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婉盤子裏的香糕被她搗成了一小塊一小塊,方方正正地排著隊,跟她一起繼續看戲,宮淺嵐也好東璃澈也好,爭來爭去鬥來鬥去很是有意思。
那邊兒,紅色眸子映著燈光撲閃著心思,朝東璃澈照映過去,宮淺嵐麵上紅唇揚笑,伸出纖白的指接過杯盞。
“王爺說笑了,淳安能得償所願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本宮自是再開心不過的。隻是匆匆忙忙地,本宮怕淳安不太習慣。”
“既然王爺開口了,那你們兩個便好好相處上半年,半年後,本宮隨王爺與淳安一同回伽藍麵見父皇求娶,再回洛梵舉辦大婚,你看如何?”
東璃澈感受到了那紅眸中的意思,以笑而對,再鞠一躬,“好,多謝太子殿下成全。”
半年就半年,總是要嫁的,太子殿下請寬心,寬心啊。
旁邊攬著他袖子的花淳安聽自己嫁人要等半年還要回趟永晝國還要再來洛梵國舉行婚禮,隻覺得如冰川化水一般遙遙無期那麼遠,自己的感情道路真是坎坷啊太坎坷。然而她身為一個端莊淑雅的公主又不能不矜持,皇兄跟未婚夫都商量好的事兒,她還能強行嫁人不成?
隻好滿心堆起喪愁,臉上笑盈盈地答應,趁機緊緊攥著東璃澈的胳膊算是給自己點慰藉。
宮淺嵐盯著那粉袖紫袖緊緊交織在一塊兒的畫麵,含著笑飲下東璃澈的這杯酒,將酒杯放在桌上後,聲音柔淡輕魅道,“淳安,還未嫁呢,注意著點兒形象。”
“好,皇兄!”花淳安開心地答應下來,然後果然不攥著王爺的胳膊了,直接把頭靠到了他肩膀上。
哼!讓你半年!讓你兩國跑來跑去!
宮淺嵐嘴角抽了一下,對這個妹妹,他真的無言以對,無法應對,無話可說。
東璃澈撫了撫肩上淳安柔軟的發,望著那近在咫尺的棕眸,心中一動,“我們去回座上吧。”
倆人兒濃情蜜意地繞過圓球兒回了去,引得白緒圓球兒打了個牙顫,轉轉心思想著——這府裏曖昧氣息越來越濃了,等到開春兒,要趕緊把院裏那隻小母貓撩到手,不然整天要麼是看《君子經》要麼是被扔冰池子要麼是吃糧,這妖生真沒法過了。
倆人一走,戲也沒得什麼看了,雪清婉暗道,勺子一撇,拿著筷子朝嘴裏送糕點。一麵思索著這公主成婚確實是麻煩,淳安這下可得好等了,一麵又想,幸好自己不是公主,要不伽藍國洛梵國之間跑來跑去也……
慢著——送入嘴裏的筷子頓了頓。
伽藍國?她想什麼呢!
雪清婉趕緊搖了搖頭,心虛地看了眼旁邊正專心喝飯後消食茶的許淮聞,見他沒什麼反應,長長籲了口氣,心想這許淮聞也沒讀心術,她心虛什麼?
正要繼續吃香糕,旁邊便悠悠繞繞地傳來了聲音。
“清婉,澈那邊的事兒一天一夜就基本定下了。咱們的事兒,也該考慮考慮了。”
香糕還沒落舌頭上,便又停了下來,真會讀心術?她轉過頭,許淮聞正一手執茶笑意吟吟地瞧著自己,那目光柔的就像春風哨過的初櫻,帶著粉尖一點的誘惑,勾著人忍不住想用手去碰。
手——手剛探出袖子,雪清婉就趕緊收了回去,閉閉眼驅散雜念。