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鳳鳴笑道:“多年不見,小妮子還是這麼嘴甜。”
吳飛鴻驀然想起一個人來,訝道:“姑娘莫非竟是吹雪無風謝依依?”
“不才。正是妾身。”謝依依道。
啊!楚天王手下二將之一的吹雪無風謝依依。這些兵馬,竟是楚家軍嗎?正道盟一幹人等,大驚失色。人人均知自三年前謝長風“死”後,正道盟一直將楚天當作大宋朝最大的敵人。此時謝長風重入江湖,楚天的軍隊立時到了此間——九死一生。
“飛鴻。你投降吧。”姬鳳鳴道,“你我聯手,這天下還不是唾手可得?”
吳飛鴻笑道;“老婆,我也很想和你比翼雙fei……”卻又堅定地搖了搖頭,續道:“可惜啊可惜……我從不與邪魔歪道聯手。”
蕭也冷冷看了他一眼,也不言語,隻是冷笑。姬鳳鳴輕輕歎息一聲,道:“也罷。依依,讓他們放箭吧!不過,希望能留他一命。”
謝依依點了點頭,大聲道:“放箭。”
箭雨,血雨。慘叫聲響成一片。
奮力揮舞兵刃擋箭的人,騰身飛躍的人……幾乎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因為那些長箭全數射向了魔教、天網與青霞派的弟子。
“謝依依!”姬鳳鳴大聲道,“這是為什麼?”似是怎也不信,眼前這個女子竟會如此。
謝依依歎了口氣,歉然道:“抱歉,鳳姐。王命不可違。”
“楚天?……不是與我們約好了嗎?”姬鳳鳴更是不解。
“唉!我也不知。”謝依依道,“這是王命。”
“你不知道,我卻知道。”一人忽道。
“淩前輩。”“淩閣主”之聲此起彼落。——那人自然是真水仙閣前任閣主淩步虛。淩若雨淺笑立於一旁。
姬鳳鳴哈哈大笑,道:“原來,原來是你。難怪,難怪。”話音方落,整個人竟衝霄而起,如浮光掠影,向古劍池內掠去。蕭也見機而動,亦是隨影而去。身後,箭雨紛飛。吳飛鴻不及細想,一刀砍去。
人去影空,唯有一灘血跡。
諸人看得又是佩服又是惋惜。如此險境,姬鳳鳴竟依然能看出生機所在。須知這古劍池三麵均是為楚家軍包圍,唯有另一麵卻是古劍派重地,亦即白道聯盟總部所在,本是最凶險之地。此時卻因反是最安全之地。
場中,淩步虛忽道:“謝姑娘,為何竟不放箭了?”
吳飛鴻一愕,道:“淩前輩,黑道人不是都死光了嗎?”
“這場中還站著如此多的黑道中人,你怎麼就說死光了?”淩步虛忽然用手指著吳飛鴻一眾,冷冷道。
啊!人眾愕然。
謝依依一呆,道:“淩前輩,你竟知道天王這道密令?”她手一揮,所有的弓弩上弦,指向了吳飛鴻等人。
“嗬嗬!”吳飛鴻仰天大笑,用手指著淩步虛道:“淩前輩,你還真會開玩笑。”
一直沒做聲的夜未央冷笑道:“飛鴻,你什麼時候見淩前輩有那麼好的興致和你開玩笑?”
淩步虛微笑道:“還是未央了解我。我設這局,時至今日,怕也隻有你能猜出來了。”
“如此,便當著天下英雄之麵。我便一一與你剖析,請淩前輩指教。”夜未央神色淡然,隻是眸子之中露出深深的悔意來。
淩步虛大笑道:“一個人總是作戲,若沒人懂得欣賞,實也是無趣得很。好,你說。”
場中人此時方明白過來,這淩步虛竟是敵非友!隻是,何以至此?均細細等著這二人分析,便是死,也能做個明白鬼。
“當日,江湖傳出淩步虛死訊,我就很懷疑,以你武功,又春秋正盛,怎麼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夜未央道,“然後江湖卻又傳出金鯉令……豪傑盡出,奔赴秦府。當時我還在怪吳飛鴻鹵莽,今日看來,嘿嘿,若非他當日莫名其妙一拳,今日在場英雄半數以上已死了,是與不是?”
淩步虛道:“是。”
“秦府陰謀失敗之後,你沉寂了一段時間。但遠赴俠客島,一定是學到了什麼厲害的武功,是不是?”夜未央續道。
淩步虛道:“老夫雖然自負,卻不得不承認無根道人的武功確實比我好太多。不錯,我是在那裏學到了更高的武功。”
“如此一來,又燃起了你的信心。”夜未央侃侃而談,“洞庭湖一會,你也不是不想就此將天下英雄一網打盡,隻是那樣風險太大。更加上,你又想起了一個漁翁得利之計,是不是?”
“聰明。”淩步虛點了點頭,“不過,這個計策是在見了吳飛鴻之後才想起來的。”
“我以為你會選謝長風的。”夜未央道。
淩步虛搖了搖頭:“我本來也想選謝長風來當盟主。隻是一來他武功太高,將來難以收拾。二來,這個人太過淡泊,無欲無求,實在是很難讓他和姬鳳鳴等人拚起來。”
夜未央點了點頭,道:“選擇吳飛鴻,隻怕還有就是因為淩若雨的關係,是與不是?”
淩步虛輕輕歎息了一聲,道:“唉!是。”
吳飛鴻看了看淩若雨,後者不敢看他眼睛,俏頰斜側。
“是以,林爾之死,該是你嫁禍楚天了,引謝長風北上,以防萬一。”夜未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