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3 / 3)

“準備戰鬥!”孫誌強大喊道。

特種兵們根據先前的安排,很快在各自戰位上準備就緒。

薑宇涵蹲在車廂右側的鐵窗旁邊,手裏的零三式的子彈被頂入槍膛,人也進入了攻擊狀態。

可是,兩輛麵包車始終沒有表現出惡意,隻是緊緊貼著囚車不放。

“一號車,鳴槍示警。”孫誌強拿著對講機命令道。

悍馬車的車窗搖開了,武警特警手裏的九五式衝著天上打出半匣子彈。巨大的槍聲傳出好遠。

麵包車還是沒有離開。

“這肯定是敵人!”薑宇涵心裏想著,握槍的手又緊了一成。

“一號車,慢慢加速,不要管我們。”孫誌強下令。

悍馬車的駕駛員慢慢踩下油門,悍馬車逐漸與囚車拉開距離。

薑宇涵突然看到,白色麵包車的窗戶開了,從裏麵伸出數個槍管。

薑宇涵心知不妙,大喊一聲“注意隱蔽”,話音未落,手裏的零三式已噴吐出火舌。金燦燦的子彈殼從槍身中迸出,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麵包車裏傳來一陣慘叫。薑宇涵瞄準的是司機的位置,想必司機已經被擊斃了。那輛麵包車看起來失去了控製,在高速行駛中偏離了航向,飛出了高速公路。跟在囚車後麵的麵包車見狀,閃電般作出回應。守在後門的葉博看到麵包車副駕駛前麵的窗戶似乎被人做了手腳,竟然打開了。隨後,葉博就看到副駕駛獰笑著扛起一門40火箭炮。

“我操!”葉博大喊著,舉搶射擊。

副駕駛被擊中頭部,向後一仰,但他臨死之前也扣下了火箭炮的扳機。火箭彈貼著囚車飛向天空。

有驚無險。葉博瞄準駕駛員射擊,可是駕駛員前麵的玻璃是防彈的,而且,匪徒似乎也領略到了囚車上軍人的威力,也沒再采取什麼行動,慢慢減速了。

“匪徒要逃跑!”葉博回頭大聲向孫誌強報告。

“隨他們去吧,地方公安機關會收拾他們。”孫誌強見危機已經解除,大大鬆了口氣。此時悍馬車已經跑出很遠,孫誌強命令囚車駕駛員加速追上悍馬車。

薑宇涵靠著車廂壁坐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他渾身不停地抖動,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太過激動。他剛剛殺人了,那輛麵包車的司機,被他亂搶擊斃,隨後,整個麵包車失去控製,徑自撞下了高速公路。那整整一車的人,估計夠嗆能活下來。這次,薑宇涵真的殺人了,因為他親眼看到麵包車裏噴出了鮮血。在秦嶺參加戰鬥,薑宇涵都是遠距離殺敵,具體殺沒殺死敵人他不知道,可這次他敢肯定,那個司機就是他殺的,因為當時隻有他一人開槍。

“一號車注意,我們在下一個出口下道。”孫誌強命令道。

“一號車收到。”對講機裏傳來駕駛員的聲音。

“高速公路已經不安全了,我們不能再在這裏行動,敵暗我明,且敵人zhan有數量上的優勢,我們隻能選擇走國道。”孫誌強對車裏的隊員講道。

車隊在下一個出口離開了高速公路。這裏的建築很少,看樣子很荒涼。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人少反倒使人安心。

透過車窗向外望去,山區的地表越來越明顯。看來,車隊很快就要駛出黃淮海平原,臨近了中原的地界。

漸漸的,天黑了下來。本來,車隊計劃日夜兼行,可現在看來,匪徒當真有劫持犯人一說,晚上行軍不安全。所以,孫誌強命令車隊就近找地方下榻。

在一座縣城公安局,車隊找到了住處。

這裏是公安局,安全係數相對較高,而且,這座縣城很荒涼,很少有人會料到這裏藏著最重要的嫌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車隊突然從高速公路上下來,匪徒們肯定沒有準備,在這座遠離高速公路的縣城裏駐紮,絕對出乎匪徒們的預料。

重犯被關押在公安局禁閉室裏。門口是兩名全副武裝的特警戰士。

禁閉室在公安局辦公樓的二樓,二樓樓梯口,是四名當地武警部隊的戰士,同樣是全副武裝。公安局的大院裏,也潛伏著一些武警戰士。可以說,明哨暗哨都齊了,孫誌強這才放下心來。

簡簡單單吃了點東西,押送組就開始分批休息。

薑宇涵和葉博是頭班崗。兩人潛伏在辦公樓的三樓會議室裏。這裏的視角非常好,是觀察哨的理想哨位。

“聽大隊長說,你跟那個重犯以前認識?”葉博小聲問。

“同班同學,一起同甘共苦三年。”薑宇涵苦笑著說。

“他怎麼會犯罪呢?”葉博問。

“我比你更想知道,你知道他上學時是個什麼操行嗎?是個比我還菜的家夥,我怎麼也想不到他能觸犯國法。你無法想像他菜到什麼程度,他姓蔡,我們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菜包子。”薑宇涵低聲說。

葉博笑了起來,“想不到,需要這麼多人保護的一個重犯,居然是個菜鳥。”

薑宇涵搖搖頭,說:“老實人,怎麼可能犯罪呢?我始終不敢相信。”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車隊已經出發了。

此時車隊已經完全進入山區,在盤山公路上小心翼翼地行駛著。

由於囚車太顯眼了,因此孫誌強在頭天晚上就跟縣城一支駐軍談妥,由當地駐軍提供兩輛越野吉普。因為這次任務是總部直接參與領導的,所以押送組有什麼要求,沿途駐軍都要無條件全力相助。

兩輛越野吉普把悍馬車夾在中間,這樣更能保證悍馬車的安全。

此時,五名武警特警開著頭一輛越野吉普在前麵開道。薑宇涵、葉博、楊辛坐在悍馬車上看押重犯。孫誌強、趙長虹在最後一輛越野吉普上殿後。

“小江,真想不到,你能犯這麼大的罪過。”薑宇涵坐在蔡小江身邊,說道。

蔡小江雙手銬著手銬,雖然一臉的憔悴,但還是笑著說:“本來,咱們都是兵,可現在我成了匪,兵匪殊途,何等的可悲啊?”

“都是同班同學,我不會讓你難受的,我現在不是正用生命保證你的安全嗎?”薑宇涵同樣笑道。

“可惜,你能保證我的安全,到了北京,中央領導不會保證我的安全啊。我犯的罪,槍斃十次都不嫌多。”蔡小江的語氣說不出的悲涼。

“早知道有今天,當初何必犯罪?更何況,你犯的罪,危害到了國家的利益,你忘記當初咱們入警校的時候對國旗宣誓的情景了嗎?”薑宇涵質問道。

“那情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可是,我畢業後沒有工作,沒法養活自己,我怎麼辦?命都沒了還談什麼貢獻?你能有一份工作,能得到別人的青睞,我呢?誰來青睞我?我隻是想辦法生存,我有什麼錯?”蔡小江本來已經無神的眼睛裏突然閃出一道精光。

“所以你就危害國家利益?”薑宇涵憤怒地質問道。

“我也是沒辦法,我母親得了癌症,需要骨髓移植,你知道需要多少錢嗎?需要五十萬啊!我就是把自己賣了,也找不到那麼多錢啊!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母親為了供我念完警校,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我隻是為了救我的老娘!我沒錢怎麼辦?隻好想辦法掙錢了。現在,我的母親康複了,但我也要離開這個世界了。”蔡小江低下頭,聲音越來越低沉。

薑宇涵把手放在蔡小江的肩膀上,說:“放心,咱們警校的同學,會常去看你媽媽的,你媽媽的晚年,肯定不會受委屈。”

蔡小江感激地看著薑宇涵,說:“謝謝,我是負罪之人,但我的母親沒有罪過,你們要好好待她,拜托了。”

薑宇涵點點頭,扭過頭看著窗外,他不想讓蔡小江看到他的淚水。

薑宇涵也對自己的母親充滿感情,他也知道蔡小江是個孝子,在警校念書的時候,蔡小江被那些*欺負,他自己被侮辱可以,但是如果那些*辱罵蔡小江的母親,蔡小江就不是菜鳥了,而是瘋狂的野獸。薑宇涵能理解此時蔡小江的感受,蔡小江本人已經無所謂了,橫豎都是死,但蔡小江心裏放不下自己的母親。所以,他才那麼憔悴。

“等到了北京,我一定交待全部的罪行,不是為了乞求寬恕,我隻想贖罪。”蔡小江像是在自言自語,但車裏的每個人都聽到了。

突然,一聲巨響從前方傳來。

開車的楊辛猛然刹住車,並大喊著:“先看看你能不能活著到北京吧!”

薑宇涵被後坐力打到前麵的椅子靠背上,當他抬起頭時,隻看到開道的那輛越野吉普被轟成了碎片。

“跑路!”楊辛大喊著,猛踩油門試圖衝過去,可是,前麵的道路被燃起衝天大火的越野吉普堵得死死的,悍馬車無法通過。

“我操!”楊辛趕緊掛倒車檔,可是,後麵此時也傳來了爆炸聲,薑宇涵和蔡小江被突如其來的衝擊力猛然推向前方,薑宇涵的腦袋再次跟前麵的椅子靠背來了個親密接觸。

葉博回頭,看到退路也燃起了衝天大火。悍馬車此時被孤零零的堵在兩團大火中間,混亂中也不清楚在後麵殿後的越野吉普的情況。

薑宇涵慌亂之中也沒忘了看四周的地形。

悍馬車右側是一座山包,左側則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楊辛帶頭衝下悍馬車,葉博和薑宇涵拽著蔡小江,緊隨楊辛衝向那片樹林邊緣。

樹林中閃出七八個持槍的身影,三個年輕的特種兵端起零三式自動步槍一頓狂射,持槍的身影都倒下了。

四人伏在一道排水溝裏,三名軍人做好了依托射擊的準備。這道排水溝很深,成年人可以站在裏麵依托射擊,是絕佳的掩體。

“開道的吉普車應該是被反坦克雷摧毀的。”楊辛邊更換彈匣邊高聲說道。

話音未落,從山包上衝下來幾個持槍的黑色身影。這些人都穿著黑色戰鬥服,頭上罩著黑頭套,人手一把AK47自動步槍。

三個特種兵幾個點射,消滅了這幾個不速之客。

與此同時,孫誌強和趙長虹被困在了另一道排水溝裏,他們也同樣遭到了襲擊。襲擊他們的,是一群端著AK47的黑衣人。

“咱們得想法與大隊長他們會合!”薑宇涵大聲喊道。

可是,山包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黑衣人,這些人雖然僅僅裝備了輕武器,但數十把AK47的火力連射,也著實讓特種部隊吃虧不小。四人被堵在排水溝裏,隻有還手之力,沒辦法轉移戰位。

但是,黑衣人顯然缺乏正規的軍事訓練,衝鋒的時候隊形太過密集,以這種距離,零三式步槍一個點射可以幹掉四五個人。

三個年輕的特戰隊員,就是靠點射,硬是把黑衣人的集團衝鋒給頂了回去。

而就在這時,從押送組駛來的方向傳來了尖銳的警笛聲,聽聲音警察來了不少。三名特種兵的心總算有了點兒底。可是,隨後他們就聽到了AK47的掃射聲和劇烈的爆炸聲。

“這些人是他媽的什麼來頭?警察好像不是他們的對手!”葉博大喊道。

孫誌強那個小組離警察更進一些,他們親眼看到,打頭的兩輛警車居然被匪徒的AK47硬生生掃爆了,燃起了衝天大火。從後麵一排警車上衝下來的數十名公安,手中的火力根本不能跟匪徒抗衡。這些警察大都拿著五四式手槍,隻有少數人配備了七九式和五六式。就這些公安的武器,對付對付小犯罪團夥還成,對付這些顯然是受到國際敵對勢力支持的匪徒武裝,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孫誌強拿起對講機,呼叫悍馬車上的成員。

“烈馬收到。”楊辛見隊長終於發來信息了,趕緊握緊對講機答道。

“我們麵對的,是有預謀的襲擊,我們的敵人並不是簡單的烏合之眾,警察不是他們的對手,在武警部隊和正規軍趕到之前,我們隻能靠自己了。”

對講機裏大隊長的聲音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