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西子湖畔(2 / 2)

如此也可增功力?古劍池《莫名心經》果是名不虛傳——莫名其妙得很!!吳飛鴻此後如此奇遇連連,常於莫名其妙處獲武學領悟,暴升功力,以至後來成為一代宗師後,常被某人奚落:真是白癡自有白癡福。至於又立時引起一場場“名譽之戰”,也不在那人考慮範圍之內。

吳飛鴻自知唐突佳人,不敢再冒失胡言,忙將本性收起,整袖彈冠,長稽一禮,溫文而笑:“事出突然,情非得已,失禮之處,望姑娘海涵。小生吳飛鴻這廂賠禮了。”

藍衣少女聞得這番言辭文縐縐的,隻疑聽錯,四下張望,眼前卻隻有這無禮的白衣少年。這人背插長劍,亂發散肩,行動之間,仿若莽夫,如何能說出如此一番話來?

她卻不知這吳飛鴻之師張九虛,未入江湖之前,乃是位大有才學的欽宗進士,吳飛鴻雖然生性粗魯,不喜雕蟲尋章,但在張九虛戒尺相逼外加不傳武功相脅下,以勾賤臥薪嚐膽之誌,蘇秦懸梁之勇,鑿壁借光,囊熒映雪,苦讀十年,早學富五車,滿腹經綸。

他雖平素言語粗野,但真要說幾句子曰詩雲什麼的裝裝斯文,騙騙小姑娘,那還不是俯首拈來?今日機緣巧合之下,他拋棄生平陋習,說出這番言辭,不過是牛刀小試,不足道哉!但,卻立刻贏得這藍衣少女的好感兼好奇之心。

“飛鴻?燕雀安知鴻鵠之誌麼?好有氣勢的名字!這家夥長得其實……其實也蠻英俊啊!隻是剛才如何那般冒失?”這少女暗自思忖,“他剛才一下子就飛了起來,好象很厲害啊!”

雖然她父親平日沒少叮囑她“人不可貌相”,而她母親也常告訴她“越是英俊的少年,越是不可靠”,但這少年麵相英俊,舉止雖隻有三分溫文爾雅,卻自有六分的粗獷之美,外加一分羞澀,如此立就贏得她好感。剛才為何甩人家三記耳光,即刻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各位看官,可見這俊男美女必定比常人多占便宜的!)

她思忖至此,翻身躍下馬來,身手雖頗為敏捷,卻似全無武功。

“吳少俠客氣了!正如少俠所說,事出突然,非少俠之過。”這藍衣少女立定之後笑道,“隻是少俠剛才佇立堤上,似心事重重,可願分解一二?”她常聽姑母講江湖上的俠少風liu,早盼認識武林年少,隻是她家教甚嚴,慈父如何會讓她浪跡江湖?一切自然無從談起。今日得嚴父許可,她難得放馬蘇堤,終於得償所願,識得這會飛的英俊少年,如何不欣喜?

剛才這少年無禮之事,不過一場誤會,豪邁如俠女者,如何可以小肚雞腸?誤會冰釋,她立時收斂起平素刁蠻性情,關心起他為何蘇堤獨立來。

吳飛鴻略一思忖,即明所以。必是自己思慮入神,不知覺間竟走到堤中大道來,正逢這藍衣少女控轡疾行。後來不巧抱住這少女,人家清白姑娘,甩自己幾記耳光,實已便宜之極。自己神魂顛倒下,居然以為別人在為自己打蚊子,傳揚開去,將來還要名震天下的莫名神劍吳飛鴻吳少俠隻怕立時就要成為江湖笑柄了。自己不能殺人滅口,當然,就算可以,老子也是舍之不得,那隻剩下討好她一途。

計較已定,吳飛鴻又是行了一禮,方笑道:“些許小事,不敢有勞姑娘掛懷。倒是剛才事,實是抱歉非常,希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小子自當守口如瓶,不至有辱姑娘清譽。”這話說得漂亮,卻一沒告訴對方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二來惡人先告狀,“有辱姑娘清譽”雲雲,說得好聽,其實是反退為進,先堵了對方之口,怕的卻是有辱自己清譽!

那藍衣少女雖然冰雪聰明,卻少曆人情,那知這無賴“用心良苦”?她當真以為這少年心地仁厚,細心為己設計周全,當下連連點頭,感激道:“多謝吳少俠,小女子感激不盡。”

吳飛鴻見這少女爽快豪邁,不似尋常女子嬌柔造作,心下略略慚愧,卻更喜她幾分,謝禮微笑道:“多謝姑娘!還沒請教姑娘芳名呢!”

“小女子姓申,取名幽蘭之花。”那少女爽快而答。

“哦,原來是申花姑娘。”吳飛鴻心下一喜,終是知曉香姓芳名。

聞得此言,藍衣少女卻麵露紅暈,糾正道:“少俠會錯意了,不是申花,是申蘭。”她暗暗慶幸這位少俠幸好沒說成“神話”,不然……嗬嗬。

“嘿嘿!這個……”吳飛鴻幹笑一聲,尷尬道,“原來是申姑娘,失敬失敬。”

申蘭抿嘴笑道,“少俠不要這麼客氣,你叫我小蘭,我叫你吳大哥,你看如何?”

吳飛鴻正中下懷,心頭大喜,忙道:“好,好。好!”

興奮之下,他竟連說了三個好字。

※※※

紹興二十五年二月初七,西子湖畔,清風如水,蘭鴻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