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2 / 3)

薑宇涵和葉博將身上的作戰裝備整理好,開始向司令部指定的集合地點開進。他們必須爭分奪秒,紅軍能不能取勝,關鍵在於他們這些特戰隊員了。看來,這次他們真的要擔當改寫曆史的重要人物了。

兩人迎著夕陽行軍,不知不覺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當太陽已經完全隱入海麵時,葉博終於停了下來,他拿出衛星定位儀器,自言自語道:“如果沒聽錯的話,這裏就是咱們的碰頭地點了。”

薑宇涵坐在地上,摘下頭盔,說:“我們的碰頭暗號是什麼?上頭說了嗎?”

“沒有,這裏是集結地,按說這個時間大家都應該到了。”葉博坐在薑宇涵身旁,掏出香煙點上。

“哥,施舍我一點兒吧,我的煙昨天就斷頓了。”薑宇涵說著,掏出自己的防風打火機為葉博點上煙。

葉博從鐵質煙盒裏掏出另一根香煙,遞給薑宇涵。

司令部規定的集合地處於T島的中心,這裏是山區,隻有一條雙向盤山路從這裏曲曲折折的通過。具體的碰頭地點,就在盤山路附近。現在是戰役中的沉寂時刻,雙方都在調兵遣將,沒有像樣的進攻。藍軍作為演習裏的守方,主要任務並不是進攻,他們的主力雖然陳兵灘頭,但特戰部隊和偵察部隊早已經出動,搜索戰役開始前秘密潛入T島縱深的紅軍特種兵。

薑宇涵和葉博等了一會兒,不見一個隊友,心裏也犯嘀咕,他們采取無線電靜默很久了,根本不了解隊友們的情況。

而就在這時,遠處山林中突然傳出一陣騷動,月光映出無數飛鳥的身影。作為經驗豐富的軍人,兩人憑借本能猜出這附近一定有人。他們趕緊掐滅香煙,抄起零三式步槍嚴陣以待。

薑宇涵在心裏不停地念叨,但願那些人是隊友,不是敵人。

兩名身穿綠色迷彩服頭戴迷彩鋼盔的人走出山林,進入薑宇涵和葉博的視野。由於距離很遠,能見度也不高,薑宇涵和葉博看不出這兩個人是敵是友,反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在敵區行動還是時刻保持警惕為上策。

那兩個來路不明的家夥看樣子很是大大咧咧,在戰區溜達也沒忘了抽煙。葉博突然低聲說:“老薑,不用緊張,不管那兩個主兒是什麼來頭,咱們也不用怕,咱們身上的皮會幫助咱們。”

“誰害怕了?”薑宇涵說著,放下零三式,“還有沒有煙了?”

葉博掏出煙盒,抽出兩根煙。

那兩個從山林裏走出來的兵轉眼就走到薑宇涵和葉博跟前。他們看到了樹叢裏的兩個忽上忽下的火星,這裏這麼偏僻,很可能隱藏有敵方特種兵,那兩個兵商量了一下,還是過去看看吧,萬一那樹叢裏貓著的是紅軍呢?他們哥倆可就立大功了。

“口令!”其中一個兵端起九五式,大喝道。

薑宇涵和葉博沒搭理這個多事的家夥,繼續抽煙。

那個兵吃了閉門羹,看了看自己的同伴。

“進去看看吧。”另一個兵低聲建議道。

於是,兩人不由分說,端著槍就走進樹叢。樹叢裏還真的沒什麼異常,隻是有兩個跟他們穿同樣衣服的年輕人並排躺著地上,悠閑地抽煙。

兩個兵更加不知所以然了。

“兩位兄弟累了吧?累了就一起坐下來,抽口煙解解乏。”葉博說著,從上衣兜裏掏出鐵質煙盒,從裏麵抽出兩根香煙,不由分說遞給兩個兵。

“謝謝。”一個兵說道。

葉博坐起來,掏出防風打火機準備給兩個兵點火,可是,火花一閃,眾人同時愣住了。葉博瞪大了眼睛,那兩個兵也張著大嘴說不出話來。

“連……連長?”

“劉天瑞?林建國?”

薑宇涵聽了這兩個名字,先是一愣,隨後就感到雞皮疙瘩成百上千地生了出來。這兩個兵不正是當年跟薑宇涵組隊一起行動的偵察兵嗎?隻不過這兩個小哥運氣差,中途被淘汰了而已。今天,昔日的戰友成了對頭,在戰場上狹路相逢,看來免不了要有一場惡戰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薑宇涵最怕的就是在戰場上碰到偵察連的人,因為這些人裏有不少人認識薑宇涵,沒辦法,誰讓薑宇涵是他們前任連長的鐵哥們呢?

“連長,你高升啦?”借著月光,林建國看到葉博的肩章,說道。

“恭喜你啊,連長。”劉天瑞也看到了葉博的少校肩章,露出一臉無害的笑容說。

“連長,你不是進獠牙大隊了嗎?”聽了林建國的問話,薑宇涵真想把這廝的腦袋敲開好給他灌輸一點兒IQ指數,這是明擺著的事情,你們在自己的腹地找到兩個穿藍軍服裝的鬼鬼祟祟的人,就算看到兩個人裏有一個是你過去的連長,而且已經去獠牙大隊當兵了,你就應該反應過來,我們是你們的敵人!你們怎麼就看不出來呢?明擺著的事情你們居然看不出來,還偵察兵呢!問題問得一點兒都沒水平,真弱智!

“我嘛,早就不在獠牙大隊幹了,我被調到咱們師部有一陣子了。”葉博說話時,還特意露出自己的藍色臂章,以便證明自己的身份。

“連長,那你怎麼也不通知我們一下啊?我們好給你慶功啊,說實在的,調到師部比當獠牙好,以後就可以平步青雲了。”劉天瑞驚喜地說道。

“這不是來參加演習了嗎?我沒機會告訴你們我的喜事。哎我說你們兩個臭小子,進步挺快啊!都二級士官了?不錯不錯!”葉博拍著兩人的肩膀說。

薑宇涵真想提醒提醒葉博,我們現在是在戰場上,不是參加戰友聚會,你和這兩個士兵目前為止是處於不同陣營的,怎麼還拉起家常來了?

“連長,這位是誰啊?給我們介紹介紹啊。”劉天瑞這時指著薑宇涵說。

薑宇涵眼看著藏不住了,索性坐起來,說:“你們好啊。”

“薑司務長?!”兩人驚訝地盯著薑宇涵,隨後又看到了薑宇涵的列兵肩章,更是墜入了雲裏霧裏,在他們的印象裏,薑宇涵好像是少尉啊,怎麼就成了列兵了呢?

“我說,恭喜你們啊,現在軍銜比我高了。”薑宇涵也感覺自己的笑容很難看,不過他也沒辦法,這次該著他和葉博倒黴,碰上了這兩個家夥。一想到自己的倒黴經曆,薑宇涵就鬱悶,你還指望他能露出真正開心的笑容嗎?

林建國和劉天瑞也是一頭霧水,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薑宇涵和葉博是鐵哥們,兩人走了快一年了,大家都知道兩人結伴去了獠牙大隊,可是,誰也沒想到這兩個人走了這麼久,居然一個降職一個晉升!要說降職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可薑宇涵好歹是個少尉,怎麼現在成了列兵了?在和平年代裏,一個少尉得犯下什麼過失才能被一擼到底變成列兵呢?

“我先給兩個士官敬個禮吧。”薑宇涵笑著給林建國和劉天瑞敬了個禮。

“連長,這……”

“叫葉參謀!”薑宇涵打斷了林建國的話。

“葉參謀,薑司務長怎麼……”

“叫我小薑就行了,我現在是葉參謀的通訊員。”薑宇涵又一次打斷了林建國的話。

劉天瑞突然舉起挎在身上的九五式,冷笑著說:“連長,司務長,你們的戲該演完了吧!舉起手來!”

葉博和薑宇涵雖然早就防備劉天瑞和林建國來這手,可他們還是缺乏心理準備,畢竟麵前這兩個所謂的“敵人”是自己昔日的戰友啊。

也就是這麼一耽擱,兩人就成了藍軍的俘虜。林建國剛剛還看起來是個笨蛋,轉眼間就成了精銳神勇的偵察兵,閃電般出手進攻,薑宇涵還沒等撥開零三式的保險,林建國已經一記擒拿手把薑宇涵鎖住了。而葉博想奪劉天瑞的槍,但眼見著劉天瑞的槍口直指自己的心髒,自己根本沒有得手的機會,隻好作罷,乖乖的當俘虜。

“連長,司務長,真對不起,你們騙人的把戲太容易穿幫了,我們藍軍裏邊可沒有人用零三式步槍,就算藍色貝雷帽的特戰分隊,也隻配備了九五式而已,我們看你們的槍械就知道你們是來者不善。”劉天瑞冷笑著說道。

兩人被反綁雙手,林建國拿起對講機,呼叫附近的友軍了立刻向這裏集結。薑宇涵看了看葉博,葉博也看著薑宇涵,兩人都能從對方的眼睛裏讀出絕望的意味。

不多時,從山林裏衝出十來個持槍的軍人,薑宇涵推斷,這些都應該是偵察連的人馬,因為他們都稱葉博為“連長”。

這隊軍人押著兩人向西邊走去,早些時候,這夥人的頭兒就說,要帶薑宇涵和葉博去觀摩觀摩藍軍的司令部。看來,藍軍對薑宇涵他們的重視程度還是挺高的,剛抓住就往司令部送。這也難怪,紅箭突擊隊給藍軍造成那麼大的損失,藍軍抓住紅箭突擊隊的隊員,當然要第一時間往司令部送了。

“如果他們拷問我們,怎麼辦?”薑宇涵低聲問葉博。

“我們什麼也不能說,我們隻能說三個字,‘不知道’。”葉博低聲答道。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現了四五個頭戴藍色貝雷帽的軍人,兩個紅軍突擊隊員估摸著,他們應該已經來到藍軍司令部附近了。那幾個藍色貝雷帽仔細盤問了押送俘虜的偵察兵,方才給這些人放行。薑宇涵越來越緊張,他發現自己被帶進一座坑道,這座坑道的戒備很森嚴,有很多麵色嚴峻的藍色貝雷帽。他回過頭,發現葉博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他被帶到了什麼地方。他邊走邊觀察四周的環境,後麵押送他的藍軍士兵大吼道:“不許亂看!快走!”

薑宇涵有些生氣,但沒辦法,他已經是人家的俘虜了,在演習結束前,看來他隻能呆在藍軍的戰俘營裏了,這期間,他將完全喪失人身自由。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何況他還是俘虜。

他很沮喪,他可是堂堂的獠牙大隊隊員,正兒八經的特種兵,居然讓乙種師的士兵生擒活捉了,這話好說不好聽,等演習結束了,他還有什麼臉麵回獠牙大隊?

前麵出現了一座掩蔽部,入口處站著兩名藍色貝雷帽。

藍軍士兵推推搡搡地把薑宇涵送進掩蔽部,薑宇涵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裏很潮濕,跟地牢差不多,應該是專門關押俘虜兵的。薑宇涵看到有很多被解除武裝的官兵,都垂頭喪氣的,一看他們那死爹哭媽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是俘虜。薑宇涵輕輕歎了口氣,拔掉了自己的藍色臂章。現在留著這個臂章也沒什麼意義了,現在一看這個臂章都難受,本來他還以為憑借這個臂章可以在敵後自由行動呢,可誰知碰上了劉天瑞和林建國這兩個老相識!

薑宇涵掏出自己的鐵質煙盒,想抽一根解解悶,他已經忘了煙盒早就空了。

“兄弟,抽一支吧。”一個空降兵少尉遞給薑宇涵一根紅塔山,薑宇涵衝他點點頭,用防風打火機為自己點上煙。

“那麼,你是哪部分的?”空降兵少尉問道。

“紅箭突擊隊。”薑宇涵感到一陣臉紅,自己可能是獠牙大隊戰史上第一個被俘虜的士兵。

“我是紅鷹突擊隊的,”空降兵少尉說,“你在這裏好像還有個戰友,他也是紅箭突擊隊的。”

薑宇涵順著少尉的手指看到一個穿藍色迷彩服的人蜷縮在掩蔽部的角落裏,正在呼呼大睡,看樣子睡得還挺香。

“我們紅箭突擊隊清一色都是最優秀的特種兵,難道還有比我更慫的?”薑宇涵說著往那邊探了探腦袋,想要看清那家夥的長相,可那家夥臉被陰影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