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2 / 3)

“你看看彈匣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嗎?”楊辛眯著眼睛說。

葉博拔下零三式的彈匣,裏麵的子彈金燦燦的,是如假包換的實彈。

“我靠!”葉博低聲歎道。

“情況是這樣,我們接到總部作戰命令,讓我們火速趕往江洲,有特殊任務,大家做好準備。”

通訊器裏傳來孫誌強的聲音。

薑宇涵的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總部的作戰命令?好像這是天邊發生的事情啊?總部怎麼也扯進來了?

江洲?好端端的去江洲幹嘛?去那兒能有什麼特殊任務?就江洲那個小城,要是開車的話,半支煙的功夫都能把整個小城逛個遍,恐怖分子是他媽的閑懵了還是怎麼的?跑到江洲搞恐怖襲擊。若不是恐怖分子,侵略軍就更不可能了,江洲不過是長江邊上一個小城,由小港口發展而來,沒什麼戰略地位可言啊。

這到底是什麼任務?

還不等薑宇涵把問題想明白,困意便襲遍全身。他打了個哈欠,蜷縮在車廂裏睡了過去。

不知顛簸了多久,薑宇涵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亮了。

孫誌強大聲招呼隊員下車。薑宇涵懵懵懂懂的跟著隊友跳下車,這才發現他們是在一座陌生的軍營裏。

“這裏是駐紮在江洲郊區的防化營,薑宇涵、葉博、楊辛跟我來,其他同誌原地待命。”孫誌強下達了命令。

薑宇涵和葉博他們不知所以然,隻好跟著孫誌強走。

“這次是絕密任務,不可以對外界透露半點風聲。”孫誌強邊走邊交待道。

“大隊長,我們明白。”楊辛說。

四人來到營區保密室,一名戰士拉開保密室的大門,四人魚貫而入。

“現在,給你們二十分鍾時間寫遺囑。”孫誌強命令道。

薑宇涵腦袋又大了一圈。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可他當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知道這件事的輕重。他沒廢話,拿起信紙和筆龍飛鳳舞地寫開了。

“如果一份不夠,可以到桌子上拿信紙。桌子上還有香煙和可樂,都甭客氣。”孫誌強說完,轉身走出保密室,保密室的大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看來,這次真的不是鬧著玩的,可我還是不信這次是實戰。”葉博低聲說。

“老楊老早就告訴你注意彈匣,那裏麵都是實彈,你家演習用實彈啊?”薑宇涵說道。

薑宇涵三下五除二就把遺書寫完了。他踱到桌子前,拿起一瓶可樂喝了起來,隨後,又為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葉博可沒那麼迅速,他的父母在他念高中的時候就離婚了,他還有一個女朋友在總參工作。所以,他要寫三份遺囑。楊辛也得寫兩份,一份給自己的老婆孩子,另一份給自己的父母。

二十分鍾後,孫誌強和獠牙大隊政委進入保密室,三人將寫好的遺囑交給孫誌強。孫誌強將遺囑裝進一個公文袋裏,把公文袋的封口封死,轉身遞給了大隊的政委。

“走吧。”孫誌強沒有更多的廢話,隻是一揮手,三名軍人就跟隨他走出保密室。

薑宇涵、葉博、楊辛全副武裝,跟著孫誌強來到部隊操練場上,薑宇涵老遠就看到,操練場中央站著一群穿藍黑色警服的人。對於這種樣式的製服,薑宇涵再熟悉不過了,那身行頭他穿了整整四年。

“校長同誌,獠牙大隊快反分隊前來報到。”孫誌強走到一位頭發花白的警司跟前,立正、敬禮。

薑宇涵驚奇地發現,那位警司正是自己當年的校長。

可惜,校長不認識薑宇涵,薑宇涵上學的時候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角色,也沒有什麼突出的業績,校長怎麼會注意到他呢?

不過,校長對孫誌強還是很熟悉的,孫誌強曾經在警校執教,業務水平很高。

校長看了看站在自己麵前的三個年輕的特種兵。三人清一色綠色叢林迷彩,沒有軍銜和其他表示身份的標誌。他們頭戴02頭盔,腳蹬野戰靴,背著07背包和零三式自動步槍,身上的作戰器具很齊全。給人的感覺是,隻要有他們在,即使天塌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校長滿意地點點頭,說:“有你們在,任務肯定會成功的。”

隨後,孫誌強和三名特種兵就跟著一個中年警察上了一輛警用吉普車。吉普車拉開警笛,飛速衝出防化營駐地,向市區駛去。

薑宇涵雖然還有滿肚子的疑問,但他知道,不該問的絕不能問。

看這個架勢,連警司都出動了,事情絕對小不了,可到底是什麼任務呢?

吉普車飛一般駛入一片校園。薑宇涵眼睛一亮,這不是森警學校嗎?想不到自己走了這麼多年,還有機會回來,而且是以中國最優秀特種兵的身份回來。

不過,還不等他繼續多想,中年警察就招呼他們跟上。

薑宇涵、葉博、楊辛被安排在學校的後門處待命,孫誌強跟著中年警察走了。今天恰好是星期天,沒課的警校學員從後門進進出出的,都驚奇地看著三個全副武裝的特種兵。這些都是學弟學妹,可惜這些學弟學妹不認識薑宇涵,薑宇涵也沒必要讓這些學生兵知道自己的身份。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魔鬼訓練,薑宇涵也變成熟了,不像以前那樣愛顯擺了。他隻是注視著四周的建築物,回憶自己的學生時代。

不多時,一輛加裝上防彈鋼和防彈玻璃的悍馬車開了過來,開車的是趙長虹。

“上車吧,大隊長命令,任務現在開始。”

說話間,一輛加裝上防彈鋼甲的囚車從隊員麵前駛過。

三人沒別的廢話,爬上悍馬車。

趙長虹加大油門,悍馬車超過了囚車,在前麵開道。

“現在,告訴你們任務,你們的任務,是押送一名重犯去北京。這個重犯很重要,公安局搭上好幾條人命才把他抓住。前些日子接到線報,說他的死黨準備劫獄。公安局怕出事,就把他關押在警察學校裏,這裏是學校,匪徒怎麼也不會想到重犯會關押在這種地方。至於他犯了什麼罪我不知道,但足夠槍斃的。此次押送他去北京,路途上危機四伏,地方公安機關請求我們支援。”趙長虹介紹著任務。

“教官,一個小小的囚犯,犯得著讓我們押送?”葉博問。

“他不是一般的囚犯,我說了,他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閃失,他犯的案子,涉及到許多國家機密,事關國家安危。所以,才有那麼多殺手準備擾亂這次押運行動。我們是中國最優秀的特種兵,這次任務隻能我們來完成。”趙長虹很嚴肅,一點兒也不像開玩笑。

薑宇涵這才發現,道路兩旁站滿了武警和公安,武警都是全副武裝,警察也是如臨大敵一般。而且,不知什麼時候,一隊摩托警出現在悍馬車前麵為其開道。囚車後麵,也跟著一輛軍用卡車,卡車上滿是武警,還架著機關槍。這條街被戒嚴了,一輛民用車輛也沒有,人行道上也看不到老百姓。

“我靠!那個家夥到底犯了什麼事兒啊?要這麼多人為他保駕護航?”薑宇涵驚訝地問道。

“記住,誰敢幹擾押送行動,格殺勿論!”趙長虹說道。

“明白!”三名隊員在座位上挺直了身子。

出了江州市區,摩托警車隊才離開,滿載武警的軍用卡車直到把悍馬車和囚車送上通往北京的高速公路才返航。

上高速公路沒多久,車隊就停止了前進。那名重犯被挪上了悍馬車,而真正精銳的特種兵則藏在了囚車裏。

四名武警特警押著重犯上了悍馬車。孫誌強、趙長虹、葉博、薑宇涵和楊辛上了囚車,駕駛囚車的,是一名武警特警。

薑宇涵看到,那些武警特警有三人帶著九五式,另外兩人是軍官,帶著消音手槍。

這次行動的參與者有中國最優秀的特種兵,還有精銳的武警特警,看來是強強聯手,成功的幾率很大。可是,薑宇涵還是感到很緊張。

換車時,薑宇涵看了一眼重犯。重犯是個年輕人,和薑宇涵差不多年紀,但是很憔悴,眼窩深陷,像是吸毒成癮,眼圈很黑,名副其實的熊貓眼。薑宇涵怎麼看這個家夥都很麵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換車後車隊繼續前進,速度很快。大家都想盡快把重犯護送到目的地,這樣雙方都省心。

“大隊長,那個重犯,叫什麼名字啊?”薑宇涵問道,既然押送任務已經開始了,也就沒必要藏著揶著說什麼保密條例了。

“蔡小江。”孫誌強簡短地答道。

“啥?”薑宇涵腦袋“嗡”地一聲。

“忘了?你們是三年的同學,我給他當了三年的老師。”孫誌強畢竟是老手了,沒像薑宇涵那樣震驚。

“大隊長,他犯了什麼罪啊?”薑宇涵問。

“他觸犯的是《反分裂國家法》,依照法律,他應該被判槍決。但是他犯的罪實在太大了,地方法院無權判決,我們要把他押送到北京,讓最高領導層處理這件事。他的死黨計劃營救他,如果營救失敗,他的死黨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他。而我們是不能讓他受到傷害的,我們要把他安全的送到北京。因為他對我們太重要了,如果他死了,很多事情的真相會永遠成為謎團。”孫誌強說。

“大隊長,你的意思是,他和*分子有聯係?”薑宇涵問。

“對,”孫誌強點點頭,“通俗點兒說,他是敵對勢力安插在大陸的特務,但他也不是完全意義上的特務,他搜集大陸的軍事情報和軍事部署,之後把這些情報高價出售給*分子,從中賺取高額利潤。他的行動已經給我方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已經觸犯了《反分裂國家法》,他是民族敗類。”

孫誌強的語氣鏗鏘有力,“民族敗類”這四個字他說得很重。

“我們入校的時候,都宣誓要忠於國家,忠於人民。”薑宇涵低聲說。

“在金錢的誘惑下,有些人是不堪一擊的,哪怕他發過毒誓。”孫誌強說。

車廂裏恢複了沉寂。沒有人願意說話,他們在安靜的等待,等待隨時可能發生的激烈戰鬥。

“我給你們提前打好預防針,這次匪徒救人,很可能派出精銳部隊,可能還有國外的精銳雇傭兵參與,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孫誌強打破了沉寂。

薑宇涵下意識地摸了摸挎在胸前的零三式自動步槍。在戰場上,槍就是戰士的命,有槍才有命。

“二號車注意,二號車注意,”悍馬車突然傳來呼叫,“一輛白色麵包車正向你高速駛來,注意戒備。”

囚車上發出一陣拉槍拴的聲音。

“囚犯又不在咱們車上。”薑宇涵很緊張,盡管他是特種兵,可誰也不能說特種兵第一次上戰場就不緊張。

隻要是剛上戰場的士兵,都會哆嗦,畢竟打仗和演習不同,打仗真的會死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適應壓力巨大的戰場生活的,有很多人會在戰場上精神崩潰,但也有人會愛上戰場生活,成為視死如歸的戰鬥英雄。

但像薑宇涵這種情況,已經不是菜鳥的表現了,隻要他見點血,心裏就會踏實,也就不會再緊張了。畢竟他也經受了那麼長時間的魔鬼訓練,還有那麼多次實戰經驗,心理承受能力比普通的新兵要強。

“看過《中南海保鏢》嗎?”楊辛突然問薑宇涵。

“看過啊,挺經典的一部電影。”薑宇涵回答道。

“上麵有一句台詞,殺手是認車不認人的。”楊辛難得的笑了一次。

通過後門窗戶,特種兵們看到,那輛白色麵包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似乎沒什麼惡意。可是,緊接著,他們就不這麼想了。

又有一輛白色麵包,跟第一輛同一型號,飛一般從後麵趕上來。囚車和悍馬車組成的車隊一直都在超車道上行駛,這第二輛麵包車,很快就與囚車並駕齊驅了。孫誌強心中大叫不好,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最怕的事情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