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醒悟過來。
屋子裏煙霧繚繞,像硝煙彌漫的戰場。突發事件之後,痛欲絕的柳部長一直在哭,而我躲到客廳一支接著一支的抽煙,直到喉嚨象一隻煙囪,舌尖發麻,腦袋一團亂麻。
麻煩了,現在該怎麼辦?我頭痛欲裂,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
屋子裏的嚎啕終於漸漸平息了。
“應該沒事了吧!”
我鬆了一口氣,轉眼一顆心吊起:“是不是哭暈了?”看看時間,起碼哭了個把小時,水分的損失很可能達到臨界點,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更可怕的念頭浮出:她會不會想不開做傻事吧?想到這裏我頓時坐不住了,立即衝進臥室,傻了。
在記憶裏,還不曾見過一個人可以像這樣,與其說是悲傷不如說是空洞,整個人仿佛隻剩下了軀殼。
“纖纖?”我忐忑不安的走近,感到惶惑與恐懼。
“……”
“部長?柳部長?”
“……”
“唉!”我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瞳仁裏晃過我手的影子。
完了……是不是該送醫院?我頓時慌了,想拍拍她的臉又不敢,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滴淚水從她潔白的麵頰蜿蜒而下,像一枚傷心的感歎號!
還有反應,我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但我很快嚇壞了,她的眼淚就像泉眼似的汩汩的往外直冒。
“別,纖纖,我錯了,你怎麼懲罰都行,別哭,別哭!唉……”
我慌了,下意識的拉起她的手:“你……打我吧,發泄一下,不要摧殘自己了……”纖纖的手臂被我搖晃著,就像布娃娃似的一晃一晃,機械的毫無反應。
“好,你不來,我自己來!”說著給了自己一下。
手突然被拉住了,一雙清澈的眼睛凝視著我,蜿蜒的淚跡令那雙眼睛就像一對盛開的小花。
那對小花顯得淒美!
“算了,冤孽!”她說。
“什麼?”疑惑不解但大喜過望,終於有反應了,差點嚇死我。
“我要你說永遠對我好!”她幾乎一字一句的給我說,嗓音由於哭泣而沙啞低沉,卻是凝重的。
“什麼?”我迷惑,纖纖不會是腦子哭壞了吧?
“我要你說永遠對我好!”她又重複了一遍。
完了,真的是腦子壞掉了,是不是該帶她到醫院看看?我不安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人,聽不懂人話!”她柳眉一豎,突然大發脾氣。
“好好好,我說!”不能刺激她了。
“我要你對著我的眼睛說!”她目不轉睛就像要看到我的心裏去,身子微微顫抖。
“我會永遠對你好!”迷迷糊糊覺得這句話意義非同一般。
話音剛落,紅唇靠就!
她帶著甘蔗的香甜,那種從喉嚨深處散發出來的芬芳。
和她在一起的一幕幕恍如流水掠過腦際,此時,我什麼都明白了,不是她的腦子有問題而是我的腦子有問題!
她喃喃的道:“這輩子算是毀在你的手裏了!”說完,她突然上氣不接下氣:“蕭然……蕭然……我……”眼睛一白。
不會吧,走路翻跟鬥,洗澡摔跤,接吻暈倒,她是不是個“危險品”?
情況一個接著一個如坐過山車一樣,那恐嚇能力真是相當的強。手忙腳亂,紅糖水、人工呼吸、心髒起搏三管齊下,纖纖幽幽的醒轉,第一句話——
“接吻這樣老練,你是不是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