和張斳投來好奇的眼光。但兩人都沒在意,張斳慢慢的講著,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慢慢的,把三包糖都放進了咖啡,每放一包糖,張斳都小心翼翼的攪拌好,再放下一包,就像在進行某種儀式一樣。
等到三包糖都放完了,張斳開始拿起子涵剛剛沒用過的糖包接著重複剛剛的步驟。再後來,古越都隻看著這個人手上的動作了,瘦長的手指撕開包裝紙,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倒進咖啡,再拿起放在一邊的小勺子,輕輕的攪拌。雖然在講著故事,可是手上的動作幾乎沒有停下來過。
“故事講完了,不知道聽眾聽得怎麼樣。”張斳說完這句話,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糖包和勺子。
“你要喝這麼甜的咖啡?”古越淡淡的說道。
張斳愣了一下,笑道:“當然不喝。隻是,習慣了。”雖然這麼說,張斳還是下意識的端起來,嚐了一口,甜到發苦。說了這麼久,外麵雨都停了。連放學了的學生,都已經陸陸續續的回家了,咖啡店又恢複了以往的安靜。
“講完了嗎?”
“恩。”
“那我先走了,”古越站起來,轉身,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回頭對張斳說道:“雖然我更想從子涵那兒聽說這些事,不過好像從你這兒知道也還不錯。對了,麻煩轉告一下你的那位朋友。他不會再有機會了。走了,謝了。”古越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你這樣說,可是會激起那個家夥的鬥誌的。”張斳笑著說道,也不知道古越有沒有聽到,張斳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